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胸前的罗盘总是不停的转,已经连着转了三天了,这罗盘是他祖传宝物,是唯一可以知道神算子本人的气运之物,罗盘一旦转动,就是他原本的气运变了。
可如今这罗盘已经出了奇的转了三天,他真的快要被烦死了,他看着面前的《小无相功》,心想,难道是这东西坏了他的气运?不可能啊,他可不是普通人,怎么会被一本书就扰乱了气运,武林秘籍也不行,他又不是什么房子!
大街上,就见一打扮朴素的秀才在四处游荡,可细看胸前之物又不像个秀才,像是个得了神经病的秀才。魏子敦锁定了猎物,便死死地追着不放,她要拿到《小无相功》才行,没有什么原因,就因为顾肆想要。
跟了许久,温祈停下了脚步,他早知道身后跟着一个人了,他的罗盘这么不安分,搞得他也神经紧绷,周围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留意几分,他转过身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跟着他。
转了身却不见人影,温祈放声说道:“兄台!别跟了,有什么事赶紧说出来,省的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过了半天,一个女子就从树后闪了出来,即使身穿男装,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是个女人。
在与她目光对视的那一刻,温祈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连续三天不停旋转的罗盘也与主相合的静止了,温祈咽了咽口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言语匮乏。
魏子敦渐渐走近他,道:“温祈?”
“你认识我?”温祈惊道。
“小无相功,拿来。”魏子敦不愿与其多费口舌。
温祈有点小失落,但他很快振奋精神,道:“我需要你拿一样东西跟我交换。”
“什么?”魏子敦疑惑。
“你的名字和你的生辰八字。”温祈两眼冒光。
魏子敦后退半步,若不是知道温家会算卦,她还真把面前的人当变态。
“魏子敦,生辰八字恕无可奉告。”魏子敦回答道。
“魏子敦……魏子敦……”温祈反复念叨着她的名字,片刻后,他的眸子黯淡了几分,“说话算数,给你。”他将怀中的《小无相功》递给了魏子敦。
再反复确认是真的之后,魏子敦拿着《小无相功》懵在了原地。
她还以为会你死我活的打上一架,结果就这么简单?
她听见温祈跟她说:“小娘子,在你的气运变成凤凰之前,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这句话像是隔空传话,有些空灵,虚无缥缈之感。她抬头看向温祈,温祈正对她傻笑。
魏子敦回到紫禁城,在福熙阁中呆坐着,看着桌上的书一言不发。
从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茯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轻轻问道:“娘娘,你怎么一回来就傻坐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魏子敦深呼吸了一口气,问茯苓:“你还记得入宫之前我爹给我的那本特别厚的书吗?”
茯苓点点头道:“当然记得,老爷说那书里东西特别全,书中内容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呢。”
“拿来。”魏子敦道。
茯苓废了半天劲才将书从后书房中拿出来,自从带来以后,娘娘就没有看过,放书的盒子上都浮上了薄薄的一层灰尘,茯苓用掸子把掸掉,拿给了魏子敦。
此书确实厚,厚度足足有一个女人手掌立起来那么厚,书的封面是用蓝色粗布包着,每一个部分都用细麻绳整整齐齐的分开了,魏子敦翻开第一页,用手指一个一个点着,生怕错过了其中重要的东西,最后,她的手停在了其中一行:
“风水气运”
她翻开风水气运的那一部分,找到了“凤凰气运”四个大字。
上面写道:『古有神明元始天尊,乃道家之首,后人承其神资,开天眼,便能观天象,算尽五行八卦。所谓凤凰气运,乃帝后预兆,烈日当空之时,东方天边现赤紫色云霞,繁星点缀,似有似无,凤凰时隐时现,逍遥云间,此等气象,非常人所能见,见之,为之震撼。』
一页结束,魏子敦连向后翻去,后文写道:『此象一现,后位生变。』
半晌后,魏子敦缓缓的合上了这本书。
天空中突然一声闷雷,不知何时原本晴朗的天空已经是阴云密布,魏子敦匆匆赶往养心殿,燕子时不时从她的脸侧划过。
要下大雨了。
养心殿门外站着两个石头似的侍卫,腰别长剑,魏子敦问向其中一个侍卫:“皇上呢?”
