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飞上天

回忆戛然而止，顾清暖怎么也想不起后面发生了什么。

记忆中的海潮和现实中的海潮渐渐重叠，同样的嘲弄神情，同样的志在必得。

海潮现在认识我了吧？

顾清暖后面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海潮那就对了，我不能把记忆全部还给你，还不是时候。

海潮不过我可以简单跟你说明。在你同意我们的合作后，我们就约你的男友见面进行了非常友好的交谈，制定了详细的计划，为保险起见，我把你们记忆中与计划有关的部分都删除了，写入了你们需要执行的命令。

海潮你放心，非常隐蔽，没有任何一个初代能看得出来。依现在的情况来看，你们都完成得很好。现在，我们要去商讨下一步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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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乔到达实验室的时间刚刚好，只是时运不济，活生生被门口刷脸机耽搁好几分钟。进门的时候，同学们已经团团围在第一个试验台边，看讲师的操作示范了。

凌乔连忙披上白大褂，装模作样地凑上去看。

刚一探头，忽然一个女生捂着眼睛冲出来，喊着：“太血腥！太恐怖了！”

凌乔伸长了脖子，也只能看到沾染血污的医用手套在那里晃来晃去，回头狐疑地瞥了一眼刚刚奋力挤出去的女生，见她坐在一边抹眼泪，顿时觉得她暴殄天物，白白占了那么好的位置。

凌乔搬了一把椅子踩上去，居高临下，视野开阔了很多。然而错过了课程的前半部分，还是听得云里雾里，就这样听到结束。

听课期间一直在偷瞄室友季盈盈的耳环，唔，她又换回原来的那副耳环了。

讲解结束，同学们纷纷去讲台前的笼子里抓小鼠，凌乔抱着椅子准备回座位，听到讲师在背后叫嚷:

？?那个没穿衣服的男生！说你呢，我五分钟之后回来，不穿白大褂的统统赶出去！不系扣子的也是！

凌乔连忙把扣子从上扣到下。

那名被点名的男生则不紧不慢地从背包里掏出皱巴巴的白大褂，裹在自己的身上。

同学纷纷打趣：“XXX，你怎么不穿衣服呢？XXX，你这白大褂从哪个垃圾场淘的，下次叫我一起去呗！”

打趣中夹杂着女生的尖叫，一只小鼠从不知名方向飞过来，直直落到凌乔的桌面上，摔得半死不活。

正在读短信的凌乔吓得一激灵，不是被小鼠吓到，而是被短信的内容：

凌永桦你的信用卡被我停掉了，短期内不会恢复，除非你解释清楚巨额花销都用在何处，尤其是昨天那笔十万元的订单。

凌乔懊恼得捶胸顿足。

门外又开始频频响起刷脸失败的提示音，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已经上课五分钟，无论他什么时候刷脸过关，都是迟到无疑了。

没过多久，姚素时走进来，背着个画夹，拎着一瓶洗毛笔的黑乎乎的水。

在实验台间巡视的讲师抬起头，愣了一下，“同学，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校门都走错了吧，美院在隔壁。”

“对不起，我迟到了。”姚素时小声说。

讲师拍拍身边的一个男生，“你跟她说说，我五分钟之前说了什么？”

男生一脸真诚地望着讲师，仿佛想从她的面部表情里读出她说的究竟是哪一句，讲师鼓励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愈发让他不知所措。

这时身边的人接话：“没穿衣服的统统赶出去！”

实验室内一阵哄笑。

姚素时摸不着头脑，依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谈话与自己有什么关系，直到一个女生假借路过之名拍拍她的肩膀，提醒道：“把白大褂穿上。”

姚素时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像丢掉烫手山芋一样把手里的画夹和水瓶丢到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套上了白大褂。

讲师优哉游哉地走到电脑前，喊道：“姚素时是吧？迟到六分钟，扣分！下次再不穿白大褂直接赶出去算缺勤，听到没有？”

姚素时假装专心做实验，不抬头也不说话，眼睛紧盯着血淋淋的老鼠肚子，无奈她的位置距离讲师太近，人家几步就走到她的实验台前，敲敲她的桌子，“注意点，都快贴上了。”

姚素时吓了一跳，手一抖，剪断了神经临近的血管，这下别说分离神经，连看都看不到了，组员们嘘声一片，手忙脚乱地用生理盐水冲洗血污。

为了避免背锅，讲师转身走向下一个实验台。

这实验台没人，组员都蹲在地上找耗子。

讲师摇摇头，现在的学生啊，一届不如一届了。

才过去两个小时，斜后方向传来嘁嘁喳喳声，“这个我们不做了，编个数据！”

助教就站在不远处，战战兢兢地望了一眼讲师的背影，留意到那行云流水的步伐稍微顿了一下，然而只是一下，又若无其事地划过去了。

没办法，生理解剖虽然是必修课，但是在心理系根本不受重视，课时少，内容浅，跟闹着玩似的。

凌乔凭借惊人的天赋率先完成实验，开始和组员一起嘁嘁喳喳地讨论一会儿去哪玩，完全把早上凌永桦的叮嘱抛在脑后。

组员里有一位是“作死协会”的会长，提议去某个荒郊野外探险，没人感兴趣，后来随口一说去某某KTV，响应者十七八。

会长执意邀请凌乔一起去，虽然凌乔不是“作死协会”的会员，但可以以“家属”的身份免费参与。

凌乔欣然接受。她从来不浪费自己的异性缘。

这么一来，周围女生看凌乔的眼神都变得不友好，有的甚至冷嘲热讽:

？?哎，凌乔，你算会长的什么家属啊？

凌乔我是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