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幽幽叹道:“枉你对她一往情深,她却始终视你为玩物。”
听风扯了扯嘴角,不偏不倚不多不少,恰是嘲讽的弧度。
罗氏是真的怒了,从主子到下人,一个个不将她放在眼里,白末禾身边的人都如她一般讨厌!
她倒想一怒之下将这个贱人卖进下等窑子,可也没有被气得理智全无,若自己真这么做了,不用说白末禾,单幽都追捧听风的那些才子佳人都能撕了她。
“公子高雅,不知璞玉陷污垢又如何?”罗氏又换上了慈眉善目的面孔,“将他送去恭房,活儿没干完不许吃饭。”
听风仍是一脸嘲弄,任由下人将他带走。
罗氏这一招可谓是杀人诛心,读书人惯是喜欢这一套。
风月堆里的美人,哪里做过什么粗活累活,更不要说洗恭桶这种脏活。
她且看看他能耐多久,白末禾又能让她的心尖儿受罪多久。
但出乎罗氏的意料,直到封后大典这日白末禾都没有来找她,府里突然多了个貌美的小厮却是人尽皆知,引得不少丫鬟婆子闲暇时来恭房看热闹。
白末禾没有诰命在身,也就没去凑热闹。罗氏作为命妇理应入宫朝拜。看着乔知慧身着凤冠霞帔和天子祭天游街回来,迎着文武百官的注目缓缓走上高台,接受册封,她只觉牙根儿都在发痒。这一切的殊荣明明应该都是她女儿的!
“跪!”高昂的唱喏声落下,罗氏满怀不甘随着众人叩首行礼。
幽朝重伦理纲常,长姐如母,所以在接受众人的朝拜后,洛言携着乔知慧向一直稳坐如泰山的女子问安。
“长姐万安。”洛言毕竟身为天子,只是屈膝又起弯身一拜。
乔知慧却是行的跪拜大礼,“妾请长公主万安。”
“皇后既为幽朝国母,日后当作天下女子表率,望尔戒骄戒躁,操持内务,管理宫廷,解帝王后顾之忧。”
“妾谨遵长公主教诲。”
封后大典结束,罗氏早已跪得两腿发软,又心中一股郁气不得解,脸色也难看了许多。
这时与她一道的司徒夫人甩着帕子来了,“哟,太尉夫人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这大喜的日子多少收收,别让人拿捏住话柄。”
罗氏这才将将正了神色,“司徒夫人好意。”
司徒夫人自然地挽着罗氏的手,“我家与司空府上没姑娘,这后位不是姐姐家的便是乔家的。要我说璇珠那孩子才是当仁不让的皇后人选,那乔家三姝空有名头,如何抵得过蓟州罗氏的底蕴?可惜上面的意思,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没办法。不过天下好儿郎多的是,姐姐不妨再多看看。”
罗氏知道司徒夫人对乔家有怨,之前司徒夫人想为自己儿子求娶乔家女,想着她家老爷好歹也是三公之一,乔太师不好拒绝,不说嫁长孙女,就是小孙女也行,于是兴冲冲地带着媒人上门,想着当日就把亲事定下。谁曾想因着同僚情面乔太师确实不好拒绝,可也干脆没有出面,就让三个小姑娘出来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