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错了。大红披身久了,差点忘记原来那抹青。”红裳低头看着一地红绸感到十分可笑。指尖划过韧性十足的红绸,腻味地掂起一角红部凑往鼻头。
红纱薄薄盖在红裳的脸上,红裳躺在红绸地上,周围尽是灾难过后的痕迹。
“嘘,让我静静的睡会。”
躺下的时候,红裳隐约看到有个穿红裙的小姑娘一步一步朝她走来,于是笑得更妖娆了。
“咳!”
白谷看着画面在自己眼前一分一秒的倒退。娘亲安详的脸再一次被注入血气,生生咳了几下又活了回来。
“娘?”
白谷跪坐在蒲团上,抬头注视着她,看着爹的巴掌一点点地离自己远了又远,直到爹退出房间。他才发现,娘的脸上红润了几分。
而他也更小了。与以往不同,这次的白谷被娘用秀气的胳膊搂在怀中,搁在被头。
“娘?”
“欸~”
娘的声音很软就像挠人的小猫爪子,爪垫上多有肉感。爹很喜欢。
白谷没在娘怀里安分坐上一会,而是当这爹的面爬去门边,一个心思地敲门。
“阿良,给孩子取个名吧。让他看看光。”
白良身着一身素袍,眉梢带忧道:“裕儿。等孩子满了一岁再取名也不着急。”
商裕自生产后就缠绵病榻,自己早有预料怕是活不长,当下便柔柔搭一把手道:“阿良~孩子的娘不是我是梁家的闺秀。”
她笑得温柔自然识趣,多年来风尘洗礼,也明白如何选择才能让她的孩子在白家立足。
“如此,我给孩子取个字……”
商裕摇摇头道:“不好。按礼训,妾室的孩子不能冠字。况且,孩子长得急怕以后大了也不一定认这字。”
“唉~裕儿呀。”
“阿良……”
她念得极轻柔。那份温柔化在夜无刹的狠手下。孙茫躺在白玉阶上,右腿有点烫有点麻,也不知道疼不疼,感官已经被痛觉麻痹了。
恐惧感笼罩在孙茫头顶,但她已经没有力气挺高脖子看世界了。
“好难。”
夜无刹眼疾手快地点完右小腿立刻下移到脚板。轻微的骨裂震动了骨骼旁的筋脉。
酥麻感随之传上心脑,孙茫一直在忍,忍得不只有疼还有一股奇怪的感觉。
有一股冲动在心底扎根发芽了,即将破土而出要冲破孙茫这具肉身了。
“呼!”
心脏承受不住剧烈的跳动,在快节奏的跃进下操作了十几分钟终于歇息罢工。这让孙茫不得不尝试大口呼吸来给自己灌气,试图用涵义峰的冷空气来激活这颗被烧热瘫了的心。
“救,救救我!我还不……”
夜无刹狠狠一辦直接断了她右脚脚板的五个趾头,轻轻笑道:“你不想死对吗?你是不想死的。”
“不对。我不想死。我想,他再抱我一次。亲亲抱抱举高高。最后,回家。回到以前的家。”
孙茫不甘心地望着眼前的一堵白阶面。白谷的面容一点点映在那上面。
松筋术莫过于此,假手于人,偏生不耐,总要先碰个头破血流才能知晓何为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