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尔泰不断的做心理建设,同时,不知怎的,他面色开始泛红,呼吸微微一滞,感觉有一股热气从小腹里升腾了起来,他直觉不好,好像对小燕子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强克绮念,只想赶快结束。
“来吧!”
尔泰大喊一声,暗暗吸着气,压下自己身体里的浮动和燥热,单手揽住小燕子的腰,正要使劲向上,小燕子却下意识的掰开了他的手。
本来两人还算自然,这一掰,顿时显得有些刻意,气氛不可控制的微妙起来。
尔泰浑身酥酥麻麻的,尴尬之下,强装大方的说:“你行不行啊!嘴比谁都硬,就是动不了真格的,还是我先上去吧!”
小燕子也没料到这种身体应激反应,她好像只能让永琪触碰,一时害羞了:“我…”她死要面子:“谁说我不行啊!再来!”
再来,两人也难心无旁骛了。
尔泰手隔着夏日薄衫,放在她的腰上,透出她皮肤柔软的温度,鼻中她的香气萦绕,脸不由得阵阵发烫,这毕竟是他动过心的女人,还是那样的明媚美丽,心中仿佛有头猛兽,嘶吼着,咆哮着,刺激着那隐秘的罪恶。
小燕子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错愕的看他迷情的眼神,他暧昧的喘息差点吓死她,她坚决的要掰开他。
“尔泰,你你你…你还是先上去吧!”
小燕子软绵的呼吸,恰好喷在尔泰胸前,带起他一阵一阵炙热难耐的痒,胸膛里翻滚的热潮,让他全身都跟着颤抖了起来,喉咙上下滚动了几下,不但没有松手,另一只手也掐住小燕子的腰往怀里揽,急急的对着她俯下头去,想找个释放。
小燕子扭着头,双手使劲顶住他的进攻,慌张不已:“尔泰,你疯了!你要干什么!”
尔泰眼前重影,赛娅的脸慢慢盖过小燕子的脸,跟他欲拒还迎似的,他踏实了,痴喊着:“赛娅…你躲什么!”
“我不是赛娅,我是小燕子啊!尔泰你吃错什么药了!醒醒啊!”
小燕子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他,躲到角落,尔泰火烧一样,一把扯开领口,一边去捉她,一边解扣子。
“哎哎哎!”
小燕子又得捂眼,又得睁眼逃,简直手忙脚乱。
尔泰跨两步就逮住了她,钳住她的手,低喃道:“哪有小燕子,你又为了她吃醋!你,我还能认错?往哪跑——”
小燕子根本挣不开他,快要被他的灼热烤化了,欲哭无泪,要是跟尔泰发生点什么,那就天崩地裂了!
她激愤的大喊:“永琪!永琪!快来救我!”
尔泰听这个模糊的赛娅,满嘴喊着永琪,瞪眼怒吼:“你喊永琪干什么!你居然当着我的面喊他?你是不是喜欢他?!我告诉小燕子去!”
“什么跟什么呀!”
小燕子哭笑不得,灵机一动,趁一只手还自由,快速拔下头上的簪子,一咬牙,朝尔泰肩上扎去。
尔泰痛的大叫一声,眼睛反而清晰了,发现自己胸口衣服敞着,还紧紧攥着小燕子的手,急忙松开,退出八丈远。
“天呐,我在做什么!小燕子,我没怎么样你吧!”
小燕子彻底明白了:“你是不是被人下药了!老天爷!咱俩这样让人看见,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你快试试还能不能飞出去!”
尔泰勉强运功,稳住心神,但体内混气乱蹿,太耗精力,使不出劲了,强烈的痛感褪去,热劲再度涌上来,又想靠近小燕子。
“小燕子…你把簪子扔给我,快!”
