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昌宁,这梦中人与自己有莫大的联系。
然而不及她多想,她便醒了,这一夜似乎只为让她看见这梦中景像一般。
“姑娘可算是醒了!”殷颜轻的声音里含着焦急。
昌宁起身便看到殷颜轻坐在床边,眼下青灰一片,也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
没由来心中一沉,就连出口的声音也凝重了几分。
“颜轻,可是出什么事了?”
“安平郡烧没了,盟军损失惨重,昨夜混乱间二公子被暗箭伤了,箭上有毒,白舟已经赶过去了。我得到消息便来找姑娘,姑娘一直喊不醒,似乎被梦魇困住了。”殷颜轻几句话就条理清晰地交代了个清楚。
果然!
昌宁顿时心像空了一块,昨天她刚有那想法,今日便报应在她亲近的人身上。
是不敢报应她么?
还同样是火……
“白舟走了多久?可知道君淮伤在哪里?”
“一炷香的功夫,现在应该赶到二公子那儿了,听说是伤了胳膊。”
殷颜轻话音刚落,昌宁便从床上窜了起来,直接夺门而出。
“姑娘!鞋!”
殷颜轻看看地上摆放整齐的绣鞋,又看看敞开的房门,纠结再三还是抱起绣鞋追了出去。
昨夜君淮只带走了一万离州军,今晨白舟又带走了一万兵马,剩下的人看着昌宁跑出去,都自发地跟着。
盟军安营扎寨的地方离安平郡不远,但对昌宁来说跑过去绝非易事。
有兵士注意到昌宁没穿鞋,好意相劝。
“昌宁姑娘,我知道你担心二公子,可你这么跑过去,你的脚还要不要了?”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注意到,昌宁跑动时那宽大的衣袍下仅有一双罗袜。
“是啊,昌宁姑娘等等,我让后面的弟兄赶辆马车来。”
昌宁充耳不闻,幸好她睡觉时习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因而脚上罗袜未却。
一路卯足劲儿跑到安平郡前,也不过是脚底嵌入了几颗石子。
不妨事。
安平郡是锦州占地面积最大的一座城,它被烧得干干净净,可见昨晚的火势有多猛。
盟军确实损失惨重,刚从嘉平郡收编了十九万兵马,就昨夜一夜也烧得差不多了。
昌宁到时,就见龙始应等人灰头土脸地坐在地上,白舟扶着君淮,尚绨怜拿着水袋往君淮跟前凑。
“君将军从昨夜到现在滴水未进,快喝口水吧。”
昨夜兵士们随身携带的水囊都拿去救火了,也不知道尚绨怜手里的水是从哪儿来的。
推却的话还没说出口,君淮冷不丁听见一声嘶哑的呼唤。
“君淮。”
“阿宁!”君淮脱开白舟的搀扶,向小姑娘走去。
看到他的小姑娘,他觉得他现在精力充沛。
昌宁哪敢让他乱动,当下三步作两步奔去。
君淮稳稳当当地接住他的小姑娘。
昌宁当即抓住他的手把脉,幕篱下的眉头扭作一团。
随即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往君淮身上几个个穴位扎去。
银针一收回,君淮吐出一口黑血。
吓得尚绨怜又是一声紧张的“君将军”。
君淮的脸色有些惨白,额头上还有些许冷汗。
可此刻他还在一心想着他的小姑娘,“是我不好,吓到阿宁了。放心,我没事。”
昌宁眼眶一红,“你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