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我为何叫你跑一趟?”
“不知。”
孙茫虚扶月宫仙的双臂站起,不着意地悄悄往后退一步。
“季昇联系我,说他很看重白谷这个孩子,希望你不要纠缠他,阻碍他踏入大道。”
“我定将不再纠缠此人。”
孙茫边说边在心里悄悄默念起把人的名字。
白骨?百骨?小骨子?
小骨头?
还是皮鼓的鼓。
谷物的谷。
古董的古。
蛊虫的蛊?
究竟他的名字是什么样的呢。面上冷淡无何激动心色,心里热诚谈何绝不纠缠。
月宫仙见孙茫已然一副筋骨尽磨的颓样,叹气道:“不接近白谷也是为你好。白谷这等人,既比不得你,也配不上你,你又何必纠结呢。”
月宫仙口说昧心话,心念季昇愁,只好又说:“这还只是第一层原因,更深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涵义峰和帆流门尴尬的关系。”
“帆流门本为涵义峰的一个流派,主练剑,也享有“峰中剑骨”的涵义美称。”
“但,八百年前的一场仙魔大战,峰中长老席分裂为两派,一派留守涵义峰,一派新建帆流门。然而分裂归分裂。两派始终驻扎于涵义辖区内。对外也是同一个声音。”
“可两派私下多有不和,两派长老的直属弟子也不方便多见。”
“这样说明你知其中利害?”
月宫仙才刚绣完季昇侧脸的轮廓,发际线也不画便匆匆放下,直取孙茫眼心。
“是,弟子知道。弟子知道他日该如何做了。”
“知道便好。对了,小山老师的课是否有趣得很。”
下午的炎热让孙茫无法直视汗淋淋的亮阳。
她站在石板广场上,看何芝在擦拭她那把大重剑,看少年们各有各聊起回忆的神情。
其中回忆最多的是关于那场仙考的话题。
“嘿!你知道吗!?我一直都觉得不可思议,那场考核本来我以为将会丧命的,没想到我一进冰窟就被冻僵,随后那个传送口竟无意间开在我身旁,把我收了!”
梁岳跟身旁与他称朋道友的兄弟分享自己的“传奇”。大家无一例外都接着话题说了些自己在仙考时的趣闻。
只有一个例外站在离男生群体很远的地方,跟何芝一样在默默拭剑。
他叫夕钎。很奇怪的名字,很奇怪的人。孙茫对他很好奇。
为什么他远离人群却一点也不感到孤独呢?
明明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
越是不解就越是好奇,孙茫的视线炙烤夕钎的尊严。他于是回看一眼孙茫,眼神中并无丝毫的怒意,只是同样的好奇。
好奇得了无生趣。
他的眼……
孙茫接过眼神的那一瞬间,心神仿佛被什么诡异之物摄走,随即是深沉的悲哀。
他的剑,霜白的剑刃上尽是裂纹,然而,他手手上的劲和心里的劲都捏的恰到好处。抹布一点点拭过每一寸剑身,碎裂痕迹逐渐清晰,又在水迹蒸发后,再度回归模糊。
“茫茫?”何芝见孙茫望得出神忙阻止道:“还看什么?不记得刚入学那会了?这小子可是谁都不让碰的,更别提现在被你一直盯着了,怕是待会你就得陪齐玢岩去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