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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 Solute·10、未曾解开的心结

凄乙神雪姬

Zero Solute·10、未曾解开的心结 Blockade heart knot

特定名词简介:

Transient boundary(瞬态界)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其“大”的可能,似乎是作为“无限大”性质由而存现的某处定点空间。由世间万物潜意识之中历经无数幻想产物的演变,从而作为容纳数量庞大的意识形态体所衍生的“假想类性质空间”。正所谓“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类别僻拟,人的意识,正仿佛如此眨眼不及间的一瞬,仅仅如同蜉蝣短暂的一生、甚至存现于类似亿万分之一的渺小几率方才得以捉摸而定的存在,便是“瞬态”性质意义所在的真实写照。

而与“神决限域”完全相反性质的一类存在,结合了数万类“瞬态”化的意识由点即面、呈具现化存在的广阔空间,如同宇宙空间那般接近于“无限大”定义的性质,没有定向的边界、没有确切的范围;此类“假想性质”、但却“真实存在”于另一平行宇宙狭间的空间节点中的空间,便被称作“瞬态界”!而结合了此类空间从而衍生出的系列意识化的现象,“Six-D·TB”(Six degrees of transient boundary:瞬态界之六感)正是如此性质之中影响、演变而生的产物。

……

“……诶?”缨织不由愣在了原地间,些许生疼的手掌,似乎因方才那并未掌控力度便就匆然拍在桌上的行径,这才感受到了那道冰冷的痛楚,缓缓缩回到了原处。

仿佛率先就已做好应对措施予以反击的果断行径,潜藏着一定的理智、甚至些许智慧的谋略所在;哪知面对他的这句反问,懵然片刻的滞殆一瞬,答复予她那个问题的份量,在他的口中,不知为何竟然令她感到轻巧、不屑掂量了许多的程度。

尽管至此,他却并没有说完:

“虽然我并不想否定这个问题答案的对错,但是就我现在的情况而言,说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呢,缨织同学。”

“难道关田君的心结,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开吗?”答案,理所当然一番预想的绝望境地,经由他的境况从而走向那道出乎意料的错误选项,确乎是令缨织不曾料想到的意外。

“是啊,很抱歉让你失望了,缨织同学。”但尽管如此……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居然能够让关田君这么烦恼?虽然谈及他人的私事是有些失礼了,但是这件事情困扰了您这么久,也实在是太令人好奇了吧。”若世界上存在着恶魔,那么它们的目标,定然也是那些无辜的猫咪了吧?!毕竟那句俗话说得一点不错:“好奇心能杀死猫呐。”

“哈哈,很好奇吧?就连我也觉得很神奇呢。”他玩笑着调侃起了缨织道,就好像这件事情的错误完全没有在反省那样,顺其自然到令他丝毫不着悔改的边际。

可哪知面对他这番不以为然到近乎盲目的“乐观”态度,缨织却一本正经起了那道方才松懈了一番的脸色……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呢,关田君。您这样可是会憋出病来的,毕竟弓道所讲究的射箭七障:喜、怒、忧、思、悲、恐、惊,任何一障都能影响引弓者的心,无法达到宁静专一的境界。这其中的忧,指的是忧郁,忧郁可是很伤神的!您这个样子,弓道的本领是否还存留有去年那时的境界,真的很让人担心呢。”

简直就像是爱唠叨的老妈子,在自己的耳边呢喃一样深切,和泽不由得诧然了许多。毕竟看着她那道严肃的表情,就像是在看着侦讯室内的犯罪嫌疑人一般冷面无私,感觉就好像自己真的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过那般,严重至极到罪不容诛。

“敢情缨织同学担心的,还是我能不能重任部长的事情呐?”可敏锐的眼光,牵动着细腻的听觉神经,丝毫令他未曾遗漏掉她那句话所额外隐藏的重点所在。毕竟相对于当下她这道破绽百出的防护壳而言,她那外作于伪装的唠叨简直不值一提……

