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绣娘金绣娘眼神微闪:“佬礼泉是广州地区势力最大的地头蛇,经营着当地最大的贸易公司,暗中和国民政府也有瓜葛,想要从他们手里拿东西可不容易!”
启鸣启鸣琢磨了下,问道:“和外八行比呢?”
尹萧寒尹萧寒失笑:“怎么比?我们只是一群讨生活的手艺人,佬礼泉和云门可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公司、大商会。”
华民初华民初点头道:“我在车站也见识过他们的能耐了……”
话题至此,三人都有些沉默。
就在这时,华民初似乎好像感觉到什么,没由来朝窗外看了一眼。
只见一辆黑色轿车远远地停在金鸣戏院外的街道上,不知是不是因为华民初的这一眼,车子很快就开走了。
钟瑶坐在后座,慢慢收回落在华民初身上的余光。
车子也逐渐远离了华民初所在的牌楼。
万年龙套副驾上坐着桓叔,桓叔试探问道:不进去打个招呼吗?
钟瑶钟瑶淡淡地:人安全到了就好,走吧。
司机闻言发动机车,往前开去。
钟瑶关上车窗,一言不发。
桓叔轻轻叹了口气。
而就在这一瞬间,希水恰好和花谷从外面赶回来,正正好与黑车交错。
寡道人希水还穿着裙装,有些不自然地来回低头看:“这裙子,我根本迈不开步子啊……钟瑶姐姐和萧寒成天穿着这种衣服不累吗……”
花谷花谷白了她一眼:“你是走得累了!都说了持卷人没事,你非要满城去找他,结果人家先回来了。”
寡道人希水欣慰,呵呵笑了一声:“他安全了我才放心。”说罢,希水抚弄着裙摆,“对了,我这个样子,像吗?”
花谷花谷端详了片刻,点点头:“像了有七八分了!”
寡道人希水眼睛放光:“真的吗?那他……会喜欢吗?”
花谷花谷笑眯眯地说:“走呗,他就在里面,进去不就知道了,钟大小姐!”
二人说笑着,并肩走进金鸣戏院。
万年龙套后方不远处,两名佬礼泉手下对着手上的画像看着走远的二人议论:“快去告诉老大,我们找到钟瑶了。”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转身就跑。
花谷花谷大摇大摆地走进金鸣戏院,大声说道:“你们花公子回来了!”
花谷大堂里有人声响起,花谷仔细听了一下,笑着说道:“希水快来,是持卷人和绣娘姐和萧寒的声音。”
希水抹了抹裙角,伸出小脑袋往里面张望。
花谷花谷见她畏畏缩缩,赶紧走过去,把她拽了进来,“快进来啊,害臊什么!”
尹萧寒,金绣娘和华民初一群人迎出来了,看到希水一身新衣,难得地露出少女娇羞的表情,都笑了起来。
华民初确实被希水的扮相惊艳到了,上下打量着她的衣服,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花谷花谷推着希水往前走,笑嘻嘻地地帮腔:“好看么,持卷人,我就问一句,好看么!”
华民初华民初点了点头:“啊,好看,挺好看的。”
寡道人希水羞红了脸,转过身握着拳头捶花谷,“不要你说,我自己会问。”
金绣娘、尹萧寒,启鸣被二人逗乐了,相视而笑。
万年龙套突然门外传来喧哗之声,希水朝外一看,竟然是今天去的那家洋装店的老板。他正带着一群人往戏院走:“就是这里,我刚刚看见她走进来了!”
万年龙套洋装店老板一眼看到希水,气势汹汹地追了过来,“你这个小偷可害我好找啊!快把衣服脱下来!”
寡道人希水顿时瞪起眼:“我没有偷!”
万年龙套洋装店老板红着脸:“还不承认!衣服还在你身上,人赃俱获了都!”
华民初华民初皱着眉头,对着希水说:“希水,你是不是又惹事了?”
寡道人希水瞪着大眼睛看着华民初,一字一句:“我没偷衣服!”
华民初华民初厉色道:“希水!错了就是错了!”
寡道人希水无语,声音再提高了些许:“我用首饰换来的!”
万年龙套老板马上接道:“就几个破银饰,能值几个钱!”
老板贼亮的眼珠子咕噜转,叫嚷着小偷,却完全没有打算把银饰归还的意思,讹诈的味儿十足。
华民初华民初心里装着事,无意在这种杂事上纠缠,主动对着洋装店老板道歉 :“兄台,对不起……”
万年龙套洋装店老板冷哼一声:“对不起?说这个有什么用?我们要送这个小偷去坐牢!”
华民初华民初眼神一冷,从衣兜里掏出几块大洋递过去:“这些够了么?”