小燕子信任的扔给他。
尔泰毫不犹豫狠狠扎进腿上一个穴位,而且没有拔出来,疼的他手指扣地,俊朗的五官都揪在了一起,好在热感被痛感代替,不至让他再进犯小燕子。
小燕子对他肃然起敬,还有深深的感动。
“尔泰,你忍一下!我再喊喊!很快就会有人找到这的!”
尔泰嘴唇发白,虚弱的说:“不能喊,等我哥和箫剑找过来再喊,除了他们,被其他人发现,解释不清楚的,你的名誉还要不要了?”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你难受死啊!”小燕子自责不已:“刚才早让你上去好了!都怪我!你还为我考虑,名誉算什么,我不会这么没义气!”
“你别傻了!名誉没了,还不如死了呢!”尔泰哆哆嗦嗦的系着扣子:“我现在好多了,练功的底子,哪有这么不堪一击!”
他虽然这样说,但是手抖的连扣子都系不上。
小燕子看不下去了,想去帮他。
尔泰咽了咽口水,看她一眼面红心跳:“别别别!你千万别过来!”他索性不系了,勉强拢好衣服,松松垮垮的虚搭着。
小燕子不自在的别过头。
尔泰闭上眼睛,调养休息,极力转移注意力,回想问题出在了哪里,忽想到自己爱喝水,一般都随身带着水壶,这水壶还是赛娅特地为他设计的,蒙古人逐水草而居,更习惯随身携带水酒奶,于是仿照皮质水囊外形,造出了更易存储饮品的鸡冠壶,赛娅别出心裁,在壶口给他镶嵌了一条小虫子的形状,寓意两人定情时的俏皮话“雕着虫的小鸡”,也方便打开,他收到时,不曾想大大咧咧的赛娅还有这样的巧思,喜欢极了,只要出门时间长,就会带上。
这回丫鬟见他出门,就递给他,他想着找小燕子不方便,就不打算带了,猛喝了几口水备着。
问题最大可能就出在这几口水上,他一天要喝几壶,丫鬟们随时都要找地方给他灌满,这其中可大有机会做手脚。
“圈套,这是个圈套!有人在设计我们!”尔泰睁眼,冷汗涔涔:“我怀疑你宫里那个小丫头是奸细,她只通知了我,因为我根本没看见我哥和箫剑他们,等我入了局,她就会去通知皇上,然后她肯定会把皇上引到这附近,发现我们,让我们有口难辩!如果大庭广众之下,我们被活捉,皇上就算相信我们,一时也接受不了,他会颜面尽失,而且他想护都护不了我们!”
小燕子听罢,只觉得周遭有一股阴暗的手在操控他们,让她气愤又恐惧。
“这是要往死了整我啊!哪个王八蛋害我!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没办法…等吧,”尔泰仰望洞口重重迷雾:“只能相信我们大家的默契。”
“那这么说,还幸亏我们掉地洞里了,这样还能藏一藏,要是我们在外面碰见了,来这么一出…”小燕子不寒而栗,紧接着乐观的说:“看来老天爷还是帮我们的,别担心,我们会逢凶化吉的!”
尔泰最欣赏她这样,被逗笑了:“我不担心,你一贯是祸兮福之所倚,了不起要头一颗,要命一条,还能怎么样!”
“就是!”小燕子嘻嘻一笑。
此时,传来了大批人赶来的声音,洞口周围明亮了起来。
永琪焦急的声音若隐若现:“找到皇后没有!”
底下的空气稀薄,小燕子与尔泰对视一眼,两人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一侍卫道:“皇上,这附近有人为捕捉野兽挖的洞穴,娘娘会不会不小心掉进去?我们挨个找找。”
永琪没说话,一瞬间似乎万籁俱寂。
小燕子心里默念,别找别找!
