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醉酒回来,蓝启仁受凉,有些轻微咳嗽。
趁他去教舍,沈孟便转到抚仙镇买了几个梨。想起他如今教学,笔墨纸砚也该添了,便又顺道去墨斋置办了些。
他虽甚少执笔,但眼睛却识货。
一应都是店里最好的。
也没打算多逛,置办齐全便往回赶。
这前脚出门,后脚还未跟上,迎面便撞上两人,甫一抬眼,都是一顿,半晌,才有人反应过来。
“东亭哥哥!想不到竟在此处遇见你?”
沈长宁欢喜过头,光顾着同沈孟说话,已经挤到另一人前面,还不自察。
“这大半年没有你的消息,长宁甚是忧心,你如今身子如何?身上的伤可好全了?面色看着好了许多,想来也无碍了……”
沈长宁眼光迫切的打量着他,絮絮说着,似有满腹的关切要诉说。
待他停顿,沈孟这才和声应了一句:“长宁勿忧,一切都好。”说完,他又看着面前一直一语不发这人说了一句,“想必两位还有要事,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他抬脚欲去,身侧这人却出声叫住他:“顾东亭……”
他驻足,平视前方:“泽芜君有何事?”
“我……”心绪复杂,不知从何说起。
沈长宁见此情形,赶忙补了一句:“东亭哥哥,我们好久未见,今日遇着,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细说。立在这墨斋门口,也打扰老板生意不是?”
“没什么好说的。”
蓝曦臣微微垂眸。
沈长宁看了一眼蓝曦臣,又道:“还是坐坐吧。东亭哥哥与长宁无话可说,与泽芜君,总该有的。”
有吗?
或许只有他还会如此认为。
时辰还早,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想着离蓝启仁下学还有些时辰,回去也是干坐着,便随沈长宁去了就近的茶楼。
这地方喝茶的人不少,三人拣了个僻静座儿,还未等坐下,沈长宁便说落了东西,离开去寻了。
这个借口,实在不太高明。
两人对坐,伙计上了壶香茶,沈孟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旁边,提过茶壶便给二人各斟了一杯。
茶不错,还未品,这茶香已经醉人。
静默……
沈孟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继而轻轻放下,抬眼看着蓝曦臣,修长的食指和中指不紧不慢的敲击着桌面,似是在等蓝曦臣开口。
蓝曦臣也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
再次陷入静默……
半晌后,沈孟止住敲击,开口问他:“你没同长宁说么?”
“说什么?”
“我们的事。”
蓝曦臣垂眸不语。
沈孟看了他一眼,继续道:“那你记得告诉他,免得他下次再将你置于如此尴尬的境地。”
蓝曦臣脸色愈凝,没有正面回应,转而问了一句,不过口吻仍旧温和:“你,怎会在此?”
“需要理由么?”
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