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反而是一道强光击中了扑向陆远的纳吉尼。它飞了出去，扭曲成一团，而陆远和伏地魔则用同款震惊表情看向出现在门口的那个人影。

“西弗勒斯？！”

“快跑！”

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斯内普竟向伏地魔甩出道道厉光。而陆远伸手抓起被她扔在地面上的魔杖，内心已经把卢修斯他祖宗十八代全部给问候了一遍。于是接下来的场景更加滑稽了——

两名食死徒，和他们的主人对打在了一起。

“你在做什么！”

“我还想问你在做什么！”

“快离开这里！”

“你给我离开这里！”

“你们给我闭嘴！”

盛怒之下，伏地魔的攻击愈发凶猛，而斯内普和陆远根本无法抵挡他密集的恶咒。几番混战下来，他们双双被击倒在地，未等他们翻身爬起，老魔杖就已抵上斯内普的额头。

“钻心剜骨。”

斯内普竟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陆远正蜷曲着自己的身体，下唇已被咬出了血。

“你……背叛我？”

“他从来就没有忠于过你。”陆远喘息着，笑声断断续续地从喉咙里漏出，“很可悲吧，里德尔？你最信任的忠仆——从来都不是你的人。”

伏地魔猛地挥手，陆远的脸被划出一道血痕。

“你不会赢的。”斯内普终于卸下伪装，他那从来波澜不惊的眼眸里此刻正跳动着愤怒与憎恨，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动手吧，结束这一切，然后迎接你的……死亡。”

嘶哑的笑声在尖叫棚屋里回荡。

“你怎敢同我作对……就为了她？”

“不全是为了我。”陆远缓缓擦去脸上的血，眼底也染上了一层猩红，“你见过他的守护神吗？你见过莉莉的守护神吗？为了她的儿子，他在你身边隐忍了七年……多少的怀疑与谩骂，他都扛过来了，只是为了能亲眼看着你，走上绝路……”

“你曾经说过，间谍最基本的素养，就是忠诚——他确实做到了，只可惜，不是对你……”

“他自始至终，都是邓布利多的人。”

又一道厉光打在陆远身上，她背靠着墙，任由那五脏六腑被恶咒所搅动，却仍然放声大笑着，“知道他为什么会背叛你吗，里德尔？”

伏地魔没有说话，只是用枯槁的手指抚过黝黑的接骨木，神色愈发阴森。

“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到死，你都不会明白……”

“因为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

“纳吉尼。”

不需要伏地魔多言，纳吉尼已经缠绕上斯内普的脖颈，毒牙狠狠地刺入，鲜血在刹那间喷涌而出，浓烈的铁锈味弥漫开来。

斯内普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了陆远同样冰凉的手。

她浑身一颤，机械地转过头，看向斯内普那逐渐涣散的瞳孔，眼里的光，已消隐不见。

伏地魔踩着遍地的猩红，踱步至陆远面前，俯下身，那张扭曲的蛇脸几乎要触碰到她的鼻尖，“那么，我该拿你怎么办呢，萨拉·陆？”

陆远收起了笑意，她紧紧抓着斯内普的手，沉静地盯着伏地魔，“杀了我吧，拿回属于你的魔杖，去和救世主决斗，去索他的命。”

伏地魔拾起她掉落在地面的魔杖，杖尖已沾染了些许鲜血。他打量着他们紧扣在一起的手，露出玩味的笑容，“爱，是这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如此软弱，如此不堪一击。”

“是吗？”陆远的胸膛开始剧烈起伏，她的脖子上已经裂开了一道口子，温热的液体正缓缓流失，“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被人爱过……”

“为你卖命的人，或畏惧你、或憎恶你。与你对抗的人，更是对你恨之入骨……有谁会真正站在你的身边？你从来都只是孤身一人，可我们不是……

“我们拥有，你永远都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我真为你感到悲哀。”

伏地魔直起身，绿光闪过——

“阿瓦达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