“没、没有那个意思啦,关田君。那个……我不是……我才没……我……”果然被当众戳穿了简要意图的她,顿时存生的“委员长”气场,不由得“唰”地一下,再度降了下去。恍惚之前严肃、果断的形象,瞬间崩塌了那般,竟然令她羞涩到不可理喻地吞吐起了妄图想要向他解释的话语来。

“哈哈,好啦,看你那么紧张的样子,我开玩笑的啦,缨织同学,你不必放在心上。不过得亏你还记得‘射箭七障’呢,现在听你说来,就好像重新上课一样。”仿佛某种牵动关联物的引线绳,一提到这个往日熟悉的理论名词,他不觉记忆犹新。

“当然记得啦,关田君,那可是再基本不过的基本了。关田君应该也还记得的吧?”缨织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那份胸有成竹的自信,似乎正是因为他的教导与传授,方才这般得意在握。可是事物的发展,往往存在着两面性质的结果那般难敢令人恭维再三……

“呃~咳嗯……”他竟却不知为何正伫起来一道莫名尴尬的面色,游移四顾的眼神、外加那声随之而来的干咳,两个显著的心虚表现,似乎已经显现出了接下来的结局:“喜……忧、思……都有些……什么来着?”

“诶?!”缨织不由诧然一愣,仅仅短暂不过三秒左右的停顿,世界的心跳恍似趋止于此番非正常现象的动乱之内,然而已经三秒之后……

“不会吧?!!关田君,‘射箭七障’啦,这些……难不成都忘记了吗?”难以置信地将双手摊开在了两旁,失望的心绪,再度使她回归到了之前深渊谷底般难归原点的境地,就连那道仿佛吃了黄瓜屁股一样吃惊万分的表情,都不知究竟历经这颗蓝色星球外围宇宙空间多少光年穿梭的沧桑?

“嘿嘿……不好意思啊,缨织同学。”兴许一番傻笑,是他觉得现在仅能够予以应对缨织此番境地感受的唯一手段了。可恰恰事与愿违:

“什么叫不-好-意-思呀?您这样,还能说得上自己是‘没有忘记对弓道的初衷’的态度嘛?!!呜~……真是的,部长是大骗子,大骗子啦!”从他身上这一开始接连不断所带给她的失望份量来看,真就仿佛老妈子对自己不懂事、甚至连番闯祸的儿子摸不着疼痛的头脑那般绝望,缨织委屈得简直就快要哭出声来了。

“不过就是一时给忘记了嘛。”和泽却仍在故作强词夺理地不忘调侃着——此刻俩人之间就像是在说着冷笑话一般的非凡氛围。缨织却已经疯了一般地不禁抱起了自己的头:

“啊啊,部长真是越来越让人头疼了。这个样子的话,还怎么回到弓道部继任呢?”

……

“班长那副样子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好像关田君说了什么的样子呢,让她变得有些怪怪的了。”

“噗~我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千空同学那副样子呢,关田君……不简单呐!”

“‘神降的委员长’竟然……也开始烦恼了?!天哪,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

教室内,各式各样来自四面八方同学们口中由衷而发的惊叹,无疑都开始集中到了此刻位在一角内的俩人身上,纵使俩人的谈话已经不知过去几分钟,这绰绰有余的大课间时分却也似乎并未就此消停下来——抵达那道所谓是否步向休憩终焉的审判铃声。

不过说实话,能够看到“委员长”如此尴尬、甚至因纠结而苦恼好似生不如死那般的样子,这个绝无仅有、千载难逢的时刻,别说A205班教室内的诸位,哪怕就是全冬神泽一中的学生们备受一番瞩目的程度,也都不免要惊动天地一场了呢。

他仍旧是无奈地抬起了双手,表示拒绝地不以为然道:

“喂喂~我本来就没有说过,自己有打算回到弓道部的意思啦。不过,缨织同学呐!话说回来……”即便如此,本能已是不堪重负一番反感、甚至无可奈何的境遇感受,使他已经无心再纠结是否要回答那个陈芝麻烂谷子般的问题……

可面对几乎再度回到了方才那个状态的缨织,他也并没有多少嫌弃、甚至抗拒的意图想法。毕竟此刻,另一件奇怪的事情,却在这时使他完全地抛开了周身仍旧纠缠着他、可予烦恼的一切。

这句“话说回来……”,似乎已经使他预料到了——那道事况之外的未知因素:

……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不是己璃同学负责担任弓道部部长的嘛?情况为什么还会变的这么糟糕呢?”

