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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白蔓看了眼丈夫，见他漠不关心，自己也没什么兴趣，索性不管。

郭靖醒来之后，正如大病一场，整日睡得时间多过醒的时间。睡得昏昏沉沉，又吃不下东西，人很快就瘦了一大圈。

黄蓉回来时，见他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没什么精神气，大喜之中又是大悲。她坐在床边跟郭靖说了好一会儿话，见他又困了，先看着人睡了过去，又问了她自己的丫头一些话，才去找黄药师。

回岛之前，黄蓉并不知道黄药师改了阵法，按往昔的路线去书房找人没什么问题，可找不到人去母亲故居时发现阵法变了，心下生气。不必去问，都知道突然改变阵法是为了什么。她本对白蔓的不快已经消散，可因为郭靖，又生嫌隙。如今黄药师改了阵法，如果是以前，黄蓉自然惶恐黄药师是不是已经忘记妈妈了，是不是只顾着新夫人。但是在丐帮处理事情这段时间，黄蓉见过了许多只在书里出现的情景，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因为同黄药师口角就要离家出走的孩子。黄蓉深刻的明白了，有些事情正如下雨一般，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的。再想想自己自从离家之后，又何时去过妈妈故居？多是去墓中，跟不会回应的人诉说心事。那这样，保护得再好，也不过是一处空房子而已。

她在积翠亭旁，见黄药师只顾着同白蔓亲密，走了过去见桌上摆放的许多东西是用来染蔻丹的，心下再叹：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要过去的，不管起初多舍不得，还是要过去的。

黄药师见女儿先是高兴又见黄蓉脸上没什么喜色，女儿在外面受苦还遇到了一个混账，受了不知多少委屈，心疼极了。

黄蓉再如何冰雪聪明，十六七的姑娘又是宠大的，有什么心眼城府要对家里人用？她因为郭靖重伤对白蔓不待见，也不过是撇过头不去跟她说话，只拉着黄药师撒娇。

白蔓也不尴尬，小姑娘的做法而已，更不值得避开。

白蔓不避开他们父女谈话，但是会避开他们两个去冯衡的墓室这件事。

父女两进了墓室，黄蓉在母亲墓前说着这些日子的大小事情，一时忧愁一时欢喜，百味杂陈。

黄药师在黄蓉身后，眼神温柔看着爱女，等她说完。又望着悬挂于水晶棺前的画像。亡妻还如画中一般容颜不改地躺在棺中，自己的年纪却一年大过一年，年岁越大，容颜越老，谁都逃不过。

黄蓉跟母亲说完小话，转身见黄药师望着冯衡画像，心生叹息。她其实也明白，母亲的死对父亲是多么大的打击。黄药师这些年性子越发古怪不是没有原因的。可叫黄蓉敞开心胸去接受一个陌生人侵占属于冯衡的位置，又实在很难做到。她甚至对白蔓为数不多的好感都来自于对自己婚事的支持，而不是真的接受了这一切。

她拉拉父亲衣袖，让他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