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13℃

他对她说“分手吧”。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呢。毛利兰在后来想了很久很久，也总算是有了答案。她爱的人是个侦探，而这则是她唯一算是真正看清的迷案。

她错过了太多太重要的时刻，而重点在于——她不可能不错过。因为毛利兰就是毛利兰，是帝丹公主，而不是帝丹女王。

而当时呢。

风间小岭在屏幕前看着毛利兰掩泪奔逃，被大力推开的门板撞在门框。而她并不是唯一的目睹者，她的身边是刚刚从小憩中苏醒过来的宫野志保。

“宫野医生……”

宫野志保晃了晃头，似乎刚从短暂的睡眠中醒过神来，伸出左手揉了揉支久了的右腕。湖蓝的眸子有意无意地在荧屏上打着转，最终只是浅浅地一咬嘴唇。

这算是什么呢，江户川。

从少女腔间泄出的像是叹息，眸光从屏幕又转到空无一物的门前。风间小岭听到的声音倒更像是抱歉。

“拜托了，风间。”

当三个星期前都进入遗忘名单的警官出现在工藤新一面前，后者只是短暂地掠过来人的警徽与衣着就看似爽朗地一笑。

“这位警官找我，是需要帮忙吗。”

“啊……是啊——工藤老弟。我想我们或许需要你的一点援助——”

目暮警官下意识地往外门一瞥，宫野志保在少年的目光跟着追溯之前躲在了门边。这个动作大概已经化为本能，她靠着墙，双手环抱着胸前，仰头望向半空。

在身为灰原哀的两年里，江户川从来不知道灰原哀多少次就这么靠在墙边，一墙之隔的少年每每意气风发，也对着别人笑颜明媚。

现在，倒是很不真切呢。①

宫野志保轻轻地一笑，嘴角的弧度是真正的、毫无防备的笑容。她逐渐正身，高跟鞋点地的声音也渐行渐远，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她总是太难以琢磨，喜与悲都模糊了界限。

工藤新一看到小麦色皮肤的警官进门时顺着走道的方向挠了挠头，神色却并不紧绷，就知道了那女人的反应。紧接着已经被莫名其妙的病源折腾着虚弱的少年挠了挠头。

“米花町三丁目电车杀人事件。多谢风间医生还愿意偷偷把报纸给我看。”

被突然叫到的风间小岭忽然一抬头，冲着一屋子同样不知道何处置之的目光不无尴尬地笑了一笑。

“麻烦，请别告诉宫野主治。”

将最新的药剂注射完毕，转过门前时顺带着也合上房门。她收走了今早送去的报纸，如果时间赶得及在六点之前，还赶得上挂回宫野志保办公室的架前。

宫野主治习惯在早上续第二杯咖啡，早餐是基本是蓝莓花生三明治，大多数时间都在敲键盘，不停地翻看资料和实验药物的临床资料。

——却留着一整架的时事报纸。

“如果真的等到记忆的最后一片碎片也泯灭成尘埃散落的话，唯一会保存的大概也只有侦探的本能了。”

茶发的少女眸光一掠，嘴角像是欣慰又像是宠溺地挽起。如果有足够的时间给风间回忆，她大概会比作幼稚园的孩子拿到了奖状，小心藏好的炫耀总是不自觉就流露。

案件——才是笨蛋侦探的第一情人。”

注：

①想表达的是灰原哀从来没想过能够有这么一天，还可以是宫野志保，还可以作为不可或缺的人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