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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诛心救心

香蜜之化灵

冥主使六方鬼帝带着锦觅参观冥界,留下润玉长谈。

观眼前天帝,衣白胜雪,面若美玉,举手投足莫不带着仙家风姿。

“天帝生的仪表堂堂,看不出竟有戮手足弑高堂的狠心。”

润玉心里一痛,迎着冥主凌厉的眼神,一字一句道:“冥主这是要为他们讨回公道吗?”

“本尊费解,如此狠辣果决的天帝,又能因何事劳情伤心。紫气紊乱,情魄欲碎,寿元折损...当真是,难堪极了。”

冥主的眼神带着探寻,像是要把润玉一层一层剥开,神念似水,侵袭向润玉的灵台。

如此霸道的行径,神念却温暖轻柔,一遍遍拂过润玉周身,最终也没有真的窥探什么隐私。

润玉叹了口气,复又抬起头来。坚定不移的说道:“润玉此生所求不多,唯生母安康与觅儿相伴。所做不为名利,只为自保。酿成天界大祸,心有不安,但无愧。”

“借以婚姻,筹划谋反,可谓卑鄙。”

“夜神无权无势,唯以谋略取胜。天时地利人和,俱在大婚当日,有取有舍,别无他法。”

“戮亲弑父,不仁不孝。”

“父帝辱我母,抛亲子,纵恶妇。我以真心待旭凤万载,任凭荼姚排挤多年。婚约既定,他又怎可横刀夺爱?虽为至亲,他二人却欲欺我!伤我!虐我!杀我,便是圣人,也不能无有作为。况,太微乃自毁元神,旭凤可涅槃重生,润玉本意并非赶尽杀绝。”

“手足兄弟,金丹添药,小人行径。”

“若为兄弟,何以婚前辱我妻;可惜兄弟,不忍亲手刃之。既叛出天界,兵戎相见,便兵不厌诈,手段尽出。”

“世人毁谤贬损,天帝未有解释。如今一一道来,可有好受一些。”

冥主收了锋芒,走下王座,慈爱的摸了摸润玉的头发。

不知为何,润玉并不想躲,冥主此前字字诛心,令他心头酸涩。可是心里又殷殷期盼,冥主能懂此中苦衷。

“是润玉多言了。”

“本尊只叹你这小龙话语太少,背负着天下人的骂名,心事又无人可托。”

“恕润玉冒犯,还请冥主明示,究竟要以何物换取忘川之冰。”

“本尊适才探你真身,经脉破损严重。便以你爱惜己身,痊愈伤势来换取罢。”

闻言,润玉难以掩去震惊神色:“先有聆听之义,再有救身之恩。不过初次见面,冥主为何要施以拳拳爱护之心?”

冥主见润玉不解,怅然一笑,各种缘由,娓娓道来。

“自太微叛乱登帝,本尊便令烛儿关注着天界诸事。”

“后来夜神弑父,水神屠凤,别人不解,本尊却是知晓不少内情的。”

“你这孩子,幼时回了天界,孤苦无依。父不慈,后母欺,兄弟视若无睹。仍能心性淡泊,青松明月一般的品质,很是难得。”

“只身旁随着几头魇兽,倒有几分惜白的影子。本想着你比惜白懂变通,没料到殊途同归,终走到了这一步。”

“你与那太微皆是本尊的后人,本尊如何不可惜。只恨本尊出不得这冥界,不然哪能看得如此惨祸代代叠生。”

“冥主,后人是何意?”饶是润玉心性坚如磐石,此刻也失了分寸。

“你可知烛龙?”

“烛龙天尊乃我龙族之祖,天界典籍有载,后人皆知。”

“烛儿是我和惜白唯一的孩子,且他并非龙族之祖。龙族只可在动情时产下同族后代,天地间的每一尾龙子龙孙,本尊都会真心爱护。”

眼前亦正亦邪的冥界之主,初见时便令润玉心生亲切。寥寥数语,又助他宣泄了积压万载的委屈。

有些事不吐不快,但是无人可以倾诉。若是冥主早些告知身份渊源,润玉断然说不出这些话。

先诛心,再救心,可见冥主用心良苦。

从何时起,润玉再没有资格露出这稚童般依恋的神情。

娘亲,这世间除您以外,还有人会对鲤儿用心疼爱。

有人愿意理解鲤儿的苦难,有人珍惜与鲤儿的血缘,真好。

“从此,润玉再不是举目无亲,孤身一人了。润玉拜见冥主祖神。”

润玉俯身叩拜,行以大礼,满眼皆是孺慕之情。

“既是吾辈后人,本尊当全力护你周全。自此世间再无人可欺你!伤你!虐你!杀你!”

冥主霸气转身,周身杀气肆意。绝美的眼眸一片寒霜,红唇吐露出字字珠玑。

“冥界法旨,晓谕六界。天帝润玉,仙界表率。为帝勤谨,不失公允。天道磨砺,仙途坎坷。”

“今负救苍生之责,可享济六界功德。”

“嘉寿元,褒清誉。”

“打今日起,六界非议天帝者,受地狱刑罚,失轮回资格。”

言出法随,大道之音响畅六界,有人欢喜有人愁。

“邝露,恭贺天帝陛下正名之喜。”

璇玑宫外,一抹倩影,笑中带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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