忽然,洞里亮堂了起来,一个火把探了进来,小燕子心想完蛋了!让侍卫看见了!不敢抬头,但上面一直没声音,她试着望上去,谁知竟是永琪露出的半身,他单膝跪地,着急的向里张望着。
他看见小燕子,顿时松了一口气,又看了看衣衫不整的尔泰,攥紧了拳头,眉心大蹙,怒火中烧。
小燕子知道永琪肯定无法理解这个场面,惊慌失措,急的站起来。
尔泰无言的指指腿,示意自己受伤了。
永琪脑子迅速转动,很快明白过来,手指放在唇上,作出“嘘”的动作,给了小燕子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起身,对后面说:“皇后肯定已经回凤船了,不找了,回去吧!”
众侍卫听命:“喳!”
小燕子的眼泪一下子决堤了,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巨大的喜悦。
永琪…永琪…居然和她心有灵犀到这个地步!他居然能感知到她的气息,居然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跪下找她,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愿意相信她!
而她居然因为永琪和画颜说了两句话,就误会他变心!
她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了,永琪已经完全把她征服了,多日来的委屈和辛酸,就这么轻易的被他抚平了,她的目光不舍得离开洞口,亮闪闪的,心动而痴迷,徜徉在汹涌澎湃的爱情海里,不想挣扎,只想沉溺…脑中反复回响婆婆那句话——孩子,你知道多少人一辈子都遇不上心爱的人吗?
她遇上了。
她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尔泰也没料到,在如此引人误会的情况下,在不确定小燕子是否安全的情况下,永琪会这样应对,这是多么大的信任!不光是对小燕子的信任,更是对他的信任!
他疼的呲牙咧嘴,还是激动的站起来:“默契!这就是默契啊!不愧是皇上!他太聪明了!”他挥舞着拳头振臂高呼:“永琪!我崇拜你!!”
小燕子闻言骄傲的不得了,美滋滋的,咧着嘴傻笑,看他要栽到,想要去扶他。
“站那!站那!我还没恢复呢!”尔泰单腿蹦着往后躲,扶住墙,缓缓坐地上,仿佛劫后余生,喜不自胜:“皇上肯定会让箫剑和我哥来救我们的,咱们等着就是了!”他由衷道:“小燕子,看来还是皇上适合你,你选他真是最正确的决定!”
小燕子放松下来,也坐地上倚着洞墙,双手捂着肚子,好让肚子有点热气,外面没人了,只有虫鸣和鸟叫,这样安静的氛围很适合聊天。
小燕子有个问题在心里憋了很久,终于问出口:“说实话,你真喜欢过我啊?”
尔泰环视幽秘的地洞,正好疏散心中那段幽秘,能和年少青睐的女孩子如此轻松的谈起往事,是老天给他的一个机会,让他好好告别青春。
他坦然的回答:“那时候我很难不喜欢你吧,你多有意思啊,跟你在一起我很快乐,而且咱俩看上去哪哪都合适,我想一下也不过分吧!”
小燕子玩笑道:“你相当有眼光,不过你藏的够深的,我一点都没看出来。”
“皇上那样主动你都没看出来,你还能看出来我?”尔泰揶揄了她一句:“现在看来,能藏住还是没到那份上,到那份上了怎么藏的住呢!”
小燕子认同,想起刚才尔泰把她认成赛娅,又想起永琪会把欣荣认成她,大概意识最深处看见的那个人,才是心底最爱的人,尔泰确定无疑,是真真爱着赛娅的,她十分欣慰。其实她知道这件事后,一直负疚,怕成为他们夫妻的隔阂,还说不出口,想尔泰那误认的几句话,说明他们经常提起她,赛娅并不是不介意,她非常理解,要是永琪对别人动过心,她还不得酸死!
她急忙道:“你一定要跟赛娅说清楚,让她感觉到你爱的是她,不要让她吃我的醋了!”