……

此刻终于抛开先前那些烂到耳朵简直快要起茧子程度的因素,似乎可想而知的一件事情……

既然无法改变当前社团局势的变化,那么剩下的方法,便只有从根本问题上揪出经过、最后直达结果的简要捷径了。很简单,因为无可救药的起因,始终只是作为无法改变的顽固绊脚石,在那个不曾移动过半点的原地处,一次接着一次地想要重蹈覆辙被绊倒者循环往复的马虎行径。

那么理所当然,问题自然而然地开始从他的思维进程中,正相引导向了那个他所好奇的事情,对此,他方才不禁反问起了缨织来。弓道部的近况,或多或少,的确是有他当年辞退部长职位、甚至离开社团的原因,绝大半数存在于其间;但这并不意味着社团当下的所有活动,甚至所有的社团成员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就此消沉、止步不前。

但兴许迫于自身难得的好奇心,从中作梗不说;难免不乏于潜在意识当中的疑惑,作祟以至大意、错失某个旅行沿途的风景那般遗憾沮丧,这疏忽下来的某样关键,作为点的存在感,即使是细微到毫无觉察的差别那般不堪一见,却也虽如同芝麻那般大小、但却比西瓜还要浓缩至深的存在精髓,还要深入人心。

——谁担任弓道部部长,弓道部就会走向那个理想之中的正途。

这是身为前任弓道部长的他所能预想、甚至默认的结论所在。可尽管,这样的预想,并不在乎受命运所肆意审判的范畴所在,方才这般不切实际到能够经他所肆意掌控,就跟最终落得个悲惨下场的支配命运之人那样凄惨。

所以,此刻大部分的关注点,终于开始从他的身上,转移到了那位名叫己璃的同学身上,且听两人所述似乎同样处于弓道部一员的身份,这位同学所能体现的神秘,乃至在他们二人心中的印象,似乎也就显而易见地显现出了两道不可思议的极端来。

而不论是否达成一致,吻合所谓不谋而同的事实……

这个突然之间开始经他之口引出的话题转变,却还是令缨织消停住了那道本来失落万分的情绪,此刻亦是不由分说一般,竟就摇了摇那道似乎像是在为什么担忧、从而无奈的头,消沉着别样惆怅的语气道:

“您说得不错,关田君。现在的弓道部部长,的确是己璃同学没错。但尽管我并不想把话说到这样随便的地步,我也还是不免会认为这件事情会与她大有联系所在呢。之所以现在弓道部会变成这副样子的原因,或许……还是因为她担当职责经验尚还不足的问题吧。”

“嗯?这怎么说?”和泽不解,身为部长还需要所谓担当职责经验的事情。毕竟在他心里,社团的管理照理来说,不应当是全员共同负责参与的事情不是么?可显然,缨织的理解却与他有所偏差地,并未那样与他走向所谓相同的想法那样,势往所趋:

“虽然己璃她担当了部长是没错,任何时候也都是根据训练的方式来指挥部员们进行训练活动,一切都还照着部内的规章去执行;可不知是出于什么……”说到这里竟不觉停顿了片刻,仿佛神秘的东西仍旧未曾发掘出来那般,令人对此一头雾水,越说则越是感到不可理喻的地步,缨织不由得失望地摇了摇头:

“冥冥之中,她给部员们的感觉却总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不是害怕这里没有做好,就是时刻都没有信心和勇气,去面对那些部员所遭遇到的困难,帮助、甚至指引他们去解决。”

“己璃同学她,就是那个样子的性格嘛!不够大胆什么的……正常的啦,缨织同学。这种事情很难改变的,需要时间啦。”和泽理所当然地这样说道。似乎从很久以前起,就对那位己璃同学的性格特点熟悉透彻了一番。只是当下,社团为什么会变成这番模样的情形,多少在对方的眼里,却还是不曾与他有过相同类似的一番想法境地。

