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我的好婉婉！”路垚从外面小跑进办公室，蹲在黎婉的旁边抱住她腿可怜兮兮的喊道。
黎婉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自己选的朋友绝对不能动手。捏着路垚的后脖颈，路垚疼的松开手跌坐在地毯上。
“钱没有，人也不值钱。”
“你不借我钱我就要被抢去当压寨夫君了。”路垚拍拍屁股站起来，眨巴着眼睛。
“要不我们去看看乔探长那边有没有…”钱。
黎婉指了指后面训练场，话还没说完就被路垚拉着走。
一群□□着上身的男子，路垚不觉得不方便黎婉也不觉得不方便，路垚左看看右看看准备开口。
“你怎么来了？”乔楚生停下动作问道。
黎婉看着乔楚生的腹肌和胸肌，右肩处有一颗小痣，胳膊那还有一道旧伤，扑面而来的荷尔蒙，又带着侵略性。很少有人能同时拥有鲨鱼线和人鱼线，乔楚生都有。感叹身材真好，要是放在艺术学院里，肯定特别抢手。
“我来…”路垚握着自己的手谄媚笑着。
“问你呢。”乔楚生看着大大咧咧站着的黎婉，皱眉问道。
“我？他拉我来的。”黎婉视线离开乔楚生的身体，看着他的眼睛指了下自己后指着路垚。
乔楚生拿起一旁自己的皮衣盖到黎婉头上，在黎婉做出动作要拿下来的瞬间开口道：“不准拿下来！”
黎婉在衣服下面撇嘴，手拉着皮衣衣摆。路垚看到这一幕才想到是怎么了，乔楚生看着路垚开口道：“说什么事？”
“最近有没有什么案子，不是杀人案也行。”
路垚搂着黎婉肩膀离开训练场后拿下皮衣扔给乔楚生，黎婉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有点闷闷不乐。
正准备穿上皮衣的乔楚生，闻到了淡淡的香味，好像是黎婉的味道，和他亲密接触过的所有女性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淡淡的说不出的好闻。
检查完现场路垚看黎婉低着头写东西，小声说道：“你刚回国还没适应，尸体裸体和活人裸体还是有区别的啊，你在国内这样就是女流氓。”
“你才是流氓！”黎婉用力合上本子，她学医还不是因为他的原因。
回巡捕房的车上，黎婉和乔楚生坐在后座，看了一眼前面正在看外面风景的路垚。偷偷摸摸挪的离乔楚生近一点小声说道：“谢谢呀。”
“有没有被吓到？”乔楚生回想起来那时候自己的语气会不会太严重了。
“如果有，乔探长是要补偿我吗？”黎婉期待的看着乔楚生，心里在想会是什么东西。
“这样看，你没事。”乔楚生对黎婉笑着，看着她又挪回原位坐好。
红房子西餐厅，服务员给三个人倒了红酒，刚拿起黎婉的杯子就被路垚拦住，路垚想了下说道：“柠檬水谢谢。”
“她不会喝酒。”
“一杯倒？”乔楚生晃了晃手里的高脚杯，紫红色的红酒随着他的动作滑过杯壁，他做这个动作别样的好看。
“差不多吧。”黎婉本来也不爱喝酒，上学的时候喝过一次，听路垚哭诉她发起酒疯来有多难搞后就再也没有喝过了。
吃了半块牛排就停下动作，撑着脑袋看一旁正在弹钢琴的人。
“这牛排要我也能煎出来。”白幼宁极其有自信的说道。
“就你，牛排别焦了浪费了我就谢天谢地了。”路垚塞了最后一块充满肉汁的牛排，招手让服务员拿菜单过来。
“哟，准备献身给房东了，有钱吃饭了？”白幼宁看到路垚点了好几个菜笑道。
“我大哥付钱。”路垚讨好笑着看向乔楚生，发现乔楚生正一瞬不瞬盯着坐在他对面的黎婉，再看看黎婉正在看弹钢琴。
白幼宁摊了下手，路垚喝了一口红酒润润嗓子，提高一点音量说道：“干嘛你们？”
“那个人手法都错了，不知道哪里请来的。”黎婉坐直身子指了指那个弹钢琴的人。
“黎婉会弹钢琴？”乔楚生刚刚在想要不要去查黎婉的资料，种种迹象都表明了黎婉的家世显赫。
