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人组被拖进马尔福庄园的时候,场面一度混乱到差点把庄园都拆成废墟。
哈利说他叫弗农·达力,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编的名字里少了姓氏。罗恩想了半天只说出自己叫桑塔纳·韦斯莱,赫敏在他背后祈祷食死徒里没有人听过这种麻瓜开的汽车。赫敏第一个想到的名字是自己的中间名琼,于是她自称是琼·普林斯。但很显然,这三个人编的名字都很快被识破了。三人被缴了械,用绳子捆在一起。
哈利最先遭到盘问,因为他现在的模样实在太过显眼。哈利的脸被赫敏变得面目全非。他的两只眼睛都肿成了一条缝,鼻子像没有骨头一样塌下去,嘴唇厚得能挂上油瓶,皮肤也变成了很难辨别五官的红棕色。
“这是谁?”格雷伯克艰难地辨认他,但最终没有成功,只能转向一旁没来得及变样的罗恩和赫敏,“这两个家伙有点眼熟,我敢打赌我在预言家日报上看过他们的通缉令。”
他旁边一个食死徒举起了报纸:“是名单里的!她是个泥巴种!”
在场的食死徒都骚动起来,交头接耳着兴奋地看着她——抓住一个泥巴种就是二十个金加隆!
赫敏打了个寒战,往罗恩和哈利那缩了缩。
“……不,等等!”格雷伯克正撩起哈利的头发好把他的脸看得清楚一点。他看到了那条伤疤,整个人蹦了起来:“这是哈利·波特!我们抓住了哈利·波特!”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愣住了。
赫敏感觉哈利在她身后动了一下,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像是伤疤又发作了。罗恩在问他怎么了,但他没有回答。
一阵比刚才更大的骚乱之后,纳西莎和卢修斯带着德拉科走下了楼梯。
“怎么了?”卢修斯发问。
纳西莎看了一眼被绑在客厅中央的三个人:“据说你们抓住了哈利·波特?”
“我不能确定!快让德拉科来看看,你们赎罪的机会来了,卢修斯!”
德拉科被推出人群,站到了他们面前。
赫敏竭力回过头去,看到了德拉科的脸。他的脸色很苍白,神情里透着恐惧,还有麻木……他在轻微地颤抖。
她知道德拉科已经认出了他们——同学多年,还是冤家对头,他对他们三人的长相和脾气性格都已经了然于心。即使哈利已经变成了猪头一样的模样,他都能从哈利的脸上找出每一处赫敏的魔法留下的痕迹。
德拉科平时为人太过于尖酸刻薄了,以至于每个见到他的人都会遗忘他其实也是个次次考试年级前十的魔法天才。
结束了……赫敏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男孩干涩的声音响起,惊得赫敏倏地睁大了眼睛,“我认不出。”
“你必须确定一点!”
“我真的不知道。”德拉科答。
纳西莎皱着眉看了一眼儿子,走上来仔细端详了一番赫敏的模样:“等等,这个是格兰杰!这是,这是韦斯莱!他们是三人组,那剩下这个就是哈利·波特!是不是,德拉科?”
德拉科神色挣扎地看了一眼赫敏:“嗯……嗯,你说是那就是吧。”
赫敏叹口气低下头。她很感激德拉科这片刻的善念,但有些事还是逃不过去的。
贝拉特里克斯闻讯出来,狂笑着脱掉衣服用魔杖去触摸黑魔标记:“哈利·波特落网了!这是我的荣誉,你们这些蠢货——不,别通知黑魔王!他来了我们都要死!”
其他食死徒也正想召唤黑魔王,贝拉特里克斯的表情却突然变了,五官都狰狞地扭曲了起来:“这把剑……这把剑怎么会在这里!”她发现了三人组被收缴的格兰芬多宝剑,如果这把剑被黑魔王发现了……贝拉特里克斯都不敢想象之后会发生什么。
“把这两个带到地牢里去,黑魔王要活的!把那个泥巴种留下!”她暴怒着下达了命令。
格雷伯克把三人身上的绳子解开,罗恩和哈利喊叫着被拖下了楼梯,赫敏则在贝拉特里克斯这个疯婆子的大笑里把自己身体紧紧缩成了一团。
“钻心剜骨——!”
“不……不——!”赫敏尖叫起来。她揪紧自己的衣领,像一条濒死的蛇一样在地上翻滚。她的手指深深抠进木质的地板里胡乱抓着,尖锐的木刺穿透她的指尖,伤口细碎但深可见骨。赫敏感觉自己被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剧烈痛苦侵袭,那种痛苦就像是有一个施加者攥着她的心脏,放出蛇鼠让它们啃食她的身体。她神智都有些模糊,但一旦她要陷入昏迷了却又有更剧烈的痛苦把她从身体自我保护的封闭里强行拖出来,进行下一轮折磨。
不过几秒的事,赫敏的嘴唇和舌头都已经被她自己咬破了,十指指尖鲜血淋漓,浑身像癫痫一样颤抖着,这是疼痛引起的痉挛和抽搐,尖叫不受控地从口中溢出。
“……她第一次被施钻心咒,这样会疯的。”德拉科胆怯地看一眼贝拉特里克斯,极小声地说,但没有人理会他。
赫敏在混沌中挣扎了一会,突然周身一清,疼痛虽然没有消失却不再会影响她的神智。之前那阵痛苦过于可怕,以至于她缓了好一会才慢慢回过神。
“记住刚才的感觉,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一个极轻的、因为正极力压抑着痛苦而有些颤抖的声音注入了她的耳朵。
“不……放过我,停下咒语,求求你。”在最痛苦的时候赫敏也没有祈求她的敌人,但此刻她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格兰芬多的小狮子知道敌人永远不会对她手下留情,所以她从不向任何人屈服。
——但她是某人的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