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收拾好情绪,昌宁转头吩咐白舟。
“安平郡大火想必整个锦州都知道了,眼下他们军心动荡,正是进攻的好时机。白舟你带着今晨过来的一万兵马一路往东,若是有负隅顽抗的,一把火全给他们烧了。我知道你知道怎么让火烧起来。”
居怀闻声立起,之前说好了离州军不要锦州,若是他们带人把剩下的州郡攻下来了,该算谁的?
龙始应拉着居怀,冲他摇了摇头。
安平郡一役除了只出钱粮的高云闲,还有在安平郡北面相机而动的雪部,其余各方均损失惨重。
离州军还好,他们只来了一万兵马,而离州军都是精锐,倒是没见谁被烧死了,只是伤得重了些。
但他们不一样,他们是真的伤亡惨重。
眼下这关头,还是别争一时得失为好。
居怀细细想过后便明白了,便坐了下来。
白舟领命而去,与策马而来的殷颜轻擦肩而过,两人对视一眼,什么都不必说便已知对方心中所想。
等我回来。
我会照顾好自己。
“姑娘。”殷颜轻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捧着绣鞋向昌宁走来。
君淮这才注意到昌宁的异样,然而洁白的罗袜此刻已被鲜血染红了大半。
“我才一会儿不在你身边你就这么糟践自己。”说着,君淮将昌宁抱了起来。
“二公子,我命人将马车赶了过来。”
君淮颔首示意,从殷颜轻手中接过绣鞋,抱着昌宁往后面的马车走去。
全程尚绨怜都站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她自己尴尬与否。
尚元纬咳着嗽走来,拍了拍自家妹妹的肩膀。
“我家怜儿金枝玉叶,何苦这么自贱?”
尚绨怜这才后知后觉,自家兄长似乎也是从昨夜起便滴水未进,赶紧将手上的水递了过去。
“你喝吧,锦州本就干燥,昨夜那把火这么一烧,短时间内青州的水运不过来,水会比命值钱。”
尚绨怜摇了摇头,“我已经喝过了,昨夜我便留了个心眼,咱们云州军的水囊还剩下大半,够咱们撑过这段日子。”
“如此便好。”尚元纬接过水袋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想来是渴急了。
几息间,水袋便空了,尚元纬随手一扔。
喝了水,人也精神了许多。尚元纬语重心长地开口,“咱们云州尚氏是什么人家,旁人又是什么出身,不过一介商户,门不当户不对,没得折辱了你的身份。”
“哥哥哄我我知道。”尚绨怜眼眶微红地看着君淮抱着昌宁进入马车,“这样的商户之子恐怕是皇帝也要抢着嫁女儿。”
进入马车后,君淮将昌宁放下坐好,小心翼翼地帮她脱下罗袜。
还好,还没有到血肉模糊的地步。
君淮托起小姑娘的脚掌,动作轻柔地用内力震出里面的沙石。
行军打仗的人身上都会常年带着金疮药,君淮也不例外。
他拿出药来,先看了昌宁一眼。
“会有些疼。”
“我不哭。”说着声音却是有些哽咽。
这倒是她来这世上十五载第一次把自己伤着了,昌宁有些委屈。
“乖~”君淮一边哄着,同时把药洒了上去。
疼是真的疼,没哭也是真的没哭。
昌宁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君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