毕竟职责承载了一个人所肩负的重担,没有顽强的意志,很难在任何事情上做到绝对地万无一失,至少绝大限度地保留有这番境界的觉悟。我所能做到的、他人所能协助我来做到的,尽可能去减少不足程度的扩大,这才是坚守责任之人所具备的勇气与胆识。千空缨织所想的事情,正是理应而言所存在于职责者身上的这些。

她没有反驳和泽的想法:

“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而因为他们存在的问题没有人能够帮助他们,无法从中得到解决,从弓道上寻找不到存在的精髓和真义,部员们也都相继失去了对弓道的执着,会离开社团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还有一些老部员,也是因为您离开的缘故,一直都在等待您回来,所以才离开了的。”只是这样想着,方才叙述起了自己的看法来。似乎归根究底的潜意识里,相比于己璃的事情,她始终在意的,还是无法接受他那个时候匆然就辞去部长退社的那件事情。

“因为我的缘故吗……真是的,怎么会这样呢?我不在难道就不行吗?”和泽仍旧只能无力地这般嘟囔着,少了自己,世界反倒混乱不少,恍若如此无话可说的境地这般尴尬。

“虽然我也不想这样说,或许让己璃她来担任部长,可能就是一个被疏忽掉的、偌大的失误吧?但我认为这件事情,归根究底就不应当存在、甚至演变成这样的结果呀。”

周身的空气,不知为何在这时开始变得凝重了许多。说到这里,两人都不由得停滞住了谈话。本想着只是单纯能够替他解答这个疑问情况的程度,仅此而已。

可归咎于错因,孰先孰后,现在似乎都已经成为了不重要的糟粕。于是本能性质地想要排除那个事情相关的、所有陈旧的因素,他却还是未曾想过去做到,能够完全与她心平气和地去面对这些事因的程度,哪怕从头到尾,也只有缨织被他一次次地快要逼疯到深谷沟壑的边缘,方才悬崖勒马、扳回一程。

那么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事情,是能够让二人再度耐起性子来予以关注的呢?

“那己璃同学呢?她现在在社团里的情况怎么样了?”和泽不禁再度问道。尽管现在,他所能问的,也仅剩下这个关联之外的问题了。

“我不知道,关田君,很抱歉。但是我想……”缨织无奈,谈话到了这番地步,尤其还是跟已经很少有所密切来往的他一同,对她而言也算是一道前所未有的体验了吧?

不过重新归咎于己璃的因素所在,或许事情的发展,冥冥之中存在着这样一道未知如何的定数,考虑更多的地方,似乎还是在于在社成员们的近况所能予以决定的事情。

弓道部究竟何去何从?坎坷的命运并不一定会就此保持太久。

这是尽管如此,缨织也仍旧没有疏忽的想法。且正因为是想法,所以才导致她处处顾虑到真巴不得这个部长的职责由她来担当就好。不过……

“她……一定也是很不甘心吧?弓道部会发展成这样的境况,都好像当成了是她自己的错误一样。但她似乎也并没有就此放弃的样子,每天也还是带领着剩余的部员,持续着社团活动的弓道训练。尽管,我也不知道剩下的部员们,到底还能留下几个……”

“……”说着就好像往昔的遗憾那般深切难忘,一股莫名的沮丧感,随即窜上她的心头。仿佛因事业受挫而意志消沉的社畜人士一样,面对她这番已然恍若醉酒一般无可奈何的沧桑语气,相比先前令她焦躁到简直想要钻进冰箱冷静一下那样夸张程度的感受,和泽已是再无任何话可说。

清风微乎地拂掠而过,擦身窗外那一片片成群飘舞的落樱,在高处的枝桠间匆然恍若锐剪般利落,一瞬之余的刹那,便已脱离生养的栖身之地,缓缓凋零而逝。望着这一幕,他还真不知道往后的岁月,自己应当如何作下抉择可好了呢。

唏嘘不乏感慨甚许的蕴意,未来纵然遥不可及,也于此刻难以确切地捉摸到什么珍贵的东西那样迷茫不已。对此,他也只能看着那些零散坠逝的落樱,随着微风的轨迹,迈向终究不为人知的结局;正如那些离开的社团成员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不枉初心地秉持着所谓入社奋斗、努力练习的初衷?

