当朱棣轻轻地扣响门扉,楚楚抬头看见门上印出的身影,根本就无需辨认,因为他们早已对彼此的形象了然于心,清楚地从影子就能把人认出来。楚楚打开门,朱棣见她披散着一头如瀑的青丝,身着着一身白色丝质的睡袍。这个样子实在让他觉得美得不得了。“如眉”朱棣这一声富有情欲和爱意怜惜呼唤撩地楚楚心头一颤。朱棣看见楚楚脸颊泛红,更觉得她无比动人,忙揽着楚楚走进房内,回身关上房门紧紧地拥住楚楚。楚楚亦不知从何时起,对于朱棣不再排斥了,是上次客栈吃醋开始,还是在鸡鸣山朱棣对她以身相护开始。或者,自己对朱棣从来就没有排斥过,原本就那样强烈的爱,如今在这个怀抱里,这种感觉显得更加真实。
楚楚回应了朱棣的拥抱,在这个怀里,她感到踏实,更觉得不想离开,亦有强烈的感情把自己淹没。良久,楚楚开了口:“朱棣,你到底能爱我多久?”这是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朱棣一改上次的沉默。:“如眉,如果你给了我这样的机会,我会爱你一辈子,十辈子。”楚楚苦笑:“你的一辈子又是多久?对于徐王妃来说,这一辈子仅仅是几年,那我呢?”楚楚提到徐王妃,朱棣眼中又难掩的痛楚,而这痛楚亦刺伤了楚楚的心,是了,她如果跟了朱棣。不仅有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的风险,可能还要一辈子活在一个死去的女人的阴影下,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这样的胸襟。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朱棣的痛楚不是来自对另一个女人的思恋,而是楚楚对他依旧没有真正的信任。
楚楚吻了吻朱棣:“以后,我这里的门随时为你来着,我随时欢迎你来。在这一方天地里,我们可以只属于彼此,除此,我们互不干涉好吗?”
听到互不干涉几个字,朱棣几乎暴跳如雷:“互不干涉?你想都不用想。如眉,我不要这样跟你偷偷摸摸地呆着,我要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我要给你名分,做我的正妃。”楚楚无奈地摇摇头:“一起不过三餐,夜眠不过七尺,你所说的那些,我都不需要,朱棣,我只想要你爱我,全心全意地爱我。”不由分说,吻上了楚楚,两人唇齿相交,意乱情迷间,他们终于坦诚相见。朱棣打横抱起楚楚,坏笑着在她耳边说道:“天知道我有多想吃了你。”楚楚害羞地打了朱棣一拳,这一拳则激起了朱棣无限情欲,在跌去床榻之际,忍不住就是想要更多。
结束后,楚楚趴卧在床上,朱棣坐在床侧,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背。这样的情形,让朱棣想起来他们的初次。于是,忍不住问道:“会不会觉得本王欺负了你。”而楚楚却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回答他,而是洒脱地笑道:“没有关系,这种事情,你辛苦,我享受,也不觉得有什么吃亏的。”朱棣听了楚楚这般回答,心里怅然若失,想着她终究不是那个在她怀里小鸟依人的如眉了。不由地沉沉地一声叹息。可是朱棣可以确定,尽管她变了,对她的爱分毫不减。又想到刚刚两人亲热是楚楚的反应,无疑也是爱他的表现。两个人就这样沉浸在这旖旎的氛围里两两无言,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这份带着些许暧昧的安静打破。门外是小北急切又慌乱地声音:“爷,郡主身体染恙,请您赶紧回去看看。”小北跟随朱棣许久,早已养成了沉着冷静的行事风格,很少有这样慌慌张张的时刻,熙宁必定是病的严重。朱棣心头也是一慌,迅速起身更衣,楚楚也起身将衣服穿好。朱棣有些不解:“如眉,你?”楚楚握了握朱棣的手:“我陪你回去看看,别急,不会有事的。”朱棣明白,自己竭力保持着从容的姿态,可是如眉依旧将他的慌张和凌乱看地分明,他按住楚楚:“你好好休息。”说完便走了。
楚楚看着朱棣三步并作两步的地消失在夜色里,仿佛读懂了一份朱棣爱她至深的心:我只愿意将我生命中最好的一面与你分享,为你营造一个最美丽的世界,哪怕这个世界不真实,我只要你在当中享受快乐,而不愿意让你感受一丝一毫的沉重。
朱棣和小北驾马疾驰回到了府里,来到熙宁院中,见熙宁躺在床上,十二万分艰难地呼吸。这寒冷的天气,一张毫无血色的小脸被憋出的汗水都浸地透透的。朱棣看着女儿这般被病痛折磨,心里更是揪地疼。上前去抓住她的小手。“熙宁,你怎么样了。”熙宁呼吸都要用上吃奶的劲头,哪里还说的出话。
从东宫跟来伺候熙宁的丫鬟子衿立在床边道“王爷,今夜起了大风,奴婢怕郡主的门窗没关好受了风寒,就起来查看,谁知发现郡主发了病。奴婢忙拿出常备的药来给郡主吸,竟然没有用,这回发作地比以往都重,大意不得,曹国公已经去请戴老了,之前在宫里,郡主的哮症都是戴老在照看。病若是发地凶,也只有戴老有办法。”朱棣见熙宁几乎要窒息了,忙用手拍抚着她的背,想着让她能舒服些。一边轻声念着。“熙宁,你是个坚强的孩子,一定要挺住啊。”
少顷,李景隆带着蓄发皆白的戴思恭匆匆赶来。朱棣忙起身来迎,亦拦住不让他行礼,忙引着他来到熙宁的病床前。戴思恭见到熙宁的症状,微微蹙了下眉头,吩咐子衿将熙宁扶了起来。
把过脉后,有序的在熙宁背上的几个穴位按压了几下。渐渐地,呼吸平顺下来了。
朱棣见此,长长舒了一口气。
坐在床侧心疼地为熙宁拂开了被汗水润湿搭在额前的头发。“怎么样了,舒服些了吗?”刚才发病折腾了一通,熙宁自己也觉得颇耗费了精神,疲倦地很只是虚弱地点了点头。服用过戴思恭给的药丸,很快睡着了。
朱棣这才放下心头大石,平静下来去询问戴思恭发病的原因。
戴思恭拱了拱手,低声说道“殿下,郡主这哮喘之症是顽疾,但凡发作必有诱因,要么是着凉受寒,要么是嗅了与病症相克的气味。看郡主今日也没有风寒的症状,那就只能是嗅了什么气味激发病症。”子衿深吸了几下。“这好像是有醺艾的气味,很淡。是混在其他香味里面。”李景隆警觉地向四周看了看,走到门口,发现了断在地上的小半截香,凑近一闻,就是空气中弥漫的气味,艾草味很淡,的确不易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