“一点点。”黎婉俏皮的伸出手，食指和拇指放在眼前比了个一点点。
“婉婉。”路垚亲昵的喊着黎婉，比了个要钱的动作。
“乔探长不是会给你这次案件钱吗？”黎婉握着路垚的胳膊，移到乔楚生面前。
“我没答应按杀人案件给他钱。”乔楚生推开路垚的胳膊，嫌他占自己的位子。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白幼宁边说边给路垚竖起大拇指。
黎婉抬手解开脖子上的项链，在路垚眼前晃了晃说道：“拿去当了。”
“那你爹不得杀了我！”路垚说着气呼呼的搬着凳子离乔楚生近了点。
“那我也没钱了。”黎婉说着低下头要把项链戴回去，从认识路垚起就能时常听到他喊没钱，你要真借给他那就别想再要得回来，他会以各种理由说的你觉得这钱给他是应该的，真不借的话，他也能拿出来钱。
“借我看看。”乔楚生站起来伸出手，黎婉莫名其妙的把项链放到乔楚生手掌心。
乔楚生瞧得十分仔细，白幼宁凑到黎婉耳边说道：“我觉得他在估价，看上你项链了。”
“送女朋友啊，那也不能送个二手的吧。”黎婉挡住自己的嘴巴，在白幼宁耳边说道。
三个人先把黎婉送回家，路垚和白幼宁一块走回家，乔楚生在黎婉家门口站了一会才离开。
上海街头，黎婉挽着白幼宁的胳膊逛街，黎婉是说要买衣服才拉白幼宁出来的。
“没有喜欢的？”看了一路的洋装黎婉都没有提出来试一试，白幼宁问道。
“旗袍？”黎婉回国后看到不少穿旗袍的人，有心一试。
白幼宁看了看周围的店铺，指着一家店铺说道：“这家店手工做的挺好的。”
两个人选了布料后让店家量尺寸，最快也要一个礼拜后拿到衣服。
“黎小姐，乔探长带了嫌疑人在审问。”阿斗看着头靠在沙发上，脸上盖着一本书的黎婉。
“来了。”黎婉拿下书，眨眨眼睛适应突然的光亮。
黎婉坐在桌子一角，摊开本子打开笔帽准备好书写，就听见被审讯的雷蒙德心高气傲的说话。
“我要见我的律师，他来之前，我怎么都不会说。”
“你是不是以为你是外国人，我就不敢动你啊。”乔楚生双臂交叉放在桌子上离雷蒙德近一点，语气不善的说道。
“别忘了，这里是租界。”雷蒙德丝毫不畏惧，食指点了点桌面。
嚣张的模样，气的乔楚生站起来就要揍他。黎婉和路垚第一反应拉住乔楚生，要在这里把雷蒙德打了，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乔楚生看了一眼黎婉握住他胳膊的手，手上没有一处老茧，养尊处优的。冰冰的不知是体温偏低还是穿的少了。
坐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用力一甩，眼里充满了怒气。
黎婉松开手握紧，刚刚手里是不同于女孩子的□□硬邦邦的还热热的，感受到男女的区别。
“诶，你千万别找人在牢里揍他。”雷蒙德被人带下去后，路垚立马开口，他是怕了乔楚生下一秒就要揍人的反应。
“放心吧，等定了罪我会亲自上的。”乔楚生看着雷蒙德离开的方向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怎么惹你了？”黎婉从头看到尾，就乔楚生的反应，他与雷蒙德有深仇大恨似的。
乔楚生深深的看着黎婉，心情复杂的开口道：“等结了案再说吧。”
“你要是能找到证据，一年房租我包了。”乔楚生移开视线语气认真的对路垚说道。
不停的打开合上笔盖，黎婉第一次没有看懂别人的眼神，有点挫败又有点好奇，也不准备让人查乔楚生和雷蒙德之间的事。
离开审讯室的路上，黎婉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偷偷塞进乔楚生的手掌心里，乔楚生刚要开口黎婉比了个噤声手势。
“三土，晚上吃什么？”黎婉小跑跟上在前面低头走路的路垚。
