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家宴。
红色的幔布挂的到处都是,灯笼照射着红光,桌子上全都是佳肴,人们都围在桌边喝酒,谈笑风生。
白奕归站在这些人的中间,静静看着他们。他们有的举着杯,有的吃着菜,但都是静止的。没有动作,没有声音,就像是平静的湖水。
突然间,这个静止的世界开始破碎,火光冲天。
他慌忙地转过头去看坐在最上桌中间的那个人,那个人什么动作都没有,安静的像一尊雕像,很快就破碎与火光融为一体。
“活下去”不知道是谁在他耳边吼了一声。
白奕归睁开了眼睛,额头全是汗水。即使这个梦境十多年一直都没怎么变,但每次都能把他吓醒。
白奕归披了件长衫,推开了窗。
天刚蒙蒙亮,连街上的灯光在雾下也有些模糊。远处,好像停着一辆车。
白奕归拢了拢衣领口,早晨还是有些清冷,他一直都不喜冷。
白奕归走进院子里,顺手喂了猫。一个戏迷送的,本来想随手丢了,但实在舍不得,干脆就一直养着了。
“砰砰砰!”院子里的大门被谁敲出了声响。
一般没有谁会来拜访更何况还是这一大早。
白奕归还是快步走去开了门。
“傅先生……”白奕归平静的看着门外站着的人。
“昨天确实有点晚了,不知今早白先生可否赏个脸同傅某人用个餐?”傅先生摘下帽子放在胸前,微微弯了腰。
谁能料到上海大佬能为一个角儿做到这种程度,白奕归也不好再三拒绝,传出去倒显得他多大谱似的。
只好稍退半步说“傅先生先进来吧,外面冷,我去换件衣裳”
傅先生刚踏进院子,吃过饭的猫就跑了上来,在傅先生裤腿边闻了闻,又蹭了蹭毛发。
“小锦别闹,这人可金贵着呢。”白奕归弯腰准备把猫抱走,傅先生却自然的从自己脚边把猫抱起来了。
“哈哈哈哪里的话,这猫真好看。”傅先生和善的笑着,眼里情绪晦暗不明。
白奕归看着还算老实的猫也没讲什么,把傅先生带到客厅自己就回卧室了。
他不知道傅先生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产生兴趣,也不知道他的兴趣会维持多久,只希望他快点对自己厌烦。
“好了”傅先生把眼神从猫身上移开,看着面前的人。
仿清的西装倒恰好勾勒出他的气质,慵懒的眼神有点像自己怀里的猫,真想抱抱看看抱起来像不像猫。
傅先生被自己的想法逗的一乐,脸上挂起了深深笑意。
“怎么了”白奕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傅先生笑得这么诡异他还以为是他脸上有东西。
傅先生连忙摆了摆手,放下猫和白奕归走出了院子。
“先生”车上的司机下来贴心的打开了后车门,白奕归跟随傅先生上了车。
“来,抱着暖暖手”傅先生递了一个暖手袋给白奕归,白奕归也自然接过。
“这上海的春天倒也还冷”傅先生让司机打开了暖气,车里倒也是温暖如春了。
白奕归靠着车窗,外面白茫茫的景物什么也看不清。
“别靠窗,冻着”傅先生伸手,小心的把白奕归脑袋给扒过来,“困就靠在我身上睡,别靠窗”
白奕归靠在傅先生肩上,暖暖的温度顺着头发传过来,暖的让人有些沉迷。
他眼前突然浮现出柳生那张哭哭啼啼的脸,顿时心里的恶心感猛地上来……
“谢谢傅先生关心,我不困”白奕归迅速离开那肩膀,客气而疏离的回答道。
那肩膀啊,又有多少人靠过呢……
傅先生眼神暗淡了几分,但没有说什么。这小孩情绪还真不好琢磨。
前面的司机默默吞了口口水,上次有人拒绝傅先生还是在上次,但多数情况那些人不知死活的人都爱自己贴上来。
这个人,倒也有几分自知之明,比那柳生好多了,但又怕摆着清高架子干龌龊事。想到这司机又没忍住冷哼了一声。
“先生,到了”车缓缓停在傅宅门口。白奕归看着这大的不知道是他住的地方多少倍的宅子,倒也是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