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当陆远睁开眼睛之时，周围是一片雪白。

她茫然无措地站起身，觉得自己的神志有些恍惚。

我这是……死了吧？

“萨拉。”

陆远猛地回头，一个模糊的人影从光里走来，轮廓渐渐清晰——

“邓……邓布利多教授？”

她更确信自己一定是死了。

邓布利多身着一袭白袍，迈着轻快的步伐向陆远靠近，神情还是那么温和，“别来无恙，萨拉。”

“您是在这里等哈利吧？”陆远环望四周，白光扭曲变形，最终幻化成国王十字车站的模样。

“不只是等哈利。”邓布利多捋了捋胡子，“也是在等你。”

陆远愣愣地看着他。

“西弗勒斯……活下来了吗？”

“我想是的。”陆远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入骨的痛感仿佛还未散去，“您都知道，对吧？”

“你是指……”邓布利多的眼里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这所有的一切。”陆远隐隐猜到了大概，但她仍然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

“我曾经得到过来自未来的警示。”邓布利多沉吟片刻，缓缓地开口，“他带来了一枚石子，将其掷入时间的洪流之中。历史将因其而激荡，结局将成为起点，既定轨迹将拥有无限的可能。”

“而我就是那枚石子。”陆远轻声回应，“所以，邓布利多……我是说，未来的邓布利多，也曾找过您？”

“是凤凰找上了我。”

“福克斯？”陆远有些疑惑。

“是，但也不是。”邓布利多又开始打起了哑谜，意味深长地笑着，“你很勇敢，孩子。你本可以置身事外，继续过你平静的日子。可你却选择了最危险的一条道路。”

“您知道我不可能置身事外的，教授。”陆远的心里涌过一丝苦涩。

“我知道，我知道。”邓布利多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现在，做出你的选择吧，萨拉。是向前、还是返回？”

“返回……变成幽灵吗？”

“不。”邓布利多摇摇头，“也许你不太明白，你本就不属于这个时间节点。在这个世界的你，已经死了。但在原来世界的你，仍然活着。”

陆远并没有听懂这段绕口的话。

“向前，意味着你将抛下这里的一切，回归正常的生活，从此与我们的世界再无交集；返回，则意味着你将保留所有的记忆，你也有机会，再次来到我们的世界。”

“我当然选择返回。”陆远终于听懂了最后一句话，不假思索直接脱口而出。

“你想好了吗？”邓布利多严肃地看着她，“不要忘了，萨拉，你来自未来。当你在你的世界醒来之时，也许这里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时间会抹平一切伤痛，你真的，还要再回来找他吗？”

陆远无力地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但——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尊重你。”邓布利多的表情柔和下来，双眸湛蓝而深邃。

陆远垂下头，沉默片刻。

“如果……如果我返回，我可以自主选择是否回来，对吗？”

“是的，孩子。”邓布利多应道。

陆远抿着嘴，双手在衣角抓了又抓，那里似乎还停留着斯内普的温度，“我想要记住这里的一切。”

“我明白了。”邓布利多点点头，露出温和的微笑，“那枚凤凰尾羽，你收到了吧？”

“我收到了。”

“在你作出决定后，点燃它，它会带你去到你想要去的地方。”

陆远感激地看着他，“谢谢您，教授。”

邓布利多又陪着陆远走了一段路，最终在那道光墙前停了下来，“去吧，孩子。”

陆远迈开两步，那光刺的她有些睁不开眼，墙后的景象模糊不清，似乎所有的过往都在此刻得到回放。她想起了哈利的那番话，“教授，这一切都是真的吗？还是……这只是发生在我头脑里的幻想？”

“幻想……又为什么不能是真的呢？”邓布利多冲她眨了眨眼。

陆远笑了，她向邓布利多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走入那片光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