尔泰无奈中带着宠溺:“那我哪管的住她,想起来就酸我两句,老说我第一个动心的不是她,她第一个动心的也不是我啊!第一个动心的是谁有那么重要吗?重要的是谁是最后一个。”
小燕子笑了笑,对尔泰的豁达暗暗竖拇指,想到赛娅曾经看上尔康,给他们搞的天翻地覆,扯出真假格格的大秘密来,她还跟没事人似的,之后又看上尔泰,说换就换,跟闹着玩一样,就觉得好笑,也羡慕她的潇洒,又想赛娅这么吃她的醋,可见碰上爱,就潇洒不起来了。
“你们那次大吵一架也是因为我啊?我要不要去跟赛娅解释一下?”
尔泰摆手:“你可别!你有什么好解释的,是我喜欢你,又不是你喜欢我,跟你就没关系,放心,我和赛娅已经说开了,她不是真吃你的醋,是借着吃醋跟我撒娇呢!”
小燕子想到赛娅撒娇的样子,起鸡皮疙瘩,耸着肩膀:“啧啧…”
尔泰哈哈笑,脸带甜蜜之色,接道:“以前呢,我没正视过对你的感情,就觉得见到你还是很高兴,有点情愫,有点特殊,但也说不上要怎么样,朦朦胧胧的,直到赛娅察觉,把这件事揭了出来,不依不饶的问我,她怕是因为自己和你性格相像,我才喜欢她…我们大吵一架,我说也说不清楚,我们俩谁也不理谁,那次吵架看上去是因为你,其实更多是因为我们俩自身的相处问题,我们两个成亲以来,每天玩玩笑笑,但是没有深入沟通过,没有完全看清对方的心,越吵我越发现,其实我更在意她信不信任我,我还发现她很在乎很在乎我,我又气她,又兴奋,她伤心,我也跟着伤心…这么深刻的感觉,只有赛娅能带给我,再没有第二个人了,我认清了,我是真的爱她!”
小燕子听着不自觉流泪了,为好友的幸福感动。
尔泰一吐为快:“我喜欢阳光快乐的姑娘,你进宫之后,我就更觉出阳光快乐的耀眼珍贵,你和赛娅都是这样的,所以我对你们很容易动心,只是赛娅出现在后面,就变得像是一种替代,这里面太模糊了,我一开始也分辨不清,怎么说得清楚呢?现在我完全明白了,你和赛娅看上去性格很像,但往深了看,是大不一样的,赛娅阳光之下,还是阳光,而你阳光之下,藏着很多伤痛…”
小燕子苦笑了一下,抱着肩静静听他说。
“我从小家庭幸福,父母恩爱,兄弟和睦,仕途也是一条康庄大道,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无忧无虑,我无法感同身受的理解你那些伤痛,如果发生矛盾,我不一定能为你和我的世界完全对抗,因为我也不喜欢争抢,不习惯冒险,我追求的是简单安稳的生活,从来没想过要浪迹天涯,满足不了你对一个所向披靡的侠客的期望,”尔泰又带了笑意:“而赛娅呢,看上去风风火火的,其实也是个离不开家的人,她简单知足,单纯的快乐…对我而言,她绝不是退而求其次的替代,是上天对我最好的眷顾!”
