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作死作出的事端
那人直接从任远身旁走过去,停在对面的尸首跟前。
等了约么一刻钟,任远也没听到什么动静,便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偷瞄,却见那小个儿正背对着自己。任远借着他拿着的那颗夜明珠的昏暗光线仔细打量他,只见那人虽个子矮小,可赤裸的上身却是健硕无比,轻轻松松的举起那把比他还长的宽背大砍刀朝那尸首一划,直接就把胸腔给劈开了。
热乎乎的肠肚心肺哗啦一声,随着血摊淌了一地,顿时腥臭味溢的满屋都是。
‘卧槽!’就算任远早就见过魔修屠戮的场面,可还是给恶心到了。也幸亏那尸首的血还再淅淅沥沥的往下淌,不然任远被吓着的动静,非惊动那恶人不可。
那怪物又等了一会,见血流的差不多了,就蹲在地上划拉着把那些内脏拢到个摊开的布巾里,然后抻着四个角一裹往背上一抗,倒拖着宽背大刀就出去了。
直到暗门合拢,任远才松了一直憋着的那口气,可这屋里的气味也忒恶心,除了血腥味还有一股子臭气。看样子……等那怪物吃完对面的兄台,可就要拿自己开刀了。任远一个缩腿弯身,俩手摸摸索索的就去解之前碰到的那绳扣。
结果手指头被绑木了使不上劲,俩手抠唆半天,也没能把脚腕放开。这他=娘=的是要死在这吗?老子这条命元婴老魔都没能拿走,竟然要死在这腌臜地方!倒霉!任远提着的劲一松,又跟个虫子似的倒挂下来,晃晃荡荡的开始琢磨其他脱身的法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任远啃手腕上的绳子,啃的牙花子都出血了,正是心灰意冷的时候,突然听见顶上那个洞那出了些细微的声响,然后就听见‘哎?卧槽,啊啊啊,这玩意怎么回事!啊……!!’随即那小洞变成个大洞,一堆沙土裹着个人砸了下来……
借着洞里渗下来那点微光,任远瞪眼使劲瞅瞅,搁地上疼的龇牙咧嘴的人影竟然是……“师傅?!”“臭小子,一眼看不到你就给我找事!这都学会作死了啊!”伍岳重费劲的站起来,很想揉揉自己摔的生疼的屁=股,可当着任远的面,又不能没形象,便咬牙忍着。
结果那表情,让任远以为他师傅这次是真怒了,“不是我的错啊!师傅,都是姓吕的骗我,他说这事一点没危险,办成了还能让你高兴,我这不是想叫您开心嘛!”其实伍道长还只当徒弟淘气让人给抓了,结果任远这一秃噜,他就都明白了,看样子这正是那恶贼的巢穴。
“开心个屁!”伍岳重揪住徒弟的脚,就开始解绳子。这绳索上被下了禁锢咒,可惜难不住博览群书的伍道长,三五下就解开了绳扣,把自己徒弟放了下来。“让我看看你的手!”伍道长看徒弟晕乎乎的样,想让他先坐地上歇歇,结果任远想到之前那一滩污血,恶心的直干哕,说什么也不坐下。没辙伍岳重只好把他揽在怀里解手上的扣。
“师傅,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任远活动着被捆麻的手脚,见伍道长把自己的小师弟托在手上,“多亏了凌霜。”小蟒昂着头骄傲的翘起小尾巴,就见尾巴尖秃了一块。任远低头见自己指甲缝里卡着两片亮闪闪的东西,揪出来一看,正是自己小师弟尾巴上少的鳞片。
伍岳重顺手把那两片鳞捏过去,小心的收进个小盒子。“金霜蟒对自己身上的物件有感应,凌霜虽然不会说话,全靠自己对鳞片的感应才带为师寻了过来。啧,刚才还没觉出来,徒弟这地方怎么这么臭?”
