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吧，我怎么可能不信大哥？而且阿娘确实是病死的，大娘和二姐对我都很好。”
白谷又晃晃小脑瓜，墓碑在晃动的弧度中一点点地上下崩倒。没等白谷想明白发生了什么，阿爹就起身。
身影越来越高大，他站在太阳底下，长长的影子盖住白谷。白谷抱着一匹五颜六色的布一边哭一边道歉：“爹爹！我错了！我再也不乱动那些好看的水了。”
“孩子，过来看看。”
白良没有脸上表现的那样生气，他甚至很有些高兴：这下好了，老大醉心研习书卷，老二是女娃。总算还有谷子对家族生意有点念想。
梁芸秀从屋子里走出，手上还提着来不及放下的缠在手上的毛线球。
“怎么的了！良哥儿！”
“芸儿。我想带这孩子去布坊看看。”
梁芸秀与白良青梅竹马，两人默契十足。白良还以为爱妻会如往常一般认同自己，没想到这次居然听到了不一样的回答。
“良哥儿。谷子身上留着商氏的血。”
梁芸秀把缠好的毛线球抱在怀中，蹲身拿出收在袍中的小手绢揩去白谷脸上的泪痕，柔声安慰道：“谷子别怕，大娘跟着你一起去布坊，准不让你爹欺负。”
“嗯……”
当年的白谷就很机灵，得了甜头立刻就卖乖，装了几秒干哭就立刻收声，朝大娘笑。
白良心里还憋着疑惑呢，等梁芸秀站直立刻凑上去，托扶住夫人的腰身，带着她走去布坊，顺路问：“芸儿，你是在意吗？”
“可不。到底不是流着白家的血。况且，你可还记得？裕儿临走时那封绝书。”
梁芸秀看白良那沉思的小表情，无奈一笑。食指柔柔揪住白良的耳朵尖晃一晃。
“老了，脑子必定是不好使的。可别想了 还是专心记账吧，掌柜的。当初裕儿临走时特意嘱咐我，要给白谷留一个心眼，让他自己选要走的路。”
“有这事。”白良也猜不到梁芸秀的心思。倒底是诗书熏陶出的气质吓退了他，他决定暂且缓一缓子承父业的事。
六岁的白谷站在屋檐底下看着小白谷抱着那匹布时而走在爹娘身前，时而走在爹娘身后，玩得不亦乐乎，心里有了点想法。
为什么我要看到这些被我忘记的记忆？
白谷还在梦境中沉沦，季昇则在现实中全力引导白谷当初被留在孙茫体内的那部分记忆回归正途。
“……”
有出气没进气的孙茫躺在红裳的怀中不住地颤抖，或者说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别怕。再忍忍。”
夜无刹看着红裳将孙茫护在被小心凝聚的灵力团内有点不解：魔族气息？
灵力团内无形拱起凹下的气流墙将孙茫碎掉的骨块稳稳当当地卡在原有的位置。
伴随胸口传来的铮铮铁响，肋骨排排碎成一块块，孙茫疼得紧眨眨眼又动不得：好疼，救我。救我。
夜无刹狠狠一点将喉咙下方的胸椎骨碎开。自此，孙茫除开头骨和喉骨身体上就没一块完整的骨头了。
“忍住。它在帮你。涵义峰的天地灵气滋养不了你，人为洗髓。从内到外。碎骨剥皮抽筋炼魂是最直接的手段。”
红裳十分懂魔道入门的必修功课，当年她为此吃过的苦比起孙茫只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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