“我要为了一年房租努力找线索。”路垚说着抬手勾住了黎婉的脖子，比路垚矮不少的黎婉已经习惯他这个动作了。
“…冰淇淋吃吗？”知道路垚偏爱甜食的黎婉问道。
“吃！”
乔楚生看了看面前两个人打闹，低下头看向手掌心里的一颗小小糖果笑了起来，揣进口袋里走上前说道：“天这么冷香满楼喝汤吧？”
“你请！”路垚松开黎婉的脖子，对乔楚生笑着。
第二天早路垚用力敲响黎婉的家门，一路拉着没睡醒的黎婉进了解剖室。
一屋子的福尔马林味，一闻到就想起读书时面对着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无数尸体。
“不会是我昨天抢了你个鸡腿，记仇吧。”
昨天香满楼乔楚生点了份鸡汤，刚上来路垚就夹了鸡腿，剩下的鸡腿乔楚生夹着放进了黎婉的碗里。
而黎婉呢，一手捂住路垚张开的嘴巴，另只手端走了装着鸡腿的瓷碗，放到了乔楚生的面前让他吃，还被路垚哭诉他不是她最好的朋友了。
“哪有，我还不知道你是故意的。”路垚当然知道黎婉的意图，乔楚生请客让他吃个鸡腿没事什么，再说了他俩抢东西都习惯了。走到冰柜前抬手拉开了柜门。
“帮我抬一下。”路垚撇过头不忍直视的说道。
解刨台上，路垚扔给黎婉一双手套，自己戴上拿起一旁盘子里的镊子。
“你帮我把她嘴打开。”
“我谢谢你。”黎婉翻了个白眼认命的打开叶歌蕊的嘴巴，几分钟后路垚把镊子扔到另一个盘子里，摘下手套。
“好了。”听到路垚的话，黎婉按照学习的操作摘掉手套。
“我最近不想吃肉了。”黎婉抬手闻了闻自己的手，其实没有什么味道但总觉得有味道。
“我要吃的，烤牛排吃吗？”路垚走到水池开始冲洗自己的手。
结案后路垚真的说到做到买了几块牛排回来，请白幼宁，黎婉和乔楚生吃牛排。
黎婉捧着自己的脸看着对面坐着的乔楚生用指腹摩挲着刀的开刃处。
“还是让那个混蛋给跑了。”
“现在可以说他怎么惹你了吧？”
乔楚生放下手里的刀，看着黎婉的眼睛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小的时候在十六铺扛大包，有一次不小心把他皮鞋弄脏了，他就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顿。”
说完拉开衣袖，胳膊肘内侧有两处圆形烫伤，一看就是雪茄烫出来的。
黎婉抿了抿嘴唇，她不知道乔楚生的眼神在期待什么。
白幼宁看到气愤的说道：“要我也趁他在牢里，用雪茄烟头狠狠的烫他。”
“错，如果不是被狠狠欺负过，那老乔不可能爬到今天这步。”路垚端着牛排放到桌上。
耳边路垚和白幼宁在吵闹，乔楚生切了一块牛排想要放进嘴里又放回了盘子里。
“走吗？”黎婉看这牛排就想起了大清早的尸体，路垚特地把两者做了联系今日黎婉是忘不掉了。
乔楚生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外套，走到楼下还能挺到路垚和白幼宁的声音，黎婉笑着说道：“他们俩感情真好。”
“你…不在意？”乔楚生知道黎婉和路垚的关系好，但也会介意自己的朋友与别人交好的吧。
“没有啊，我们去吃什么啊？不吃牛排好不好。”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黎婉不自觉的带上了撒娇的语气。
“为什么不吃牛排？”乔楚生刚刚就看见黎婉一脸嫌弃的把牛排推开了一点，路垚的手艺挺好的。
“今天大清早三土喊我去验尸，对着烧焦的尸体他和我说牛排，我联想力太丰富了看到牛排总感觉闻到尸体味，不过没事我再多看几次就好了。”
“这家伙！那我们吃点素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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