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城惶然地抬头去看赵云澜,可那他不知道是神经粗还是怎么的,一边安慰着怀中的姑娘一边连眼睛也不眨的若有所思地研究沈巍。
只听电梯里幽幽地传来一个男声:“沈老师,你们去十八楼干什么?”
沈巍(黑袍使)收起看着沈意欢的眼睛,若无其事面不改色的回答“一个数学系的女生出了意外,这三位是警察,我带他们去数学系那边了解一下情况”
“哦,”那个声音好像反应有些迟钝,半晌才应了一声,然后又用那种慢吞吞的语速说,“好的,请注意安全”
他话音才落,电梯里一下子又恢复了正常,灯也好了,卡在中间的电梯也在“嘎吱”一声之后继续往上走去……就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沈巍(黑袍使)“吓一跳?”沈巍转过身来,却只是看郭长城,又一次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赵云澜同时沈意欢也放下了抱着赵云澜的手,心情不由的愉快了一下“刚才那应该是大楼保安,上学期一个学生从楼顶跳下去自杀了,之后除了数学系的人,如果其他人无缘无故地上顶楼,保安都会停下电梯多问一句,以免再发生那样的事。”
郭长城一脸菜色地松了口气,赵云澜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电梯里的对讲机。
电梯一路晃晃悠悠地到了顶楼,整个十八楼都空荡荡的,连个蚊虫、壁虎都不在这里安家,没有活气。
赵云澜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沈巍(黑袍使)立刻停下脚步,问“赵警官感冒了?”
沈意欢立刻抬头看着他,问“感冒了?”
不过两人问的感觉不不太一样,沈巍一低头一颔首,都有种悠远的“君子端方”的味道,实在太赏心悦目,让是颜狗的沈意欢都不舍得怀疑他,但沈意欢却像漫不经心的听到后,开口关心道。
赵云澜揉了揉鼻子“没,我就是觉得,一进这楼道里,就闻到股数学作业味儿,呛鼻子”
沈意欢怼了怼赵云澜的胳膊“少皮了”想了想“回去了必须吃药,听到了吗”
赵云澜暗笑“知道了”
沈巍听出他在开玩笑,礼貌性地弯了弯眼睛。
赵云澜混迹于三教九流之间,健谈得很,很快消弭了隐约有些尴尬的气氛。两个人(小郭因为怕领导一直没有怎么说话,而沈意欢沈巍沈巍的颜,完全对他消除了怀疑)就这样互相试探着边聊边走,四人的脚步一下一下地敲在地板上,回音一直跌跌撞撞地飘荡在走廊里,被男人大大咧咧的说笑声遮掩住的是……那中间混入的第五个人的脚步声。
悄悄的、沙沙的,像软底的布鞋拖在地上的声音。
学院办大楼是个大塔楼的建筑,所谓“塔楼”,一般来说,就是电梯井在中间,上来以后,楼道围着中间的“大塔”转一圈的建筑。
郭长城无意中注意到,赵云澜的手表正悄无声息地发生着某种奇特的变化,从两根表针相连的地方开始,一抹比浅红深些、比正红浅些的玫瑰红色开始扩散出去,一圈一圈的,就像是荡漾在水里的涟漪。这让他的男式腕表看上去几乎像块昂贵的工艺品,金属表带扣在男人苍白而略显消瘦的手腕上,有种诡异的华贵感。
郭长城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小声问“赵……赵处,你的表……”
赵云澜“怎么了?变红了?”走在前面的他带着他特有的笑回过头来“知道为什么吗”
郭长城老实地摇了摇头
赵云澜笑嘻嘻地说“这个啊,是个探测器,玩过游戏吗?一般探测器开始变红,就意味着……”
郭长城顺着赵云澜的话往他的表盘上看了一眼。突然,他在玻璃表盘上看见了一个老人她……中等身材,略胖,穿着一身黑衣服,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郭长城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
赵云澜却好像无知无觉,“哈哈”一笑。这时一只秀手,拧了拧表盘侧面的一个小按钮,表盘上忽然又蹿起一团雾气,顷刻间就把方才那点红给冲淡了,再看,依然是干干净净的男表,样式中规中矩既没有诡异的红色,也没有反光的人影。
赵云澜逗他的心情消失了不少“没见过会变色的鼠标滚轮?你这傻小子,给个棒槌就当真”涮了郭长城几句,随后却毫无征兆地忽然转向沈巍“沈教授是高知,讲究唯物主义,肯定不相信这种怪力乱神吧”
沈巍(黑袍使)“古人说‘六合之外,圣人不言’,究竟是有还是没有,谁也说不清楚。不过我倒是觉得,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大家也没必要太追究。不问苍生问鬼神’,那是旧时候昏君干的事,人要是连自己的事都想不明白,还有闲心去管世界上有没有鬼神,不是很荒唐吗?”
这话说得充满文人味,却又似是而非、答非所问。
赵云澜见试探未果,就笑了笑,若无其事地把话题揭了过去:“沈老师是教文科的?”
赵云澜“怪不得——不过我倒是听一个做房地产的熟人说过,这样的塔楼一般是百米以上的商用写字楼,开发商为了多卖点钱才这么干。这样的建筑不好打扫,不通透,采光也不行,待时间长了,人不舒服。我看大概所谓‘风水’,就是通风、采光之类的学问吧。”赵云澜从怀里摸出烟盒,晃了晃,“这儿禁烟吗?介不介意?”
沈巍摇头。赵云澜就一手插在衣兜里,另一只手轻轻一抖,叼了一根烟出来。他微微垂下眼点上,过了片刻,才不慌不忙地吐出一口白烟来。
沈意欢有些花痴“怪不得这么有气质”闻到了烟味才回过看着沈巍的眼睛,微微皱眉“介意”把烟从赵云澜嘴里拿出来,捏住尾,随后扔到垃圾桶
沈巍(黑袍使)好像打算打定主意少开口的沈巍终于忍不皱了眉,准备说却被沈意欢强先一步,觉定换一个:“烟酒对身体不好,赵警官这么年轻,多少节制一点的好。”
赵云澜看着自己的烟被掐,委屈巴巴的看着沈意欢“小意欢,你又掐了我的烟,你说说这个月都第几次了”委屈了一会,目光从地上扫过,用手拢了一下快要消失的烟雾“赶我们这行的,忙的没日没夜,确实容易染上不良生活习惯,不过”看了看沈意欢“见笑了”
沈意欢只是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沈巍(黑袍使)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过了一会儿,才略显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老校区这边,院系不多,也没有那么多老师,整个十八层里,只有朝南的几间办公室里有人,其他房间大多是空置,从这边转过去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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