人总会领悟往后历经重重艰难、方才宛如经验值一般宝贵的此生,他们的思想始终在游移不定着,正如同那一道道不起眼的微风,恍惚就像是要带走什么可却始终都未曾带走地,犹豫着,在分岔口间徘徊不定。而这样的抉择与其说是分岔口,也难免会在分岔口的定义上迈向从容默认的命运。更何况,没有人能够随意去改变什么事情地,做到时间倒转的境地……

若真是那样如同说得那般轻而易举,烦恼这种东西,也就不会作为人类的仇敌,从始至终都搅扰着人类进步发展,迈向稚嫩与成熟的分岔口了吧?

毕竟归根究底,分岔口的定义,就是这样一道显著、代表性意图的作用所在呢。

所以抛开疲乏与未知谜团所能呈现在他脑海当中的困惑与迷惘,此刻就算拿在这些东西的面前,也已经不值一提了吧?而若要说操控那些东西、使他逐渐遁入慵懒境地的罪魁祸首……

似乎也是从一开始离开弓道部的那刻起,就已经下定好决心的他,所一直纠缠未解的事情呐。

那段“空白的存储”……究竟想要向他表达些什么至关重要的讯息?以至于“天巧姑姑”屡次搅扰入他的梦乡、对他呢喃着那些他并不能够理解的事情?抱着这份脱离了疲乏期的好奇心……

“叮铃铃铃铃铃……”

他不禁再度陷入了迷惘,当然……是在课堂上。

〔努力向黄昏诉泣〕

-1-

这是几乎完全令他疲乏到快要不行了的一天……

可即便如此,“从来都没有觉得做一件事情会累过”的关田和泽,却仍旧只是如同忍者那般,身体默默地忍耐着常人几乎所不能承受的透支状况,这一点还真是可想同情地与众不同。显然,单调的在课日程,也不能激起他如同对于昨夜事件、甚至早前大课间时分的“退社风波”一事的好奇心。

窗外,天空的姿色沉沦在了天际尽头彼岸,另一端,夕阳还未曾撩开它的神秘面纱,便与成群团聚的火烧云一同,缭绕在了这部火红彤透、非凡璀璨的云系画卷之中,正相闪耀着红宝石般的色泽,却并不具备魔法那般特殊万能的力量所在,但那一笔一划,恍惚都是不曾诉说予创造出这片宇宙星辰之造物主的永恒。

可本当确真无疑的时间,此刻却已经不知飘忽流转、悄然逝去多少道轻微无声的脚步;只知夕阳的落幕,不胜昏霞之晖的美丽,仅能以存现的方式向世人展示大自然的魅力风采,还有什么之外能够预示甚至告知的事情了呢?

毕竟观赏美丽,也是造物主赐予人们的一项能力所在,且也是至关重要的一项。如果没了发现美的眼睛,人类的发展历程或许还要晚上几万年,才能够抵达至今这般发达、高等级的地步了吧?可想而知,就更别提“想要改变命运”这件无可厚非的事情了。

冬神泽一中的黄昏,正是这样在众师生眼中常如以往、平凡不变的美丽;抛开时间的观念,就此定格于这一刻,哪怕就是一张照片,或许也能羡煞旁人、价值连城。不过,这所中学的黄昏时分,有时在众师生们的眼里,也并不一定全是那样安然自在、美不胜收的境况之景所在。毕竟可要知道,在这世间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用“绝对”的性质所定义……

眺望着窗外远方,地平线的所在逐渐淡入楼房背后的天际——那片大海的另一头,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它们所留恋的东西,从而滞留它们匆忙离去的脚步了。

而看够了这道往日里再平常不过的风景,他便收拾好了书籍笔记本,携着那支并不怎么宽大的笔袋,一并塞放入了手提书包内,起身推了推那道完好无损的桌椅,置回原处。今天它们也完成了光荣的使命呢。

