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拉着两个儿子连摸带爬，来到门口就把午饭前先捆好的柴火堆背起来。他们三个的任务是把这些砍下来的柴火拿到镇上卖，镇里缺木头，柴火是刚劈好的，还有些湿意。
可等他们一路走远，木头就水分就干了，能卖个好价钱。镇里的饭馆和药铺或者些富贵人家都爱用上好的柴火，而普通人家就得自己往山里赶，去捡柴枝。
“娘，坚果剥好了。”
隐约能看见天边晚霞时，孙茫揉了揉酸疼的眼，往身上的破布衣衫那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碎屑，将一篮子白嫩嫩的坚果移到娘眼前。
小江娘正在教小三娃在门口的土地上用石块刻字教她认字。
孙茫见此心有感触：很多年前，你也如她一般一笔一画教我认识天地万物。可现在，你究竟在哪儿？
“剥好了？那就一起来学字吧。”
小江娘心有抱负，不愿让自己的孩子活得不明不白。这个世界稍微有钱一点的家庭都会送孩子去书塾或是教堂。而这个世界的老师，上到天子导师，下到村里教书先生。
孙茫见娘领着她跟小三娃来到村头一颗大树下，有些疑惑地看向那块刻着歪扭字的大石头。
它甚至没有石碑的形状，完全是一块原生模样石头，是天然裂出，非人力开采。
“娘？”
孙茫第一次来，不太懂。
小江娘就把孙茫的手塞进小三娃的手，盯嘱道：“三娃，照顾好小姐姐。你要是把小姐姐弄丢了，娘回家就把你痛揍一顿。”
“嗯嗯！”
小三娃年纪小，却有主见道：“放心吧娘，咱么做第一排，教书先生一直盯着我们，谁都不能带走小姐姐。”
“好！”
孙茫一脸茫然地在接近日落时，从村口看到一个穿了白布卷膝的年轻人，个头不高，可一双小眼睛转得溜，瞧着很聪明，是个人精。
“姐，他就是我们的教书先生姓王，你叫他王先生吧。他偶尔会从镇里带好吃的过来给我们吃。是个好人。”
孙茫看着王教书的身影，不免想起他的音容笑貌。那时候，也是只有他一人能挑起在部落里传播知识，提高存活率的任务。
大自然是残酷的，虽然我们最终难逃一死，可幸好有邻国，一炮打醒了我们。我才慌忙从安逸中回神来要去努力做些成绩。
“今日，就教十个字。好事！好人！好啊！好女！好像！”
教书先生一直在吟诵这十个字，而台下的一群娃娃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她。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命运早已被注定。
平平淡淡活一生，在生命的轮回中苦苦挣扎，然后被所谓被天命眷顾的人用后指着骂，受尽嘲笑与耻辱。
孙茫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为何看不起这些底层人民。明明人家就是清白地靠着双手勤奋劳作，为自己和亲人晚年的善终而拼死拼活。
“好！天黑了！大家晚上都回去吃饭吧。把昨日和今日交的字词温习一遍。”
孙茫领着小三娃沿着坑洼的山路，一步深一步浅地走。路走多了，孙茫都能在他上面找出父亲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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