任远一听,便伸手朝伍道长后面指了指。伍岳重扭头,给吓了一跳,一身白毛汗瞬间就冒出来了。这地方待不得,得赶紧闪人!伍道长强作镇定的攥住徒弟的腕子,“任远别怕!师傅这就带你回去……”
说着左右看看,见这屋里既没门也没窗。“额,为师把你扔上去怎么样?”“不怎么样,师傅你还不如用灵力把我托上去呢。”“呃,恐怕不成,这四周的墙壁上画的都是隐阵,为师打从掉下来以后,就觉得灵力运转的没那么顺畅了,万一半途失手……”估计你的屁=股也得遭殃。
任远心说,师傅您心真大,都觉出灵力不顺畅了,还不把壁画毁了!不过既然人家敢把阵设在墙里,估计就不怕有人硬砸。既然上面太高够不着,那就只能走那怪物来时的暗门了,任远到侧手边,摸了摸那边的墙,见通体平滑的墙壁上只有一个凸起,便伸手去掰。
伍岳重跟在后面,见小徒弟在面画着光果舞女的墙上乱摸乱扣,只觉得徒弟审美不大正常。这画上的女人,明显就不是柔美的妹子,这口味可够重的啊,这大洋马驾驭起来可得有实力哦。伍道长暗搓搓的替徒弟担心,却见徒弟抓住那大洋马的X峰用力一掰,正想说‘徒弟这样不行,将来会被踹。’就见那面墙壁慢慢朝里滑开,竟然现出一道暗门。
“咱们从这走。”
发觉自己会错意的伍道长略微有点汗颜,颠颠的跟在徒弟后面。通道低矮又窄小,只适合孩子的身量,任远走着还好,伍道长就得弯腰弓背,不然肯定要撞脑袋。黑咕隆咚的通道还很长,四周又很静谧,只听见衣料蹭在沙土上的声音。
走了老半天,似乎都在原地打转,伍岳重一把拽住任远的衣领,把他抱进怀里费劲的转了个身,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你在我身后跟着,一定要跟紧,这里好像是个迷阵。”
在这地方待的,让任远觉着自己的鼻子都废了,直到闻见师傅身上的味道,才真正觉得安下心来。
伍岳重一手拉着任远,一手摸着通道,慢慢向前摸索,直到摸着一条刻纹,才停下,“找到了。”说着,从乾坤袋中抽出木剑,灌入灵气,在剑上画了道破阵的符文。对着刻纹一劈,顿时眼前一亮,两人面前正是个四周燃火的大洞。
洞中只有一个高石祭台,那个绑走任远的魁梧大汉靠着祭台上的石柱,歪在一边。几个火盆摆在祭台的四角燃的噼啪作响,蒸腾着透亮的紫色烟雾。祭台中央竟然捆着两个熟人,一个是那入城门时碰见过的异邦胖子,另一个就是那个倒霉催的吕帆了。
伍道长一见这诡异的场景,扭身抱住任远,就施了道幻身咒,躲进阴影中。任远朝师傅比划了两下,伍岳重才松开手,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心的把他放下。两人一起躲在通道出口的那块石头后面朝大洞里望,只见那个满身肌肉的小矮子,正沿着祭台在撒东西。
任远仔细看了看,差点没吐了,正是之前那位兄台落下来的东西,如今都被切成了小块,混上了不少乌七八糟的东西,瞧着更恶心了。等那小矬子撒完,又围着祭台边唱边跳的绕起圈来,嘴里嗼咪嘛啦的也不知道念的是什么。
伍岳重仔细看看,才意识到这竟然是个异邦内密宗的真·托纳,这种魔物怎么进的平远镇?而且仙官竟然都没察觉,莫不是这真托纳道行很高?伍道长握紧手中的剑,终是见那小矬子转过身来,他的脸竟然满是皱纹,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跟那矮小健硕的体型完全不符。
伍道长正犹豫着要不要先逃回去报信,就听祭台上的胖子破口大骂,‘安刹达你这食人的恶鬼!吃了我儿续命不成,竟然还要拿这个镇子里的无辜生命献祭,乌达拉神不会放过你的!’
矮小的老头子听了也不恼,‘只需月亮升起来,这个镇子的命就都属于乌达拉神了,她一定会欣喜的赐予我万年的寿命,你现在只管狂吠,等我摘了那灵人的心肝,再用你的脑浆开启祭阵!’
这他女马就尴尬了,自己若是回去搬救兵,或许就赶不上破这献祭魔阵,到时候不知多少百姓要死于非命。可自己上,真是心里没底啊!伍道长摸摸自己身上带的符咒,只有几张惊雷符和爆裂符,其余全是不堪大用的离火符。真该多买些高阶符箓傍身啊!
任远见师傅突然把凌霜从腕子上拽下来塞到他怀里,又拍拍他的肩膀嘱咐道,“任远,你俩一会要躲好,瞅准机会就赶紧逃出去,去仙官府告诉他们有异邦内密宗的人在镇里设了祭命阵!让他们赶紧想办法,若是他们也没辙,你就要往城外跑,不许回头,直接出城!”
“师傅你想干嘛?”任远揪着伍岳重的袍子不撒手,只见伍岳重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徒弟,为师一直没告诉你,你的资质其实是一等一的好,回头,就算为师不在身边了,也别懈怠,凭你的天分,用不了几年,肯定就能筑基了。家里的书要多看看,灵果树要记得时常给它灌溉些灵气。”
“师傅!你想干嘛?你也想丢下我!?”任远死死的攥着伍岳重的袍角,只觉得心一抽一抽,从腔子里往外泛凉气。
“为师怎么会丢下你,”伍岳重伸手在任远的脑门上一点,一根根掰开任远已经僵直的手指,把他的手好好收拢放到身侧,温和一笑,“可要记得照顾好闫凌霜,将来你俩的吃用可要指望它呢。”说完,转身就从藏身的石头后面走了出去。
‘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