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果然无法拒绝天使。
张小小再一次感叹。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天是怎么想的。
明明不打算来赴约，但还是迷迷糊糊地起床洗漱……等回过神来时就已经站在电影院大门门口了。
张小小心里认栽得低下头。
决定把这一切归功于周深身上那股该死的神性。
人类怎么能够做到拒绝天使呢？
张小小看着被风吹的发白的地面，嘴角露出个好看的弧度。
天知道她昨晚决定不去赴约时内心有多煎熬，熬的整宿整宿难合眼，愧疚到要把墙壁抠出个洞来。
好在今天，可以睡个好觉了。
乌克兰的雪是灰白的，带着民族蛮横的气息。雪花大片大片堆积在屋檐上，又不堪受负得缤纷落下。风是冷的，雪是冷的，张小小兜风看雪掌心冰凉，却是满心欢喜。周深赶到此处时，目光所及是张小小数着檐下飞雪笑意融融的样子。瞳孔微微收缩，难得的生了私心想把这一幕私藏。也不由加快了脚步。
少年人裹挟着凛冽的寒风，可目光灼灼像是曳满春花。眼角眉梢都是从未落雪的样子。
他像是踏着四月芬芳跑来的，携着所有春日里的花去见一个人。
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一个盛大的拥抱。
张小小被没来由的怀抱一惊，暖意从胸口传来带着心跳如鼓，像极了春天的温度。她意外得没有拒绝这个拥抱，因为她听见下一秒小太阳开始气喘着抱歉，抱歉迟到，抱歉冒犯，再是抱歉迟到。
张小小轻拍他后背说了三声没事，心里好奇是跑着来的吗？怎么心跳这么快？
哄人的姿势又让她无端想起上个世界的周星星。以前小朋友啼哭时她也总是这样拍着背哄。还会摸光所有口袋为他搜寻一颗糖果。
张小小习惯性得依靠肌肉记忆一手拍人背一手探指向自己口袋摸索，触碰袋口时陌生的触感让人一愣，竟又有些尴尬得缩回。
现在的张小小寻遍口袋已经再也找不到一颗糖果了。
周星星的时代…似乎已经过去了。
那么短暂…甚至还来不及开一朵属于它的花…
张小小没敢让鼻尖继续酸下去，笑着说到。
“是我来的太早啦！”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缝。这样才能掩盖住声音尾巴上那一点将落未落的叹息。
可心里还是忍不住遗憾，
要是，，能，再早一点就好了。
进到这家电影院才发现，这是家比较小众的私人电影院，影院的老板是个不太计较生意的华人，放映什么电影完全由着自己喜欢。每半月列一次影单，仗着自己喜好来也不管是不是时下热映的。一副你爱看不看的样子。
周深犹豫着要不要换一家影院，却见张小小伸手指了指角落里一部无人问津的科幻片，提议道。
“我们看这个吧！”
片名是——《彗星来的那一夜》
一桶爆米花两杯饮料，两个小时的昏暗时光。算起来该是个不错的约会环境。
如果不是看科幻片的话。
周深摩挲着口袋里的东西思量着接下来的环节会不会有些不合时宜。
影厅的光已经暗下来了。
偌大的放映厅，人烟稀少到除了他们二人，仅剩后排三两个架着框架眼镜的学生。
喂。
周深心跳漏了一拍。
是张小小凑在他耳朵说话。
细小的呼吸喷在他耳廓，酥酥麻麻的……抓挠他的心脏。
可张小小好像并未察觉。
她凑在他耳边又问。
你怕黑吗？
语气真诚到不可思议。
她刚刚不知怎么在放映厅熄灯那一瞬间突然灵光一现想起来周深有些怕黑的毛病，情急之下不由自主得凑到人耳边问了。昏暗中丝毫没有发现对方红透的耳根。
显然张小小女士不打算对自己的行为负任何责任。
周深只能小口吸气调整着心跳频率，对上张小小询问的目光完全忘记对方问了什么，瞪着圆眼睛扑朔了一下，鬼使神差得点了头。
接着，他感觉他的手被轻轻握住。
然后，他看见张小小在黑暗里勾了勾嘴角。比着口型。
好像在说。
我在。
周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心上，悄悄地，滑过去了。
他轻笑着，回握住她。
实际上，电影院的黑暗并不会让他感到恐慌。
但突然发现，
害怕也不错。
张小小好像真的在认真看电影，话唠如周深都没从这张认真的脸上找到能够插话的空隙。
实际上她在一边看电影脑海中一边回顾上一次梦境里看到的信息。
她记得他们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悦。
她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在图书室，告白在电影院…
她记得…
电影院？？？
在人看不清的昏暗里，张小小脸上浮现两朵可疑的红云。
直至影片结束 。
周深看了眼手机拍拍手起来告诉她走吧，他们该退场了。
也没能等到原本该有的告白。
？？？记忆咋还能骗人了？？？
差评！！！！！！！！！！
回去的路上张小小横竖有些郁闷，气鼓鼓得鼓着腮帮子。踢起路面上的小石子，走几步踢一脚，险些摔上几个屁股墩。都被周深眼疾手快地抓住了。
“你怎么啦？”周先生三米高的和尚也摸不着头脑。
“电影没看懂！”张小小随口胡诌了个答案，继续追着石子踢。
没看懂我们下次再来啊。少年小声嘟囔完去追女孩，这回没抓住…是真摔了。
这一摔，张小小气倒是消了一半。果然人总要做点什么更丢人的事才能忘记之前的。
最后周深无奈得捡了犄角旮旯里的落木，折了根棍子塞到她手里。二人牵着棍子一头一尾，晃晃悠悠走在雪地里。踩出一深一浅的脚印。
张小小看着足迹不知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周深疑惑地回头，怎么了？
张小小晃了晃手里二人抓着的棍子，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好笑吗？”笑完，又补道。
“怎么像老头老太一样啊。”
噗。少年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也得是感情很好的老爷爷老奶奶了吧。”
那可不～张小小咧着嘴想接什么话茬儿，这才发现今天的周深好像不太一样。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同。
算了（＃－.－）不重要。
一想到电影院里她以为…
她就尴尬得站在原地走不动道。
“好漂亮的灯啊！！！”
张小小的尴尬被周深打断，顺着少年视线望去是一片灯海，无数孔明灯燃放天空犹如繁星点点。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好漂亮啊，要不要许愿？”
“许什么愿望？”
“什么愿望都可以！”
周深兴奋地拉着张小小灯下祈愿。阑珊里，少男少女仰望灯海，双手合十，虔诚祈愿。
无关风月，也关情…
“小小，你许的什么愿啊？”
“我许得希望你身体健康！”
“我…说出来就不灵了。”
“哦～”，周深不以为然地应了一声。后知后觉得意识到什么火速，
“呸呸呸呸！”
原地呸了好几下。
“那你就当也没听过我说的！”
好～
张小小轻轻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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