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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药师爱书，这是自然的。就像喜欢百家杂学，喜欢武功一样。在桃花岛上自我封闭的十几年，除去幼女和思量武功招数，对着那半本《九阴真经》推测，余下的都是书了。

各式各样的书，市面上能找得到的，找不到的。白蔓甚至在他的书斋里翻到了不少的旧书，不过多是复刻本。原籍早于战乱之时遗失，很是遗憾。

书斋与书房是不一样，最起码在白蔓看来是不一样的。书房在竹林附近，窗前能见一大片荷塘。夏日塘中白莲盛放，清香阵阵，莲叶田田，外面一条小石子路穿过荷塘中央。屋子又以不刨皮的松树搭成，屋外攀满了青藤，连待客用的清茶都别具一格。

任是谁，第一次见到，都会觉得此间主人风雅。可黄药师不是很爱待在那里，白蔓跟他相处时从来没见过丈夫在那里耗费过太多的时间。倒是黄蓉小的时候夏日常在那里乘凉，赖着不肯回房睡觉。到了那个时候，黄药师总等幼女酣睡再悄悄抱她回去，免得夜间吹风着凉。

书房很小，书斋则很大。

成百上千的古籍新书都按黄药师自己的喜好分门别类的放在书柜里，白蔓曾经陪他晒过书，对书的种类深觉感叹。更重要的是，丈夫少见的用了砖瓦来存放书籍，又用了特制的木料防生虫害。好处呢是不必担心藏书的地方起火，坏处自然是比外面都要冷一些。门前除了一条进来的石板路，种的都是驱蚊防虫的树木花草，屋中的画案布置在另外一边，屋外竹管缓缓倾出的清水分流到屋外的几个大防火缸里。

书斋的内间布局没有书房那样精巧，甚至可以说得上平淡。不过黄药师和白蔓两个却很自在，看完没看完的书籍随意搁置在一旁，现在甚至有了个专门方便白蔓吃着零嘴看书的椅子。

很宽大，当然很宽大，白蔓总爱赖着黄药师怀里，等他替自己翻书，夫妻共读，还能吃零嘴。

黄药师自己也深明，妻子对很多书并无兴趣，只是喜欢黏在自己身边，所以能兴致勃勃的看下去。

不过今日来，并不是全为了看书。最近战乱多生，新书出来的频率减少，能进到黄药师书房里的几近没有。

夫妻两看着画中人物，白蔓在黄药师怀中嗔了他一眼，道：“黄岛主技艺高超，我自然不及。不过……你还真会选。”

画中的女子侧对着水面梳头，水上有几朵从枝头飘下的桃花，很普通的一幅画。

黄药师画得自然就是白蔓了，他常看妻子梳妆，这幅画不过是信手拈来。他说：“新婚那夜，娘子的秀发散开，清丽自然，实在美极。”

其实两人成婚不过几月，尚在新婚燕尔，可这半年事情发生的太多太快，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时间过去很久了。

白蔓思来想去，提笔写了“掬水月在手，弄香花满衣。”她思付自己夫妻所生嫌隙在中秋之夜和好，丈夫所画之图中景色，又是在桃花岛岛上。若说别的，名家诗词不计其数，但只说到花与月，实想不到比这句更贴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