小燕子羡慕地说:“很多事都是看上去好,实际未必,所以不能只‘看上去’,还得‘看进去’!你和赛娅确实是最合适的一对,都是被宠着长大的孩子,家是你们的后盾和港湾,你们肯定不舍得抛开家!我、紫薇、我哥、晴儿、柳青、柳红、金锁都是没有家的人,永琪的家更像是个枷锁,我那么喜欢做一些冒险的事,动不动就要掉脑袋,我也不忍心让福家跟着我遭殃啊!尔康为了紫薇离开家,如果你再为了我也离开家,怎么对得起福伯父、伯母呢?有你和赛娅守着家,我们还能有个安慰。”
尔泰本来还担心刚才那些实话会刺耳,但小燕子就是小燕子,她很聪明,永远都在为别人着想,他指指波云诡谲的山洞。
“小燕子,你看到了,在这里生存,善良和纯真只能被困,可那是你身上最珍贵的东西,也是我们想保护的东西,如果你失去了,也许你就不是我们的小燕子了,而你不失去,还会一次次陷入这样的困境…所以爱你,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太难太难了,对那个皇宫里的人就更是难如登天,那需要坚不可摧的强大,我做不到的!咱俩当朋友没的说,当夫妻说不定是对怨偶,又或者,凑合着也能过,但是没有激情,没有爱情,只有亲情、习惯和忍让。”
小燕子震惊于他的通透,她从来没想过这些,她突然理解了永琪最近的忽冷忽热,原来爱她,是这么令人为难,永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尔泰见她思考着他的话,有意让她更知道永琪的好,继续缓缓渗透:“我从蒙古回来后,知道你们经历了那么多事,看到你仍然保持着纯真,我就知道——他做到了!我们都对你好,可你需要的是偏爱,他一直都在偏爱你,在亲妹妹面前选择你,在父母面前选择你,在前途面前还是选择你!你要知道,这比班杰明是更难的思想改变和选择,他就像你喜欢的,深宫里那个所向披靡的侠客,为你抛头颅洒热血,他理解你这个人,你在这里遭受的排斥、孤独、离别、死亡…他都理解,甚至比你自己还理解,所以他现在才这么痛苦,这么不知所措,小燕子,你太习惯一个人独立的生活了,心里有一个自我保护的壳子,谁都撬不动,他在等着你打开壳子。”
小燕子在黑暗中审视自己的内心,承认:“是,我被骗过抛弃过太多次了,我只信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你们,让我有了可以相信的人,可有一天我发现,你们也不得不离开我,怎么都没有更好的办法,我感激斑鸠,只有他是为了我留下的,可为什么他在我身边,我还是觉得一个人呢…有很多次,天都完全黑透了,牧场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自己从牧场走回家,牧场太大太远了,我走不到尽头,直到永琪来接我,我才感觉走到家了,才感觉不是一个人了!可我现在又开始害怕,怕永琪在路上扔下我,就算他不愿意,也不得不扔下,像是那一天…我在悬崖上只能看着他走,我要我的壳子,万一…万一再有那一天,我还有个壳子可以安身。”
她此刻并不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很早之前就看透了她,这个人和她的交集,只有一块她怎么都丢不掉的玉佩,相较于它带来的麻烦,她更珍惜那份鼓励和温暖。
“我很高兴你对我说这些,这就证明你已经对我打开你的壳子了,你对我都能打开,看来我也不用担心你们了,”尔泰舒了口气,笑道:“小燕子,你多打开打开,有一天你就会发现,你不再需要壳子了,因为爱已经为你铸造了盔甲。”
小燕子微微一笑,爱是一种完全交付自己的能力,她正在努力拥有这种能力,和朋友心贴心聊天的感觉,真好。
两人不再说话,都闭上眼睛体会这美好的感觉,静静等着救援。
不多会儿,箫剑和尔康都穿着夜行衣跳了进来,将昏昏沉沉的两人救了出去。
尔康将尔泰带走疗伤。
永琪提前支走了侍卫,箫剑将小燕子悄悄送进凤船。
永琪在屋里团团转,已经快等的要疯掉了,一见小燕子灰头土脸的,头发凌乱,衣服上都是泥,胳膊上被划出一条醒目的血痕,整个人虚弱不堪,顿时心痛如绞。
小燕子怯怯的瞄他,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
永琪用袖子擦了她的泪,搂在怀里柔声细语的安抚:“没事了,小燕子,别怕…”
小燕子衣服上的泥都蹭到了永琪身上,觉得自己脏兮兮的,不好意思的推着他:“你别抱我了…我去换件衣服。”
永琪反而抱她更紧,不敢松手,小燕子一定在生他的气,他知道小燕子去找他了,她都看见了,他居然该死的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伤了她的心,还把她弄成这个样子,说不出的懊悔和自责。
小燕子感觉到了他在想什么,也不知说些什么,双手摩挲着他的背,温柔的原谅和理解。
永琪低头轻吻着她额发。
箫剑第一次见他俩这么柔情蜜意的相处,暧昧的超乎他想象,当哥的既欣慰又尴尬,被晾在一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咳了两声:“小燕子,你手上的泥也都抹永琪身上了,你们两个小泥人还用不用我管了?”
