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是谁?”顾肆的声音从门里传了出来。
周弼福看了看手里的盒子,回道:“是福熙阁的茯苓送来了一个盒子,是魏昭仪托奴才转交给您的。
顾肆突然感觉到肩膀处正在给他按摩的手突然顿了顿,他移开了肩膀上的手,走出了门去,孙云佩则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心想难得皇上来她宫里,魏昭仪居然还要勾引皇上,真是狐媚子!
顾肆打开盒子,看见盒子里的东西以后,他眼中突然多了几分杀机,他关上盒子,沉沉的说了一声:“去福熙阁。”
“哎!皇上!您怎么能突然就走了?”顾肆半撒娇半生气的说道,用手抓住了顾肆的衣袖。
顾肆握住了孙云佩的手腕,哄道:“乖,朕现在有急事,松手。”
孙云佩本不想放手,可顾肆的话总是有种勾魂儿似的法术,她情不自禁的松开了手,目送着皇上离开了东宫。
沉闷的雷声仿佛终于冲破了积云的阻挠,撕裂了天空发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隆声,大雨也倾盆而下,冲刷着万物。
周弼福撑起油纸伞着急忙慌的给顾肆遮雨,可他的小短腿始终追不上顾肆,走到福熙阁时,两个人都湿透了,打了伞和没打一个样,周弼福有些难过的收起了伞。
魏子敦好好的坐在屋里读古书,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皇上,衣服已经半湿了,她连忙差人备干净的衣服,站起身就要去解顾肆衣服上的扣子,顾肆冷冷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扣子刚解开两颗,顾肆把她的手打开,道:“魏昭仪,你私自出宫,朕是不是该治你的罪?”
魏子敦脸色一白,嘴唇上的血色也渐渐褪去,她一时间说不出半个字来,顾肆突如其来的逼问犹如洪水猛兽,瞬间性的压倒她之前的自信心。
“周弼福。”顾肆道,“传朕旨意,撤了魏昭仪的牌子,禁足福熙阁!”话音刚落,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屋子,应了此时的景,顾肆大步离开了福熙阁。
魏子敦感觉自己有一些头晕,不知道是因为天气闷热的原因还是刚刚太过紧张导致的,她晃了晃身子,茯苓连忙过来扶她回到床上休息。
阳启五年,三月。
宣政殿。
“皇上,若温家的人能为朝廷效力,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温祈此人在民间早已经名声大噪,给他一个官位也未尝不可。”
顾肆静静的听着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温祈。温祈三日前突然请求入朝为官,替皇上效力,顾肆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只是温祈是一个不拘泥于朝堂的江湖人,突然想进宫,其目的引人深思。
思虑再三,顾肆任命温祈为天命官,这是一个从未有过的职位,他考虑到温祈的特殊之处,打算将他留在身边,还特意在宫中安排了天命官的住所,并起名为天机阁。
温祈一改平日作风,说话谈吐彬彬有礼,不再像之前那样一口一个“老子”,他让宫人给他备了数十套深蓝色的衣服,各种款式的都齐全了,因为他来之前算过,他在宫里适合穿蓝色,保平安。
一日,温祈突然被皇上召到养心殿,顾肆问他:“你可曾见过魏昭仪?”
温祈回:“见过。”
顾肆又问:“凭你的本事,怎么会让她拿到小无相功?”
温祈一笑,脑中浮现出了他日日思念的的那张脸,道:“自然是因为臣看出魏昭仪是您的妃子。”
这次又轮到顾肆笑了,是略带怀疑的笑,他说:“这你也能算?”
“不。”温祈的眸子里暗流涌动,“臣如果不知道凡人生辰八字,自然是不能算的,但昭仪娘娘气运太强,臣想不知道他是您的妃子都难。”
“哦?”顾肆挑眉,“什么气运?”
