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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在杨康内心，隐隐觉得：王重阳都死了，这全真七子加起来也打不过黄药师，何必取低远高呢？

郭靖能学到北丐的精妙武功，突飞猛进。自己又如何不能学桃花岛的呢？

他布置精密，悉心算计，连当日在牛家村不过偶然闻到的香气也算了进去。杨康料定如同大家小姐做派的不会武功，便是会……瞧她那娇滴滴吹不得风的柔弱模样，也高深不到哪里去。如此也正可解释了为何会用毒，再下杀手的事情。

杨康压根不需要真的证明桃花岛跟这件事的铁证据，只需要永远也无法摆脱嫌疑就是了。天下间的夫妻都是一体的，以黄药师的个性哪里能见妻子被冤枉而不吭气。同时，以郭靖的性子，得知杀师大仇，岂会轻易罢休？

杨康迂回设计，做出这件事，实难分辨心中到底为了谋取武功多些，还是妒忌郭靖多些？他需要丢掉良知才能获取的东西，郭靖伸手可得。

他想的一切都很好，却没有想过哪怕过去二十年，对梅超风而言，重回师门也是一件多么令她欣喜的事情。杨康如果还是一个汉人，以他的身世，收杨康为徒不是不行。一个金人的小王爷，想要随她一同回归师门，那是万万不能的。

这对便宜师徒，一个欢天喜地地去了太湖，一个心生怨恨地回了上京。

黄蓉追查线索，也追到香料行就没了。宋朝的商贸发达，中间人又多，因此都格外注重保护客人私隐。杭州的乞丐也不如其他地方的多，至多只能查到买香料的中间人是谁，再多的就得黄蓉亲自去杭州逼问了。

其实不必去杭州，黄蓉也大致猜到会是谁。布局看似精妙，实则迂回繁琐。再往深处想一想，也明白是真正的凶手是谁。

现在，她想回桃花岛了。

岛上的时间过得又快又慢，转眼就进了深秋。

郭靖醒时，转眼看见的就是窗外的枯枝落叶。他觉得自己只是睡了一觉，睡得长一些。在梦中时冷时热，时痛时缓，怎么一醒来就这样了？

他浑身没有力气，动动手指也觉得手指僵硬，屈不起来。

洪七公早就在前几日养好伤出岛去了，黄药师夫妻再三挽留，他都拒绝。

“黄老邪，你这岛上什么都好，就是太雅了，老叫花待不惯。华山论剑之时，咱们再见就是了。”

是以郭靖醒时，什么人都没看到，一会儿又感到困倦，沉沉睡去。

黄药师牵着白蔓，见岛上的花木大多进入深秋，心觉得往昔故人好似这深秋的风中落叶，陆续凋零。

五绝之中，他年纪最小，王重阳最长。如今洪七公老态毕现，欧阳锋上次见时鬓发中也夹杂着霜色，想来段皇爷也差不多哪里去。

黄药师轻叹口气，想到今晨妻子替自己梳冠，悄悄地把那几根白头发拔了不想让自己知道。

头发可以轻易拔掉，但是年纪呢？不想去在意，都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