永燕这才发觉还有个人,双双红了脸。
永琪扶小燕子坐下,紧张的检查着她的伤口,急忙唤四大才子去传太医。
箫剑大概看了看,松了口气:“还好没骨折,幸好那是泥地,没那么硬。”
小燕子咬牙坚持道:“我还好,先让太医去看尔泰吧,”她支支吾吾,难以启齿:“他…他中了迷药,内伤外伤都有,比我严重。”
永琪闻言还是不可自抑的升腾起一股妒意,瞥见她腕上被抓的淤青,握紧了拳头,只觉得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箫剑心疼的盯着小燕子:“你别管尔泰了,赛娅和尔康紫薇都在那照顾,”他心里都不敢确定小燕子和尔泰发生了什么,看了看永琪铁青的脸色,就更是担心:“我还是叫晴儿过来帮忙吧!”
“都三更半夜了,晴儿再过来,动静就大了,我真的没事!就是擦伤了,有永琪就行了,”小燕子推他:“哥,你也别在这了,快回去吧!晴儿一定等着急了。”
箫剑心知自己确实不方便在场,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永琪。
永琪知道他什么意思,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他叹了口气:“你去瞧瞧尔泰吧,有什么情况说一声。”
箫剑这才放了心,他一出门,小燕子松了强撑的劲儿,捂着肚子,腹部下坠的疼痛一阵强过一阵,让她满头是汗,呻吟起来。
永琪吓坏了,一个横抱将她放床上,慌乱的抚摸着她的脸,感到自己被她眼泪浸湿的掌心泛疼,一路疼到了心底,疼的他五脏俱裂,不住的说:“小燕子,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床铺渐渐渗出了血迹。
飓风般的恐惧也席卷了永琪。
这一夜,又是那么的长,那么的…黑暗。
四大才子和宫女来来回回的进出着,烧热水,换帕子。
小燕子紧闭着眼睛,像是昏睡了,但她却并没有失去意识,她清楚的听到了太医的结论,正如她最怕的那样,她和永琪失去了一个孩子,她心心念念的第二个孩子,才一个月大,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就化作了一滩模糊的血肉,随风远逝,来去匆匆。
永琪什么都没说,把她抱进怀里,陪她一起承受,她能感到被他握着的手一直微微的颤抖。
小燕子还是觉得幸福,她躺在永琪的怀里,永琪喂她喝药,为她擦拭身体,有永琪的温度保护着,就没那么疼了。
安德桂不得不呈报,户部连夜赶出的治疫方案,他见过圆明园那次小燕子差点流产,永琪那失魂的状态,心里都替他为难:“皇上…”
永琪深呼吸,只说了四个字:“拿过来吧。”
小燕子不知道他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要腾出时间去看折子,去商定推进,可能耽搁一瞬就是一个家破人亡,十万火急,他要担负的不止自己孩子的性命,还有很多很多人的。
小燕子很想让自己好起来,不想成为他的负担,但浑身使不上力气,也醒不过来。
永琪仍然抱着她,一边看折子,一边只得吩咐让紫薇和晴儿过来,他心力交瘁,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极力逼自己集中精神。
尔泰那边刚稳定,紫薇和晴儿还没歇,闻讯又急忙过了来。
永琪无奈将小燕子放平,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小燕子,对不起…我很快很快就回来。”
他一走,密密麻麻的疼痛再次朝小燕子袭来。
紫薇和晴儿也不明白,小燕子到底还有多少苦难要走,两人又是可惜又是难过,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
箫剑一直在外室等着,来回踱步。
天大明,永琪终于又马不停蹄的返回来,尔康陪着,永琪进了内室,尔康便和箫剑一起在外室。
小燕子还没苏醒。
不多会儿,思黛匆匆赶来,也一夜未睡。
她神色肃穆的向永琪禀告:“皇上,臣女已经查清,就是坤宁宫一个叫盼儿的宫女,和福二爷的丫鬟碰过面,当时丫鬟腾不开手,盼儿就自告奋勇帮忙往水壶里灌水,也是这个盼儿去福二爷船上报的信,说皇后娘娘不见了…”
永琪还没听完,就怒不可遏:“人抓起来了吗!撬开她的嘴,把幕后主使给朕揪出来!”
