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素时是个很敏感的人,即使后背没长眼睛也能感觉到有人在一直在盯着她,起初只是有点不自在,后来脊背发凉,莫名感到恐惧。
她猛然回头,发现白敬亭侧身站在自习室门口,两人尴尬对视一秒钟后,白敬亭离开了。
她转回身继续自习,但是那种恐惧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反而不断扩大,将她吞噬。
她不想再自习下去了,准备回去,询问凌乔要不要一起走,凌乔说可以,但是她要先去一趟洗手间。
凌乔进了洗手间,姚素时拿着两人的包等在门外。静谧的走廊昏暗可怖,她有点害怕,准备进到卫生间里面等,然而旁边洁具室的门突然打开,她被一只干瘦有力的手扯进去,紧接着被紧紧捂住口鼻,发不出一点声音。
几分钟之后,她陷入昏迷。顾清暖小心翼翼地放开她,才发现刚才因为过于紧张,她的指甲不慎抓破了她的脸。
也许白敬亭还没有走远,也许他还会察觉,但是无论如何,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从她看到白敬亭安然无恙出现在自习室门口时,她就知道,牧彬失败了。那一刻,她有点后悔,也许她不该奢求重见阳光,不该奢求人间至爱和温暖,不该奢求一切恢复如常。即使她变成吸血鬼,即使牧彬见过她最可怕的样子,他也依然爱着她。可是他们一直以来努力的目标就是这个,牧彬甚至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现在要她中途放弃,又怎么可能呢?
她愿意为此搏一次,就算不幸丧命,至少不必承受永生的煎熬,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只是这次,她的目标换成了姚素时。
那个人只说换心是唯一让她重生为人的方法,却没交代具体过程是怎样发生的。从科学上讲,活体移植是最保险的方法,然而,人类和吸血鬼换心,这事本身就不科学。顾清暖决定直接掏出姚素时的心脏,然而她刚刚挥起利爪,姚素时已经手握钢笔刺向她的脖子,她连忙闪开,夺下钢笔甩到一边。与此同时,狠狠甩给姚素时一巴掌。
姚素时被打得眼冒金星,耳膜嗡嗡作响,失去反抗之力。
就在顾清暖准备第二次掏出她的心脏时,白敬亭赶到了。他抓住顾清暖的手腕,反向折断,紧接着将她一把推进水槽里,顾清暖的身体由于剧烈撞击发出骨骼断裂的脆响,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全身的剧痛让她挪动一下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她勉强歪一下头,吐出嘴里的血沫。她定定地望着白敬亭,眸子淡淡的,露出一副求死的表情。
隔壁隐约传来凌乔的声音:“素时,我好了。素时?你还在吗?人呢?”
白敬亭转头打量姚素时几眼,见她没受什么外伤,便说:“你先走,我跟顾清暖还要叙叙旧。”
姚素时摸着自己肿起来的脸,为难地说:“凌乔看着我从洁具间出来,还肿着脸,衣冠不整,我该怎么解释啊?”
白敬亭觉得她说的有一定道理,不再管她。转头问顾清暖:“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顾清暖摇摇头,两道血泪从眼角流了出来,良久,喃喃问道:“你把牧彬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