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
“滴呜——滴唔——滴唔——”
警车的鸣笛在夜色中尤为刺耳，宫野志保随手关上了窗，端了端手中的电脑。米花快报的官网以红色的三号体标注的标题如此醒目。
怪盗基德计划窃走西班牙星钻。
叩门声响起，两重一轻。
“进来吧，风间医生。”
风间小岭扭动把手推开了门，似乎有些担心地往走道外看了一眼，将口罩从右往左拨开。宫野志保抬头一瞥，又缓缓地将视线下移。
“抱歉，宫野主治。警部为了逮捕小偷先生，已经让人搜查整个医院了。希望那家伙不会闯进来。”
“没事。”
宫野志保摇了摇头，接过了风间小岭手中的床头本。工藤新一的最近一次苏醒已经整整过去五天——在五天之前，灰原哀这个名字旁边还打着勾。 最后的百分之五。
宫野挽了挽唇角，一时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略略翻动那些纸张：被打印出来的名目几乎都已经密密匝匝地划上横线，在旁边标注着日期。
就像被判决凌迟的囚犯，被活生生地剜下生命的碎片。
“工藤先生他，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他会好起来。”
风间小岭似乎被宫野志保轻声却无比坚决的反应吓到，又抖了抖手里的资料。中森警官带着两个警卫推开了病房的门，四下打量了一眼周围，冲着两个手下一扬下巴。
“中森警官。我觉得你大可放心这里。”
宫野志保甚至没有抬头，只是尾音胁迫性地上扬。中森银三皱了皱眉，伸手拦住了身后的警察。
“我想你不能保证这里面没有怪盗基德，你是否受他威胁，甚至宫野小姐你——”
风间小岭看到中森银三将目光缓缓滑到宫野志保脸上，尔后又转向工藤新一。宫野志保一声不吭地拉开了椅子，湖蓝的眸子对向他的目光。
“怪盗先生是不谋财的小偷，更不可能是害命的罪犯。他今晚要是换走我和工藤任何一个人的身份，都有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至于风间医生。”
宫野志保的语气里带着除去无畏与疲倦还有捉摸不清的声调，她两步就夺走一旁愣神的警察的配枪抵在风间小岭额前，始终未曾退缩他的目光。
“所以现在可以麻烦你出去了吗——中森警部。”
中森银三手掌竖起停在右侧，拦住身边警察。那少女眸中太复杂，就像是穷途末路的罪犯在嘲笑着纵身刀锋前向审判官许愿别让谁离开谁，所有罪责都归咎于她。
绝望、锋芒毕露却又小心翼翼。
“走。”
她将枪向前抛下，任凭警察接过后跟着长官离开，甚至还顺便带上了门。风间小岭似乎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缩了缩脖子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唇。宫野志保短暂地注视着门口，在屏幕上按灭了实时监控的开关。
“KID先生，还不打算从风间医生的面罩里现身吗？”
“果然——那家伙也说过最骗不过的是你呢。”
风间小岭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青蓝的眸底潋滟怪盗少年才会有的洋洋洒洒，只是在看向病床上的少年时染上某些遗憾与担忧。
怪盗基德走到工藤新一身边，手抵在护栏旁。 离经叛道的怪盗能结识放荡不羁的侦探——暂且称为幸运吧。
“我顺便过来看他。”
命运的宿敌总在某些时刻惺惺相惜，比如他曾在某次被识破身份后居然与他就坐在栏杆上彼此交心。侦探旁敲侧击地问他那么多，怪盗却只用一句就将他封死。
“你心不在焉啊——侦探。连对付我都不用心了吗？”
他在问题抛下之后就拉动牵引绳，白色滑翔翼撑起，赶在警察们冲上顶楼前转身。月光下的少年带着笑容，手指立在唇前，在最后一句后就纵身月色。
“很重要的宝物——不见了吧。”
某场长梦不醒，梦中人捧起流光纹样湖中的液体，下一秒却化作泥沙，从指隙中挣扎着先后落下，在触碰地面的一刻就湮没漆黑寂静的四合。
那镜面的湖里有少女身影，将短发捋到而后的动作简单干脆，笑容的弧度明明温柔却悲哀又荒凉。
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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