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陆远几乎是被一路拖进校长室的，还吸引了不少同情的目光。

“邓布利多校长，你看看你的学生都写了些什么！”乌姆里奇尖叫着把那张羊皮纸拍在邓布利多桌上。

邓布利多拉下眼镜看了一眼，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但他还是镇定了一下，温和地安抚着在旁边咋咋呼呼的乌姆里奇，“我想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萨拉，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她……”

“还能怎么回事！”乌姆里奇尖细的嗓音几乎要戳破陆远的耳膜，“不尊重教授，无视规定，扰乱教学秩序，毫无素质可言！”

正当她气急败坏甩着连珠炮时，校长室大门再次打开，斯内普黑着脸，脚步生风地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他瞪了陆远一眼，然后对仍然在大呼小叫的乌姆里奇挂上嫌恶的表情。

“看看，你学生都干了什么！”乌姆里奇一把抓起桌上的羊皮纸，甩到斯内普跟前。

“乌姆里奇就是个只会逼逼赖赖的臭蛤蟆。”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读出这句话，陆远努力克制着因忍笑而不断抽搐的身体。

“简直是目中无人！”乌姆里奇尖叫道，用手指戳着陆远的鼻尖，那一抹粉红指甲油实在晃眼。

“既然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那就交由我这个院长来处罚吧。”斯内普冷冷地抱起胳膊，“或许乌姆里奇教授不介意我将陆小姐带回去关禁闭。”

“这个学生……”

“再好不过了。”邓布利多打断乌姆里奇进一步的控诉，嘴里已经嚼起了蜂蜜糖，“那就让西弗勒斯来处理这件事吧。”

陆远向乌姆里奇翻了个白眼，正准备跟着斯内普出去时，身后又传来一阵尖刺的嗓音，“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就和你那愚蠢的父母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给我闭嘴！”

“萨拉！”斯内普厉声道，拽住就要往回冲的陆远，而后者在这拉扯之下，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斯内普皱了皱眉，强行拉过陆远的手，那行触目惊心的血字赫然映入眼帘。

“这是什么？”他的嘴唇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乌姆里奇教授用她特制的羽毛笔，罚我和哈利抄写句子，以此让我们记住这深刻的教训。”陆远恶狠狠地盯着脸上浮出一丝冷笑的粉红癞蛤蟆。

“你没有权力对学生做出这样的事，乌姆里奇。”邓布利多站起身，严厉地看着她。

“真是可惜，邓布利多校长。”乌姆里奇甜腻地说道，“我很快就可以拥有这样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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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被斯内普拉进地窖后，缩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斯内普在眼花缭乱的药架上轻车熟路地取下一瓶白鲜香精，然后走到她面前，拉过她的手，往伤口上撒下几滴液体，一股清凉很快盖过了疼痛，绽开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最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

“还疼吗？”

陆远诧异地抬起头，她已经做好了迎来劈头盖脸毒液攻击的准备，却没料到斯内普首先问出的是这句话。

“不疼了。”她摇摇头。

“你这个……”斯内普正想骂她一顿，但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叹息，“她为什么要关你禁闭？”

“我只是阐述了伏地魔已经复活的事实，顺便嘲讽了一下魔法部缩头乌龟的作风。”陆远耸耸肩。

“你不该这么冲动。”斯内普皱着眉，“她是魔法部派来的人，你的身份本就很敏感，如果被她抓到什么把柄，她完全有理由将你赶出霍格沃茨。”

“学校里敏感身份的人那么多，她难道要把霍格沃茨清空不成？”陆远冷下脸，愤恨地盯着已经结疤的伤口。

“她完全可以。”斯内普严肃地看着她，“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和她作对。叛逆并不会显得你有多英勇，只会给你带去更多的麻烦。”

陆远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站起身，拽了拽斯内普的黑袍，“刚刚，她不该那么说我的父母。”

“我知道。”斯内普轻声回应。

“你当时就该让我上去给她一拳。”

“然后呢？”斯内普给气笑了，“被冠以袭击教授的罪名，名正言顺地开除你？你想过后果没有？”

“我不是没想过。”陆远泄气地瘪着嘴，“我就是想给她点教训，谁让她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惩罚我。”

斯内普还没来得及说话，陆远就钻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

“你在干嘛？”斯内普脑子白了一下。

“我在安抚我受伤的心灵。”陆远的声音闷闷地从他下巴处传来。

“你……”斯内普被噎的说不出话，却又拿她无可奈何。他犹豫片刻，还是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行了，别在这装可怜，回去休息吧。”

陆远从斯内普胸膛里抬起头，满脸疑惑，“教授，你不是说要关我禁闭？”

“你就这么想关禁闭？”斯内普勾起嘴角，垂眼看她，却正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眸，然后双双都愣了神。此时，两人的鼻尖不过几厘米的距离，甚至能彼此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温暖的气息。

陆远的脸可疑地红了一下，松开手弹出老远。斯内普也下意识地后退几步，目光有些无措地四处飘忽。

“对了教授。”陆远尴尬地搓了搓鼻子，“你能不能给我一点白鲜香精？我怕癞蛤蟆以后又来找我的麻烦。”

斯内普点头应允，拿起桌上的那个小瓶子，递给陆远。“以后不要叫她癞蛤蟆——至少别让她听到。”

“好的教授，那我先回去了。”陆远又挂上了灿烂的笑容，向他挥挥手，“教授晚安。”

“晚安，萨拉。”斯内普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