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淮收起金疮药,捧着小姑娘的脚用内力揉了起来。
有些痒痒的,但昌宁忍着了。
为了分散昌宁的注意力,君淮主动说起昨夜的事。
“昨夜先是有一支暗箭直扑我面门而来,我侧身躲过了,我料到不只一支箭,同时另一支往我脖子射来的冷箭也避开了。可就在这侧身躲闪的瞬间,一枚暗器没入了我右臂。不深,当时就取出来了。我猜想不可能只是暗器这么简单,当即封住了周身几个大穴。”
“还好你心思细腻,若是等到我赶来,恐怕就晚了。”
“阿宁知道是什么毒吗?”
幕篱下的薄唇微微抿了抿,这世间毒就没有她不曾见过的,但君淮所中之毒她却是闻所未闻。
可昌宁知道那是什么。
雪香衣的血。
雪香衣深谙医术,像她们这样的人从小泡在各种药物里,身上的血不是至毒就是救命良药。
雪香衣的血里面再随随便便加点什么害人的东西,那可就是分分钟要人投胎的玩意儿。
她倒是没想到向玉阶这么绝,直接一把火把安平郡烧了,没有安平郡的粮食,整个锦州也差不多完了。
向玉阶他就这么自信幽州固若金汤?
还是说他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昌宁也没想到向玉阶会这么铤而走险,身中剧毒不赶紧回幽州而是往安平郡跑。
安平郡郡守林知相和宫里的林宫正可都是向着恪谨皇后的,他不是才吃了萱草的亏吗?
“阿宁在想什么?”
思绪回笼,昌宁发现君淮已经帮她把鞋穿好了。
“闭上眼睛。”
君淮先是一愣,继而笑意渐浓有如春雪消融。
“阿宁这是想哄哄我吗?”说着闭上了眼睛。
柔软的触感袭来,紧接着君淮尝到一股咸腥味。
他想松开,可小姑娘却抱着他的脑袋不让。
“唔~”
彼此间只有水声。
待君淮口中满是血味儿,昌宁才罢手。
君淮咽下口中血沫,爱怜地舔舐破裂的舌尖。
两人又吻了好一会儿,君淮一直闭着眼睛。
直到昌宁气息不稳,君淮这才放开她,从幕篱下退出去睁开眼睛。
“以后不许这么傻了。”
“也只是你。”
“我也不行!”
若是叫旁人知道她的血有救命的功效,势必又是一番纷争。
君淮抱住他的小姑娘,“阿宁,我真的怕有一天我护不了你。”
昌宁放在膝盖上的手捏紧了衣料,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万千刹那,各种思绪上头,却不知该如何取舍,千言万语到嘴边最后汇成一句——“这天下无人能伤我分毫。”
“无人能伤你和我想护着你是两码事。有我在,你总归不至于那么辛苦。”君淮有些心疼地亲了亲小姑娘的手,“我的小公主,合该一辈子无忧无虑,备受娇宠着。”
可能是两人谁都没能想到,又或是心照不宣。多年后一语成谶,他的小姑娘举步维艰步步维谷的时候,他只能了无声息地躺着,什么也帮不了她。
只是那时,后悔却也来不及了。
——题外话——
本姑娘才没有那么好哄呢(`⌒´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