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龙套“我先干了。”白锦看着了看希水手边那杯下了药的酒,朝希水笑笑,先喝了自己杯中的酒。
希水对她的眼神心知肚紧,作出要喝的样子,再往前一栽,扑通一声,“醉”倒在桌上。
白锦手中有万山河图,若她能拿到图,华民初肯定就不会生她的气了,也不敢说不应该带她来广州了!所以,她一定要弄到那张图,狠狠摔他脸上去!
万年龙套白锦冷笑,站起来看着希水说道:“带回去。”
希水闭着眼躺着不动,任由这些人把自己抬起来放进车里,一路载着她往未知的地方驶去。
她的心里憋着一口气,就是要让华民初看看,她不比钟瑶差。
车子晃悠悠的,她喝进腹中的那些酒起作用了,真的醉了!
万年龙套不知道过了多久,耳畔传来了白锦的声音:“妹妹?醒醒。”
寡道人希水渐渐睁开眼,半坐起来,环视四周:“这是哪?”
万年龙套白锦看着她,温和地笑道:“这是我家,我叫白锦,我带了醒酒汤给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寡道人希水扮出一副又惊又怕的样子看着他,胡乱编了个名字:我叫……小瑶。
万年龙套小瑶?白锦笑了起来,继续说着:“昨晚你喝多了,我怕你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就把你带回来了。”
寡道人希水狡黠地转了下眼珠:“那……你认识我?”
万年龙套白锦来到软塌旁坐下,放下一碗汤:“小瑶姑娘,现在认识也不迟。”
希水接过汤碗笑了笑,没敢下嘴。万一汤里也下了药呢?她装着吹散汤里的热汤,好奇打量四周,视线停在不远处一堆衣服上。
万年龙套白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笑了笑,“我让人挑了几件衣服,你看喜欢哪些?”
希水借机放下碗,走过去挑选,翻了一通,看中了两件钟瑶风格的洋装,放在身前比试。
万年龙套白锦站起来,热情地说道:“试试吧,都挺适合你的。”
阳光从窗子照射进来,衣服上的锦绣丝线闪闪发亮。希水点头,扮出满脸欣喜样儿,抱起衣物走入屏风后。
白锦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迅速将希水放在一边的的腰链取走,等希水换完衣裳,白锦怕她马上发现腰链的事,于是热情地邀请希水吃饭。
寡道人吃,总是要吃的!希水一夜宿醉,确实也饿了,想了想,点头说道:“那就谢了。”
白锦打开门,让佣人把早餐端起来。不一会儿,桌上摆满了各色广式早点。看得希水眼花缭乱。
寡道人“广州美食多,果然名不虚传。”
万年龙套白锦坐在一旁看着希水,笑着问道:“可还合胃口。”
寡道人希水抓起筷子,琢磨着,白锦没必要下这样的血本给她下毒,先吃饱了再说。于是埋头开吃,一边吃一边点亲耐滴 :“好吃,这个好吃。”
万年龙套白锦见希水吃得起劲,又道:“这么说,希水姑娘没来过我们广州?”
寡道人“嗯,是,第一次来。”希水点头。
万年龙套“那就难怪了,我们广州的早茶就是能让女孩子放弃斯文的。”白锦笑着给希水夹了一只珍珠饺。
寡道人希水假装天真地问道:“白姐姐,是做什么的?”
万年龙套白锦优雅地拿起筷子,陪着希水吃:“做些可有可无的小生意。”
寡道人希水点了点头:“原来是商人,姐姐厉害。”
万年龙套白锦凑上前:“你不是商人吗?对了,你没回去,那个华民初不担心啊?”
寡道人“华民初?”希水防备地看着她,咀嚼的速度渐慢。
万年龙套白锦看着她的表情装作随意:“就是你昨晚老是提到的那个人呐。”
寡道人希水眼珠一转:“嗨,我提他干什么。”
万年龙套白锦笑道:“希水妹妹可不能酒醒了,就自作坚强啊。”
寡道人希水不想再聊这个话题,打量着周围环境,敷衍道:“姐姐说的对……”
万年龙套“你要是不在外面跑,咱俩还遇不到。你这么好的女孩子,他怎么舍得跟你吵架啊,要不要我传信让他来接你?”白锦又问道。
寡道人希水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觉得呆这儿挺好的,懒得回去。”
万年龙套白锦脸上还是挂着笑,轻轻点头:“舒服就好,对了,妹妹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寡道人希水想了想:“我?我平时喜欢看些旧时书画,姐姐,你这有没有那种上了年代的画儿,可以让我瞅一瞅?”
