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境中的时光已在这个瞬间停住。所有的一切都被机械赋予了生命的奥义。
活着就是为了重复地被使用。
一遍遍地被推倒，肌肤和骨头与冰地摩擦时传到心境的尖锐疼痛。不真实的冰雪和疼痛一遍遍撕扯孙茫的灵魂。
残存在涵义峰上的那具尸体，她的眼还在动，眼白跟黑眼睛分明得很，常规转动着。
所有的一切在红裳的眼中都正常。不论是手臂的弯曲摆幅，还是指尖的细微动作，一切都是正常的。
可是，当她走进房间的那一刻，孙茫身上的某种不可言说之物就立刻使空间诡异。于是，红裳在距离孙茫还差几步的地方停下脚步，静静地坐在床边的一侧，看着翻书。
书页的翻动的机械运转声，睫毛也眼睑相碰的回声，红裳拿过床头柜的另一本书陪孙茫一齐翻动。
从头到尾，孙茫都不曾给我红裳一个正向的视野。侧脸，侧身，手臂翻转的形态也是侧着的。十分诡异。
“愿愿。”
等了许久，红裳看完《涵义峰基础笔法》的第一章终于开口念出她的名字。
“愿愿。愿愿。”
心境中僵直的尸体被火炬捅一个胸前的洞。夜无刹看着孙茫躺在冰地上突地大口喘气活了过来。
跟起尸似的，眼瞪得斗大，你几乎能看见一整个眼球的轮廓。眼白被冰霜由内而外上了一层眼妆，整个人一张脸都是惨白发青的。
“愿愿。”
夜无刹恶趣味地吟着笑韵仿了红裳催魂的一声。
至此，现实中的那具尸体便一并要坠入光明了。
孙茫顶着肮脏的灵魂，操控手下的这具叫“孙愿愿”的尸体，在做着实现孙愿愿望的事情——与红裳互动。
我不喜欢她！
我不喜欢她！
她不想见我，不想对我笑，但为了她们的外门考核她却必须要对我假笑！我不要她这样。
我想看看她真心对我笑的样子。那种真心的笑容。
孙茫一遍遍在心境中陈述，她要怎么怎么样，她自己又要怎么怎么样。
现实中，孙愿愿对孙茫裂开惨淡的笑颜道：“红裳姐？你来啦。”
“嗯。”
看破但不去说破，红裳缓缓坐近她身旁道：“喝粥了没？白谷有没有欺负你？”
红裳也很头疼，如果按值日表今天及在未来的几天自己应该是不需要再见到孙茫的，可惜的是白谷那小子是个小废物。
连个女……
红裳抬手覆上孙茫的额头量量她的体温。
她想出用什么去概括面前这个人。
不是女妖却比女妖还危险，没有女孩的可爱，没有女人的成熟理智，真要概括可以勉强给一个词叫女病人。
生病的，性别为女的，一个人。
“茫儿，睡吧，明早再看。怪凉的，可别发烧了。”
不知道她会不会像正常孩子一样，体温冷四肢冷要发烧，还是冷温才合该是她的正常体温。
“嗯。”
孙茫不想了解未来的故事，当下的困难就已经让她应接不暇了。
孙茫在红裳的帮助下，掀开被子，钻进被窝，带着期待明天的眼神，最后看一眼红裳才闭眼要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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