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紧张,这副表情…这药到底是什么来头?
难道!这就是桑格说的陆渝帮别人运送的东西!
陆渝说它用心险恶…它是用来做什么的?故意做成甜的还是柠檬口味,受众是儿童吗?
……
我们在村庄大概待了三天,陆渝和这儿的主人谈生意的时候我就在村子走动。村庄中有很多年纪大小不一的孩子,他们三两结伴无忧无虑地在村子里嬉戏玩闹,看见我,胆子大的孩子会主动走过来向我要糖果,而我每次都只能抱歉地笑着朝他们摆手,然后葡萄一般黑不溜秋的眼珠转转,朝我一笑,又返回自己的队伍里。一个人坐在田边发呆的时候也偶尔会有女孩子跑过来,拿着一小撮摘来的花草羞怯地递给我后娇滴滴地跑掉,然后我看着这纯真的举动不由发笑。
“你很少这样笑。”走过来的陆渝顺手摘了一朵野兰花,插到我的发间。
拨弄着手里的花花草草,我依旧保持着微笑,回答道“只是觉得她们很可爱而已。对了,我们下午就要回去了吧?”
“嗯”说着又薅了一根脚边的草编了起来“你觉得这些孩子的以后会是什么样?”
我愣了愣,看着田埂里鲜艳的罂粟花,没说什么。陆渝把手中编好的草环套到我的手指上,继续道
“运气好的孩子能够安全地长大,留在村庄,继续替这儿的主人种植罂粟。运气不好的,男孩子里有的可能因为不小心得罪到这儿的士兵,就此失去生命;还有的被拉入当地武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丧命。至于女孩子,能活下来的,多数结局和你昨天看到的那些女人差不多。等新人取代她们以后,她们才会被送回自己的村庄,为这儿的主人继续工作。他们没得选,出生在这片土地上就注定了他们可悲微小且没有人在意的一生…”
不明白他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的我疑惑地望向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他浅浅笑了笑,又摇摇头“因为在出身这一点上,我和他们一样没得选…”
此言一出并没有让我对他有半分理解或是同情,出身的确是不能选择的,但要把他所做过的一切全然归咎于他的出身未免太过荒唐了。他弱小的时候可能是迫于无奈,但以他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悬崖勒马及时收手,出身绝对不是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黑理由。
心中觉得陆渝所说荒谬可笑的情绪有些强烈,脸上的轻蔑讽刺的神情一时没收住。陆渝见状伸手戳了戳我向后扯长的嘴角“表情收着点,话还没说完呢。”
“虽然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我从来没有怪过它。既然没得选就只能接纳,于是我遵守我世界的法则,并且在这样的世界里强大起来,然后就有了今天的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或是同情,毕竟在我眼里对方可能才是需要被同情的弱小的一方。”说着,单手掰过我的脸,一改方才的语态,向我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吗?”
被迫嘟起嘴的我用力摇了摇头,然后使劲向后把自己的脸从他手中脱出。忙着揉脸的我只听他一声轻嗤
“你果然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没什么自觉。我会和你说这些是因为你和我是同一种人,虽然我们的成长环境说得上是天差地别,但我们都共同信奉着强者为尊的法则,所以对那些比我们弱小的人,从来不会有同情。三天前那晚是这样,在金燕巢的时候也是这样。你那天会失望,不过是因为看见自己曾经所认为的‘强者’就那样轻易地被我踩在脚下,你心里接受不了而已,我的同类…”
三天前那晚出现过的熟悉的感受再次涌起,我哑然无言,同样的疑惑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我…真的是他说的那样吗……
两相无言的坐了一会儿后,我低低问了陆渝一句“如果可以你愿意换一种方式奉行你的法则吗?”
陆渝揉了揉我的脑袋笑道“‘如果’这种东西,不存在的。”
我收起刚才的情绪,勉强笑了笑“是啊,不存在的。”
说完随陆渝随一同起身,跟在他身后朝排楼的方向走去。低头摩挲着手指上的草环片刻,随即将之扯开撇到一旁。
陆渝,或许我真的是你说那种人,但有句话说的好,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
抱歉
我的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