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再见的时刻，孙茫没想到会如此快。然而事实就是如此戏剧性。
来到涵义峰内门第六十层，季昇交代孙茫好好待着，不要乱走。
孙茫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没有明显表态，只是默默点头回应。
这一层的景色很美，周围有浮动的山水假石，更有流云彩雾，唯一正常些的就是扎根在泥土地上的绿植了。
孙茫特意走近树干前一看，发现这些长在地表的植物。它的根却生在树冠顶上。
“这涵义峰……”
“不是很好吗？”季昇将他的原话堵住。
“说吧，你回来有事吗？”
孙茫见季昇一脸淡定，也看不穿他心里的想法，只明白一点。
他把我看成父亲大人了。
他们似乎都把我看成父亲大人了。
我的父亲——孙乐是一个对福陆造成巨大影响的男人。不管人们心目中的形象是好是坏，眼下无人能抹灭他在福陆留下的痕迹。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想回来看看。”
孙茫想着父亲曾站在天边遥望人间时一脸的不甘与懊悔，心所存在的地方缓缓涌出伤痛感，不自觉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季昇面不改色地把刚端起的茶杯放下道：“别装了，你不是他。说吧你是谁？孙乐是你很亲近的人吧？”
孙茫也不是真正只活了六岁的人类孩子。她是神族，来自高远的神国，其真实年龄也远比一般人类要年长个好几百年。
她自然没走进季昇的节奏里而是反问道：“这么多年没见，你就不关心他过得好不好吗？”
问的时候，孙茫心里冷，语气更冷。她心里头明晃晃的恨意被夜无刹看得一清二楚。
“他就算没有我在身边也会过得很好。他是孙乐……”
“他只是孙乐！”
孙茫着重点出了这句话噎住季昇的势头。
季昇也终于正眼看向她清秀的眉目。
“你也姓孙吗？”
季昇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时间稍有激动，站立却不再言语。
孙茫难过地摇头道：“不，我姓李，我叫李尧尧。”
“你是那天在仙考最后一关陪同白谷一起通过的女子？”
季昇甩袖，半空中破开一道屏障，放出当日的残酷考场。
孙茫看到那个丑陋不堪的自己，意识到是眼前的人救了自己。如果不是他，孙茫脸上那块疤痕恐怕还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治好。
“是。”
这一点她不能否认。但白谷是她这次下凡的目标之一，她也不能放弃。
“他是个孩子，你要是有计划，大可直接与我商量，不要牵扯无辜者。”
季昇爱惜他峰内的弟子，生怕孙茫以这个劲头继续与峰内外门弟子扯关系。不用多久，涵义峰将会变成孙茫不良居心的孕育地。
“放心，我不会伤害凡人。也不会伤害修真者。我下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带你回归天界。”
“八百年前，你明明可以凭自身实力位列仙班，为什么你要放弃那个大好机会！”
“你知道你在凡界的这些年，他一个人怎么熬过那上千年的吗？！”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