万年龙套看到大洋,老板这才消停,把大洋抓过去,吹了口气,凑到耳边听声音:“这还差不多……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怎么净想着偷东西!”
华民初听他不依不饶,一口一句小偷,华民初的火气来了,指着外面怒斥道:“银饰留下,人滚。”
万年龙套“什么玩破烂玩意儿,我还不要呢。”老板呸了一声,将银饰扔在地上。
启鸣“走啦走啦。”启鸣见华民初发火,赶紧打发他们走掉。
尹萧寒尹萧寒捡起银饰,擦去上面的灰尘,对着希水说道:“希水,到底怎么回事?”
希水看着衣服,欲言又止。她怎么好意思说是为了想让华民初喜欢她,所以她才心血来潮去买衣服的、
华民初华民初被这事拢得心烦意乱,摇头叹息,话也不经脑子就说了出来:“就不该带你来广州。”
寡道人希水听闻,眼眶瞬间红了,“我惹你讨厌了?”
华民初华民初皱了皱眉:“把你的东西收起来,别闹了今天大家都早点休息吧。”
希水哪受得了这样的华民初,她如今把所有的热情和希望,甚至以后的人生都放在华民初的身上了。如今华民初当着众人的面嫌弃她,这让她觉得难受至极。
寡道人“你不想带我来!那我走便是了!”她挥了一下袖子,阴极虫腾地一下飞起来,把众人隔开。等众人脱困时,
希水已经冲出了金鸣戏院,冲进了人潮里,那地上的银饰也被踢得老远。
大家追到路上看,灯红酒绿的大广州,人山人海,哪还有她的身影。
华民初见她屡使小性子,颇是无奈,怔然地看着眼前的人潮,不知道要去哪里找。
寡道人希水一口气跑出老远,失魂落魄地坐在一家简陋的小酒肆内,一边喝酒一边骂:“臭华民初!死华民初!嫌我惹事,我就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了!”
她的双颊已经泛红,手边摆着七八瓶空酒瓶,已经有了醉意。眼前的玻璃瓶子,桌子凳子都变成了华民初的脸。
寡道人她抓起酒瓶嘟囔:“这真是好东西,凭什么你以前不让我喝!”
她醉的晕晕乎乎,对身后早已坐了许多白锦的手下浑然不知。小酒馆里早就没有别的客人了,除了她,全是白锦的人。
万年龙套“怎么样了?”白锦从车里下来,走进小酒馆。
希水把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想走。
万年龙套店主迅速从后面冲出来:“哎!这位姑娘你还没结账呢!”
希水昏昏沉沉,没有找到钱,突然意识到自己换了衣服。
寡道人希水有点发虚:“我……我没带钱……”
万年龙套店主怒道:“没钱还出来喝酒?你这一身洋装就得好几块大洋吧?别装了!”
寡道人不说还好,提起洋装,希水一气之下揪住了店主的领子:“衣服怎么了!穿洋装就是有钱,穿民服就是穷吗!一件衣服究竟有多大能耐,能让你们一个个的,把人另当别论了?”
万年龙套“哪有这样赖账的大小姐!”店主恼怒地大嚷。
寡道人希水听到这样的话,反而更委屈了,借着酒劲大喊:“我不是大小姐,我也不想当什么大小姐!”
万年龙套白锦见状,心里已有了主意,朝店家招招手,说道:“这位姑娘的账,先记在我这里。”
万年龙套店家抬眼认出白锦,一惊:“这……既然她是白老板的朋友,小店哪能收钱呢,误会,都是误会。”
说完,人立刻躲进后厨,再没敢冒头。
寡道人希水一听到店家口中的白老板三字,酒醒了一半,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她仍旧一副醉意朦胧的姿态,打量着眼前的白锦,眼神一转,抬头看了看白锦:“你谁啊?”
万年龙套白锦淡笑:“路过而已,妹妹遇到了什么伤心事?”
寡道人希水瞪了半天眼:“哪有什么伤心事?”
万年龙套“你这个姑娘,挺有意思的。” 白锦一边说着,一边给希水倒上了酒:“说吧,我都听着呢。”
寡道人希水听闻此言抿了抿嘴,故作埋怨的做回桌子,又饮一杯:“都怪他…我就是想让他不那么难过…想穿他喜欢的衣服让他开心的…… ”
白锦趁着希水不注意,偷偷从袖管中撒了一点粉末在酒杯里,随即将酒杯推至希水面前。
希水将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带着冷笑。这家伙,敢和易阳的人比下药?
万年龙套白锦举着酒杯,轻笑:“男人都是这样,出了什么差错就把怨气怪到女人头上。别理他们,姐姐陪你喝。为了臭男人,干杯!”
寡道人听到臭男人三个字,希水又有了种同感,双手托着腮,有气无力地点头,“没、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