侍卫道:“回娘娘的话,皇上不在养心殿。”说完,便又像一座石雕站立在那里,任她再问,侍卫也不在说出半个字,她也不想为难侍卫,转身又往紫宸殿奔去。
雷声愈来愈急,下雨前的空气又热又闷,因为走的太快,魏子敦额上已经有了密密的汗珠。
到了紫宸殿在,依旧是如此。
“皇上不在紫宸殿,娘娘请回。”魏子敦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回头看见拿着伞的茯苓满头大汗,累的不成样子。
她一个习过武的人都觉得有些热燥,更何况茯苓,她拿过茯苓手中的伞,说道:“看天气这个样子,这个雨一时半会儿下不下来,你先回去,我突然有些想喝你做的冰镇银耳莲子羹了。”
茯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那娘娘你……”
“我再逛逛,说不定能遇到皇上。”魏子敦扯出了一个牵强笑容。
待茯苓离开以后,魏子敦找了个凉亭坐下,想试试能不能感受到皇上的气息,可她不行,她从来没有真正感受到过皇上的内力,气息也是一样。
是她能力有限。
一个宫女端着茶盘经过,她上前拦住宫女,问道:“你可知道皇上去了哪里?”
那宫女见是魏昭仪,有些惊讶,连忙请安,说道:“魏昭仪,奴婢也不知道。”
魏子敦微微皱眉,“皇上是什么人,怎么会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宫女振振有词道:“昭仪娘娘,就是皇上不是普通人,他若是不想让宫里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便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的。”
难道皇上又偷偷出宫了?
“若是娘娘没什么事,奴婢就告退了。”
魏子敦微微的点了点头,可心中总觉得奇怪,在那宫女与魏子敦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魏子敦猛地抓住了宫女的手腕。
突然的一抓,让宫女猝不及防,手里的茶盘一歪,茶杯里滚烫的茶水一股脑的溅在了魏子敦的手腕附近,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两个青瓷茶杯也掉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魏子敦扫了一眼地上碎掉的的两个茶杯,没有理会自己被烫伤的手腕,目光凌厉的看向那宫女,道:“你是哪个宫的?”
“娘娘!奴婢……是孙贵妃的贴身宫女……”宫女跪伏在地上,声音里带着哭腔的,她居然把昭仪烫到了。
“难道东宫就孙贵妃一人?”
“回娘娘的话,是皇上不让奴才们说,奴婢也不想骗您啊!”
魏子敦看见两个茶杯和宫女慌乱的眼神时,其实并不确定皇上在孙贵妃那里,或许是别的人去看望孙贵妃,于是便随口那么一问,没想到这宫女就全都说了。
“你快去重新备茶吧。”魏子敦本无意为难她,看宫女怕她怕成这副样子,她便纳闷了,她有那么可怕吗?
宫女听魏子敦不追究她的过错了,连忙开始起收拾地上的碎片。
魏子敦觉得既然皇上不愿见她,她便也不去找了,回到福熙阁以后,将《小无相功》用盒子装了起来,交给了茯苓,并特意嘱咐道:
“现在你去东宫,看见周弼福以后,将这个交给他,就说魏昭仪托他转交给皇上,顺便……”
魏子敦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茯苓心领神会,把银子和装了书的盒子一同带走了。
一阵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从手腕处传来,魏子敦刚拿出药瓶,想给自己上伤药,这时福熙阁的另一个小宫女乔喜端着盆就进来了,盆里装满了冷水。
魏子敦下意识的将受伤的地方用袖子遮掩住,乔喜把盆放在桌子上,温柔的握住了她的手腕,掀起袖子,轻轻的吹了吹泛红的地方,然后将手帕浸到冷水中,将手帕敷在手腕上,说道:“娘娘,冷敷会好受些,待会儿乔喜给您上药。”
疼痛顿时缓解了不少,凉凉的感觉,很舒服,魏子敦有些诧异,她仔细观察起面前正低着头给她冷敷的小姑娘,是在她晋升为昭仪以后才被送进来的,长相十分的乖巧可爱,平日里做事也很稳当,默默无闻,所以她之前从未注意到她,只知道她叫乔喜。
“你几岁了?”
“回娘娘,今年八月便满十五岁了。”乔喜抬头冲她笑了笑,甚是讨喜。
“你怎么会想入宫当宫女呢?家中父母把你送来的?”
“乔喜没有父母,是跟着姨母长大的,姨母养不起我了,说我吃的太多,就把我送进了宫里。”
魏子敦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你胃口很大,那你在宫里能不能吃饱啊?”
乔喜答道:“当然能,乔喜一入宫就跟了您,您是最受宠的妃子,吃的都是顶好的,乔喜自然跟着一饱口福!”
魏子敦捏了捏乔喜的脸,道:“你可真可爱。”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