万年龙套白锦倒是被问懵了:“书画?我回头让人给你找一些来。”
寡道人“好哎。”希水乐了。这人怎么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万年龙套“那个伤你心的华民初,是个什么样的人?”白锦继续试探道。
寡道人希水警觉地避开她的眼神,故意打哈哈:“一个酸学生,没什么能耐的。”
一番太极打下来,倒让白锦更确定希水就是钟瑶了。否则怎么对华民初的身份这么警觉呢?
万年龙套“没什么能耐?怎么听我身边的人说,这个华民初,可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白锦笑吟吟地说道。
寡道人“他算是哪门子的人物?”希水拧拧眉,嘟囔道。这人也忒讨厌了 ,干吗非缠着这件事说个不停?
万年龙套“没能耐的人,没法领着整个外八行行动吧。”白锦越说越直接,索性挑穿。
寡道人希水颠了两下脚,不耐烦地说道:“做小生意的人,也没法占领着半个广州吧?”
万年龙套白锦顿时警戒起来,盯着她问:“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寡道人希水笑着反问她:“你又怎么知道师哥他统领着外八行?”
万年龙套白锦看向希水,语气微冷:“姐姐是听说的。”
寡道人希水撇嘴耸肩:“妹妹也是。”
白锦的笑容逐渐收敛,眼里多了些冷光。
万年龙套二人对视了半天,白锦站了起来,淡然说道:“妹妹安心住下吧,好吃好喝的少不了妹妹。”
寡道人“谢啦,对了,别告诉华民初我在这儿,我不想要他了。”希水的视线回到桌上,继续大块朵颐。
万年龙套白锦瞥她一眼,快步离开。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希水头也懒得抬,嘀咕道:“有毛病,哪有把人绑来好吃好喝的
——
戏楼里,华民初、尹萧寒,金绣娘等人围桌而坐,气氛凝重。
突然,会客室的门被推开,花谷走了进来,直奔桌前,抓起金绣娘那碗茶水灌到嘴里。
华民初华民初急切上前问道:“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花谷花谷摇了摇头:“这下好了,又丢了个大活人。”
她又连喝了几口水,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不满地瞪着华民初。
华民初华民初着急地说道:“让她不要惹是生非,偏偏又在这个节骨眼上。”
花谷花谷皱眉说道:“持卷人,我说你也太不分青红皂白了,出了事也不问问原委,劈头盖脸上来就觉得什么都是她不对。她穿成那样还不是为了想讨你欢心,再怎么样你也不能这么说话呀。是我,我也得气跑了。”
华民初华民初愣住,自责地起身向门口走去:“我去找找她,免得他又惹是生非。”
花谷花谷紧忙又拉住华民初:“现在能去哪找,都出去这么久了,再说了,找到又如何,你再把她气走一回吗?”
华民初停下脚步,歉疚不语。
启鸣屋门推开,启鸣风尘仆仆走了进来,见大家气氛凝重:“怎么了这是?”
金绣娘皱着眉头向他摇了摇头。
启鸣满头雾水地在角落的椅子上坐下,冲着金绣娘直挤眼睛。挤得太频繁,眼睛蓦地抽起筋来,疼得赶紧捂着呜呜地叫唤。
金绣娘金绣娘不理会他,起身走到华民初身边,宽慰道:“希水姑娘身负绝技,不会有危险的,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花谷白了华民初一眼,没有说话。
尹萧寒尹萧寒说道:“现在要紧的是绘卷,学长或许可以传信给黑纱,让一方哥派些人过来。”
华民初华民初摇了摇头:“佬礼泉和弘门在广州已经矛盾重重,让一方过来只会多添误会。”
花谷花谷嘟起嘴:“不就是个绘卷么,要想动静小我去偷回来便是。”说着,就要先动起来了。
华民初华民初立即阻止:“别冲动,这里比不得昆明的明刀明枪,市井之间情况反而复杂。”
花谷花谷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那你们先想,我回去睡了。”
不久后,会客室中的人都已散去,独独华民初一人坐在桌边。油灯灭了几盏,唯有一根烛火摇曳,映照着他的脸庞。
他心情复杂,忍不住回忆着与希水的争吵。他真的说错话了吗?半晌后,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
深夜,看守森严的佬礼泉商会总部中。花谷穿了一身黑衣,飞檐走壁地行进着,躲过了每一个戒备的哨兵,悄无声息来到藏宝库门口。
面罩捂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机警地观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用工具打开锁,灵活地翻滚扑进房中。
大厅里,正对着大门的竟是一个巨大的弩弓。随着花谷推开门的一瞬间,弩弓弹射而出,疾驰的箭矢直袭向花谷。
花谷心一沉,暗道声厉害,随即机敏地躲过了箭矢。然而她没有料到的是,那根扎入厅堂中的大号箭矢身上却暗含着许许多多的小孔。小孔中疾射而出肉眼难见的百根钢针,已经来不及躲避。她尽了最大能力闪身躲避,仍有四五根钢针刺入了她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