讲台墙上的时钟,不知已经绕过了多少圈固定的轨迹……他不禁抬头望去,亦是有所关切地看了看究竟。

此刻时间——PM-18:15分。

……

而与此同时,教室外的另一方走廊上……

“快点打扫,磨磨蹭蹭的,不干完的话可不准回家哦。”只听那道熟悉的声音仍旧同往日那般嘹亮,清脆不失透彻地回转在了整道走廊之中,由此可知,“委员长”仍旧在一旁催促着拓木礼嗣,完成今日未完成的值日卫生打扫。

“知道就是啦,唉~话说,您就不参加社团活动了嘛,‘委员长’?”礼嗣唉声怨气地回应道,无奈自己的这番疏忽,此刻却仍是被迫于她的威压之下,只得不情不愿地抓着扫帚,打理着走廊地板上的一切。

可缨织却不耐烦地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那个催促的动作,简直就仿佛主子监督着奴隶那般生动形象:

“不许跟我回话,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不长记性的呆瓜,老是忘记值日卫生打扫的事情。不然你以为,我今天特意请假社团活动是为了什么?”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已是无力再跟礼嗣啰嗦再三。毕竟面对这个毫无杀伤力、仍旧只是在一旁承受她“折磨”的冤家,早先因“退社事件”而与和泽纠缠不已的那段时间,几乎也消磨了她所有的耐性。

“不是吧……这也可以?”礼嗣难以置信,为这种无聊的事情请假社团活动,兴许除了眼前身为“委员长”的她之外,也再没有别人会这么做了吧。更何况,还是为了监督本就对自己没有任何好感的他……

“好了,少废话,赶紧的……这边还很脏呢。”顿时严肃起了那道一板一脸的面貌,招支着礼嗣,她再无话可说。

黄昏的艳阳,不识时间悄然淡去的匆匆流逝,早已在窗台的檐角一线处,缓缓淡出了一道弧线状的轨迹;逐渐降下一些的温度,也因它们的离去,使得这片本就沉冷的世界变得更加地寂寥、空虚。而对于那究竟是为了脱离黑夜掌控,从而搁置了白昼的使命所离去;还是为了温暖世界,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存在悄然隐匿于地平线后方的行径,不论哪种,太阳的意图都未曾改变它自身对这个世界所产生的影响。

空荡的走廊里,已是不见学生们奔波来往的踪迹,一片静谧的景象,好生让人浮想联翩……那会在这个时段内,所应当存留于往日学生之间熙攘成群的点点滴滴。纵使,学生们的任务繁杂多变,处在此处的使命,使得他们绝大多数已经失去了当下这个年龄阶段内,对于自身所应当承担代价的觉悟……

——这个世界少有呈现于明处的冷漠,也就在这个时候能够体现出来了吧?!暗处却到处都是不为人知的复杂事况,伺机待发到让他们就连喘气都感到匆忙急切、来不及周转。

而终究踏出了教室门外,缓步途经走廊。想着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觉悟在他的眼里,却也并没有多少可予旋回,甚至思考、加以诠释的余地。毕竟,几道更加重要的事情,当下还仍旧搁置在那个潜在的思维存储当中,搅扰着他的想法,无法去做到心平气和地接受任何无关紧要的事情。

“礼嗣,我还有事,就先走啦!你慢慢在这干吧。缨织同学也是,可再别对礼嗣太过折磨了呀!”路过二人所在的这道走廊,和泽常如以往地向他们道别过后,便只身踏往走廊尽头的楼道间去了。

“知道啦,关田君,你就放心地回去吧!”缨织一边笑着与他道别,一边不忘回过头来,重新严肃着截然不同的另一面貌,“打压”着如奴隶一般夸张劳碌的礼嗣。

“拜咯,死党!唉~……已经这么晚了,回去的话肯定又要被老妈给数落了。啧,我怎么就这么倒霉……”而眼看着死党的从容离去,礼嗣只得这般闷着头叨咕道……毕竟谁叫昨天的这个时候,自己也是因为答应了他帮助萍稚和妙的委托,却不小心弄得晚归一番、被老妈数落的地步呢?

