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2

黄药师脸上不见笑意，在冯衡画像前问道：“蓉儿你真的喜欢他吗？真的想跟他就这样成婚，然后共度一生吗？”

黄蓉先是转头看向母亲的画像复又看向父亲，她说：“如果我不能跟靖哥哥在一起，那我这一辈子肯定不能过好。”

听见女儿回答，黄药师微叹一声，说：“蓉儿，你妈妈若还在，应当比我懂你。蔓儿常跟我说，儿女婚事，当由自主。可我总想着，你还小。外面的风霜刀剑如此之多，你怎么应付得过来。姓郭的小子长得倒忠厚，可性子如此奸滑。我老了，再没几年好活了，将来你怎么办呢？”他虽宠爱女儿，娇纵得黄蓉没半分规矩，但并不是事事肯袒露心意，多半都靠黄蓉自己猜想。现如今，黄药师在冯衡墓前将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对女儿的担忧流露出，对黄蓉来说实在是大大诧异。

黄蓉拉着父亲胳膊，叫他同自己一去看画像。她说：“爹爹你看，妈妈一直在这里。但我要做什么喜欢什么人，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已经长大了。”黄蓉停了一下，约莫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他对我来说，处处都好，我都喜欢。那些很无趣的东西，一遇到他就变得有趣了。爹爹，你对妈妈，甚至对白姨不也是这样吗？她们对你有多重要，靖哥哥对我就有多重要。”

黄药师半晌无言，父女两看这画像中的人，美眸璀璨，温柔笑意还如昔年一样。可画中的人，不会动，不会说，不会从画中走出来。

“你们父女两的性子真是一模一样”——白蔓说时一脸地无奈，他当时在妻子身边笑道：“ 那不正好。”

“一样的倔强，不撞南墙心不死，撞了南墙心也不会死。”

深秋的天气时好时坏，下雨时霜露湿重，冷得厉害。太阳出来的时候，温暖灼人，像还在夏日。

阿素咳了几日不见好，更不敢回去白蔓身边，只在屋里吩咐其他婢女。她做了快一年的贴身婢女，离签好的契约上，还剩下两年，更加不敢有片刻放松心神。所以，之前黄蓉留在岛上的那几个丫头找来时，她先是一愣，然后冷言回绝对方。她不是不能想象常年累月被禁锢在一个地方是多么的可怕，但一个人总要先紧自己，才能去想其他的。又觉得事情没必要做得太绝，于是打发这群女人去了郭靖那儿，“叫她们去服侍自己未来的姑爷吧。”

当然了，阿素并没有那种恶心人的想法，也不打算做这样的事情。郭靖不是那样的人，被吓破了胆子的女人们更是不敢。她纯粹只是觉得，将来就算是那位黄姑娘回来觉得服侍的人没照顾好郭靖要发脾气，也不能对着自己这群人发。阿素心里隐隐害怕青音，不敢去招惹她，更不敢将她的话放在一边。

“你是姑娘的人，只需关心姑娘好不好。其他人，其他事少关心，少去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