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如小猴子逃不出五指山,白蔓怎么往里面缩都没办法阻止黄药师伸手一捞,就把人抱了过去。
白蔓跟做贼一样的将头埋在黄药师怀里,希望一路上千万不要遇到任何人。这段回书房的路并不长,可她就是心虚气短,耳朵支着,一点点风吹草动,就把脸埋得更深一些。
黄药师抱着人,在屋外的婢女们远远看见,却都低着头,个个盯着地下,想看看这门口的青石板是不是有缝隙。
“好了,娘子……睁眼吧。”
白蔓偷偷睁开眼睛,侧眼见到屏风,才松了一口气。她挣扎着从被裹住的被子里出来,见黄药师就要换衣,忙叫道:“等等!”
“现叫人进来……我……我害羞……”
“好吧!”黄药师坐在床边,“那我们就来算一算账?”
“什么账?”白蔓好奇。
他看着那床被子,“昨晚上娘子一直在抢我被子,为夫冻了一夜,差些着凉。”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是抢被子的人?”想到今日醒来时的样子,白蔓越说越心虚。她不自在地又拉了拉被子,将自己裹着,说:“就算是吧……那你一个男人,怎么这样的小气?”
“我当然小气了,你不是说我是天下间最小气的……混蛋?”
“我随口说说而已……”
“娘子,你明知你说什么我都会当真的……”
白蔓见越说错似乎全是在自己,反驳道:“那我说我对阿宴没有办法兴趣,你怎么不当真?”
黄药师朝她一笑,笑中透露出危险来。他说:“一百个,一百个瓷娃娃。”
白蔓讨好一笑,自知理亏,伸手去搂丈夫的脖颈,讨饶道:“我们叫人进来梳洗吧?”
看着妻子心虚的样子,黄药师轻哼一声,将这个事情暂且放过。
夫妻两的洗漱向来是不在一起的,等白蔓泡完澡出来时,坐在暖炉边听身边的婢女说黄药师先出去,也不在意,反而问道:“阿素今天怎么没来?”
“秋日冷得快,素姐昨日没关窗,像是着凉了,不敢再上前来服侍。”
白蔓也不去在意,看着银镜中的眉毛,有些为难,“我是不是画得太淡了。”
手巧的丫头将散开的头发全梳了上去,立刻赞道:“姑娘画得再好不过了。”
外面摘花的婢女们拿着一篮子的花枝进来,白蔓先挑拣几枝高低不一的月季配着木芙蓉,秋海棠插进瓶中,让人送去给黄药师。婢女们又再将剩下的花从枝上剪下,留等主人家簪在发间。
白蔓等送花的人走了,便跟身边的人抱怨道:“你们家姑爷这个人,只喜欢青衣。让他看看岛上的野趣,省得换来换去总是那个颜色。”
管着衣裳首饰的小五,笑道:“姑娘的心意,姑爷总是喜欢的。我听说,今日姑爷换的就是咱们新做的衣裳。”说着又看向左手边第二个木托盘,说道:“姑爷不穿青色,姑娘穿也是一样的。”
盘子里是一件淡青偏至深绿的襦裙,又罩着同色的褙子,本该是夏日穿的,秋日穿冷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