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素时_遭遇跟踪

凌乔临睡前给姚素时发出一条微信：素时，今晚也不回来过夜吗？

凌乔没指望她马上回，因为姚素时这个人经常手机静音，网络也不开，发消息经常石沉大海。没想到这次很快就回复了：忘记跟你说了，这两天我回家住。

所谓的家，凌乔多少是有些了解的，那是姚素时妈妈在郊区租的房子，破败狭小，厨房和客厅合为一体，仅有的一间卧室只能勉强容下一张床。以前凌乔出去旅行时曾在那里歇过脚。

凌乔飞快地打字：都快期末了，怎么突然想要回家？这几天各科老师都在划重点呢。

“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持续了两三分钟，姚素时的信息才发过来：没什么，任性呗。抽空我回学校借你们的重点看看，以后期末复习就在家里了。

凌乔想，她可能是被倪鹿的事情闹烦了，想出去散散心，于是不假思索打下几个字：好吧，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跟我说。

等了一会儿，姚素时没有回复，凌乔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闭上眼睛准备进入睡眠。

不知多久以后，宿舍里一片静谧，季盈盈躺在属于自己的床上，聆听不远处两人均匀的呼吸声，那是遨游梦境的声音。入睡究竟是怎样一种体验，她已经不记得了，她只知道什么是极致的清醒，是那种心理上很疲惫，但意识和身体都异常灵敏的清醒。

今后她都要张开眼睛面对这沉沉黑夜了。

与她同样陷入难眠困扰的还有姚素时，此时她与妈妈蜷缩在狭小的出租屋里，互相拥抱，互相取暖，更折磨人的是饥饿，她自从踏进这间屋子就再也没吃过东西，此时已经饿得前腔贴后腔。这两天里，她几乎没怎么活动，大多时候都是蜷缩着躺在床上，有时还会瑟瑟发抖，比如隔壁传来大声说话的声音时，比如楼道传来笨重的脚步声时。她精疲力尽，只希望赶快进入下一波睡眠，这样就无需思考，也无需行动。

妈妈的状况和她差不多，但到底是年纪大一些，见识得多一些，不像她那么方寸大乱。很多时候，她还会趴在窗边警惕地向下观望，还会偷偷把门打开一条缝看外面的动静。然而，小动作再多也改变不了她不敢出门的事实。

事情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那天姚素时在快餐店做兼职，晚上下班时公交已经停运了。索性工作地点距离学校不远，她决定步行回学校，她早已习惯独自走夜路。可是这一次却出事了，她走着走着就发觉身后有人跟踪她，她加快脚步，后面的脚步声也加快，她不敢回头，飞快地跑起来，一口气跑回学校，进了校园才敢回头张望，发现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她确信自己没有疑神疑鬼，之前的确有人跟踪她的。这个人要么跟丢了，要么半途放弃了，再或者，这个人并没有打算穷追不舍，只是想给她一个警告。

当她战战兢兢回到宿舍时，看到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