然而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的动作也开始慢了下来一番。顿时看不惯了的缨织不由得再次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催促道:

“快点扫啦,还有那边……啊啊,怎么还是那么脏。把扫把拿过来,真是的。看好了,你那个动作是不对的,怎么可能扫得到嘛。应该这样……这样扫啦……”

可出于敏锐的洞察力,在她的身上发挥出了不同于常人那般天赋性质的作用,仅仅只是一个利落的眼神,她便就觉察到了另一块地板区域上似乎仍旧不曾脱离旧状的情形。耐不住性子的她,当即便一把从他手中利落地夺过了那把无辜的扫把,随后便开始一遍遍地演示着似乎作为优等生方才掌控娴熟的特殊打扫技巧。

礼嗣目瞪口呆地站在了一旁,似乎只因她那道神一般的扫地速度、超越了这个星球的物理现象所能解释的地步,令他叹服到难以置信这竟是身为一名女生的她所发挥出来的威力;甚至自她周身所爆发出来的、似乎可予令他感受到的强盛威压,却也并未使颤抖的他,再敢得以悠闲地嘀咕出半个字来。

毕竟“风掣迅雷的缨织”这个称号,区别于“神降的委员长”而言,其所代表的意义,果然还是那途经另一领域所能显现出来的关键所在了。

然纵使看着缨织已然满头大汗一番、恍若在努力耕耘的情形,他还真不知道,这名平日里威风堂堂的“委员长”,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要为自己做到这种简直就像是屈膝卑躬的地步?

『‘委员长’她……为什么偏偏要对我这种人……啊啊,真是的。拓木礼嗣,再怎么废物也要有个限度吧?!她可是个女生呐!』

如此这般想罢,他还是鼓起了勇气,支乎着身子挺上前去,扶住了她正握着的那把扫把,说道:

“还是我来吧,‘委员长’。看了这么久,我都已经快要学会了的说。”

“呼啊~呼……早、早说嘛,害我忙活了这么久。喏,那里还有一点点……”将扫把还给了礼嗣,她不禁擦了擦脸上的汗,同时左顾右盼着,指示着他的行动。

两人就这样在空荡的走廊间,待了不知多久的时段;天色却也越显黯沉地,仿佛就快要降下来那般悚人眼目。

纵使此刻,时间这样一类似乎并不感到至关重要的东西,在他们的眼里,也无可厚非地变成了阻碍他们的绊脚石;他们也早已无心聆听、甚至去理会这样一类不知究竟应当如何处置的东西了吧?更何况,学校也并非收容所性质的一类机构,能够慷慨到如佛堂、教会那般,做到去善待任何事物的程度。

而抛开两人独处一时的暧昧时段,不由放首张向头顶浩瀚的苍穹,远远眺望着……那道驻留于天边的晚霞,也就这样留意着两人的一举一动,招揽着一道更加深彤璀璨的昏晕辉芒,静待着、眺望远方,那如伙伴一般本相厮守不离不弃的夕阳,这一刻却已缓缓离去,即将消失于大海尽头的未知彼岸。

那里——奇妙而又神秘,黄昏的轨迹,逐渐开始奔向地平线尽头的那方,朦胧不见清晰的眉目;却唯独弥留一丝浅浅的辉晕,在与地平线重叠、交相辉映的一线天间,倒映而现、忽闪跌宕着涟漪那般粼粼闪烁的波光。

然而这样难得少见的美丽,对于他而言,究竟还能够得以在自己的眼目之中存留多久?是否还能够看到?却都还是个不予预知得来的未知数,为此,他不禁心生了常人所少有的那份无关紧要的感慨。

尽管如此,想着这些,却都还是使他无法从那个根本上的问题得到应有的解答;冥冥之中,释放得来的压力,却都不知所云地、仅是催压着他的思绪,想要将他压倒在地那般不可理喻。将凝望着头顶那道苍穹的视线,缓缓落到了平齐于地平线的正常角度……

『弓道部……说来还真是有好些时间没有再去光顾了呢。』

正待不远处间,上坡尽头的教学区旁——那栋庙宇般的建筑屋墅,却终究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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