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也不要忘了,我今时今日的一切靠的是凉州殷氏,而非区区太尉府的头衔。父亲毕生所愿你作为他的枕边人想来也清楚,有道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夫为妻纲,太太还是以白家为重的好。”
“你……你!”罗氏气得直哆嗦,手指着白末禾半天没动作。
往日两人相安无事,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撕破脸。
“想来小厨房的饭菜也备好了,我便先去用膳了。”说完白末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白璇珠见罗氏依旧哆嗦,有些不放心地想近她身看看,不料被她一个巴掌打蒙了。
“母亲?”白璇珠满脸不可置信。
罗氏心里那个气,气不能将白末禾怎么样,更气自己的女儿受人哄骗。
“你确定?当真看上那个小太医了?”
白璇珠骤然换了笑脸,“母亲,您不反对?”
看自己女儿这个样子恐怕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哼,什么太医,必然是白末禾身边的人,又有如此姿容,必然是那位殷神医。
罢了罢了,且让自己女儿高兴。
罗氏这般安慰自己。
“去将听风馆那个给我逮回来。”
……
白末禾也没想到自己吃个饭的功夫听风就被人抓了,她并不限制听风的自由,这孩子也素来谨慎,出门都会乔装打扮一番。
罗氏聪明是真聪明,狠也是真的狠,人在闹市丢的,可现在整个幽都的眼睛都放在封后一事上,以京兆尹的尿性,只是不见了个平头小民,哪有布置街道来得重要?
“殷师略人呢?”
“已经动身去离州了,没个十天半个月回不来。”
白末禾头都大了。
正好这时罗氏派人来请。
这回不见白璇珠,就她和罗氏两个人。
“太太待如何?”
罗氏端起了茶盏,气定神闲,还是那副大宅院主母的姿态。
“不如何,只要殷神医签下与璇珠的婚书,我便放了大姑娘的心尖儿。”
白末禾也懒得和她打马虎眼,罗氏必然已经猜到在宫中和白璇珠偶遇的是殷师略。
施施然落座,白末禾好整以暇,“太太怕是昏了头,太尉千金怎可下嫁草民?”
“你不必哄我,殷神医来自蓟州,他的事迹名头我比你清楚,一手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谁不高看他三分?这事原就是你对不住我,殷神医现在算你殷氏族人,若他娶璇珠,蓟州罗氏和凉州殷氏也能结百年之好。这买卖怎么算大姑娘都不亏。”
是不亏啊,可白末禾不能因此就坑了殷师略。
先不说殷师略喜不喜欢,就白璇珠的德行,实非贤妻。
“这事我做不了主,殷神医不在幽都,十天半个月回不来。太太若铁了心要嫁女儿,大可等他回来亲自商议。太太也不要以为拿捏住了我,一个乐人而已,天下姝色何其多,可见哪家高门大户将玩物迎进门?”
说罢,白末禾便起身离去,一如往常不带丝毫犹豫。
下人捆着听风进来,男子确实好颜色,哪怕一身狼狈依旧不掩其风华,肤如凝脂领如蝤蛴,远山如黛朱唇似火,这般好皮囊就是女子都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