温祈抿嘴一笑,“回皇上,是凤凰气运。”
凤凰气运,如此气运,顾肆作为一名皇帝,自然是了解的,他曾在书中看到过。
清茶入口滚喉,半晌后,他淡淡道:“退下吧,有劳天命官了。”
御花园。
皇后王柳萱正陪着太后散步,身后跟着一行随从,自从魏昭仪被禁足福熙阁以后,皇上便开始往后宫各宫跑,但唯独还是不来她宫中一步,这一点,太后也很是纳闷,也只有王柳萱一人心中清楚,所以她现在根本不求能得到皇上的恩宠,只要能好好坐稳这后位,她就能无忧无虑的过完这辈子。
可太后不这么想,她盯着皇后的肚子已经盯了六年了,太医也曾问诊过,皇后身子不曾有问题。太后思量着,是时候该找皇帝谈谈了。
她对皇后说道“皇后,我们去看看皇帝此时在做什么。你也许久没去关心关心皇帝了吧,要尽一尽皇后的职责。”
王柳萱只能点头说是。若是太后也在,皇上应该不会不给她面子。
结果还没走到养心殿时,就有太监传来消息,说皇上去了福熙阁。
王柳萱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她问道:“皇上不是把魏昭仪禁足了吗,为何……”
“皇后。”太后笑着打断了王柳萱的话,说道:“皇帝在气头上禁了妃子的足,气消了自然就要给妃子一颗甜枣了。”太后的语气,仿佛是看穿了人情世故,语重心长。
王柳萱也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吞,毕竟太后心里装的还是自己的儿子,若是她把受的委屈向太后倾诉,,太后也不会因此责怪她的儿子,只会说她心胸狭隘。
顾肆走进福熙阁时,只有乔喜一人站在院落里修剪花草,她看见皇上,先是愣了愣,表情有些复杂,随即扔下手里的工具,连忙向皇帝请安。
顾肆拦住了她,低声问道:“魏昭仪呢?”
乔喜乖乖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娘娘说今个天气好,正在月台吹风。”
顾肆二话没说,走向月台,见魏子敦身着一身鲜红的蝉翼纱,裙摆垂地,正面对着一架古琴无从下手,她背对着顾肆,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上来了。
“你不适合穿如此艳丽的衣服。”声音冷不丁的响起,魏子敦身子一僵,慌乱起身,看向说话的人。
顾肆看见魏子敦的脸,皱了皱眉,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比起几个月前我见你要没精神许多。”
魏子敦心想顾肆说的简直就是废话,换他在一个地方禁足几个月试试!看他还能有多精神……
她道:“皇上怎么突然来了?”
顾肆瞧见了木椅,坐下。此时茯苓端着茶上来了,将放在了桌上就离开了月台。
顾肆漫不经心道:“没事,朕就是突然想起了你,便过来看看。”
“突然?”魏子敦摆出一副失望的样子,“看来皇上并不是日日想着臣妾,而且似乎臣妾禁足的这几个月,皇上您雨露均沾啊!听说纤羽厅的邹答应还怀了龙种,啧啧……”
“朕问你,你为何要溜出宫找小无相功?”顾肆问出了憋在心里几个月的问题。
“因为皇上想要。”魏子敦不假思索回答道,“这是报恩。”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你为何非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拿它给朕。“顾肆直直的看着魏子敦,魏子敦也不躲避,迎着视线,道:“因为皇上比起美人,更爱江山,一本功法可以帮助皇上收拢人才,臣妾以为皇上会喜欢。”
顾肆冷厉的目光突然柔和了下来,他站起身,走近魏子敦,牵起魏子敦的手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魏子敦震惊的睁大了双眼,突然有一瞬间,她觉得很想哭,可她忍住了。
顾肆将嘴唇贴在了魏子敦的光滑的脖颈上,热气喷洒,魏子敦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听到顾肆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如果可以,朕想更爱美人。”
她还没来得及回味这一番话,炙热而疯狂的吻就将她的思路统统堵住,顾肆磨人的啃咬着她的嘴唇,狡猾的勾引起了魏子敦,让她不得不回应他。
过了一会儿,周弼福和乔喜等人就看见皇上抱着魏昭仪直直的往寝宫里去,他们也都不约而同的回避了。
只有乔喜望着月台上的古琴,单纯的大眼睛里在思考什么东西,直到周弼福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