“臣女找了盼儿一夜,”思黛忍住干呕:“最后在河里发现了她的尸体,浮了上来。”
晴儿和紫薇对视,惊叹:“好快的手段!看来是早有预谋!”
紫薇回想种种,简直不寒而栗,这幕后黑手比欣荣更毒,要毁了小燕子的名誉,不但杀人,还要诛心。
思黛笃定道:“玉佩想必也是这个盼儿放的。”
秦嬷嬷大为吃惊,盼儿是她很看重的丫头,平时勤勤恳恳,一副忠心不二的样子,她居然没看出来她包藏祸心,仅一夜之间,她还没来得及查和翊坤宫的往来,盼儿就毙命了,有这个本事和动机的…
永琪反应快,已经咬牙切齿的脱口而出:“贵妃…好你个王画颜!”
恰巧外面通报,画颜来请安探望。
永琪拍案而起:“好!还敢来送死,朕成全她!”
尔康在外都听见了,进来拦住他:“皇上,现在死无对证,不要冲动!等查实了再处置不迟!”
永琪想起画颜昨晚出现的时机,和她难以掩饰的对他的爱慕,确信无比:“还要什么对证!除了她不会有第二个人!她和索绰罗·欣荣两个毒妇轮番上阵,害我的小燕子,害我的孩子!”他怒红了眼:“我不想再用善良去原谅一切,她必须给我的孩子偿命!”
尔康几乎拉不住他,着急的喊:“永琪!你不仅是永琪,你还是皇上!就算是她,你也要先忍忍!如果杀了她,王家倒台,她姨夫家也会人心惶惶,伍廉得就不能专心抗疫了!”
永琪理智全无,吼道:“不能就不能!没了他还有别人!”
“箫剑,箫剑!”尔康求助道:“你快帮忙拉住他!这个伍廉得是难得的人才,疫情不能再耽搁了,多少人等着救命呢!这个时候不能横生枝节,不能冒险啊!”
箫剑本来也正在气头上,恨不得永琪立刻杀了王画颜,听见尔康苦口婆心的劝说,也明白不能意气用事,只好一起拉住永琪:“永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果因为给小燕子报仇,耽搁了疫情,她又要遭多少非议!你要为小燕子考虑!”
永琪从来没有这么恨做这个皇帝,一脚踹倒了屏风,轰隆一声,也压不住他暴怒的声音:“让她给我滚!滚!”
安德桂有眼色的小跑出去。
尔康理解他的煎熬:“永琪,我知道这很难!可这是你选的路,再难你也要走完,你只有战胜自己,才能战胜敌人!”
“让我心爱的女人受尽伤害,”永琪失神大笑,嘶哑着问:“我选的这条路是对的吗?”
箫剑和尔康黯然,无法回答,他只有一条没得选的路,所以…能怎么办呢?
紫薇冲出来叫道:“五哥,小燕子醒了,喊你呢!”
永琪飞奔进内室。
小燕子对他够着手,气息喘喘:“永琪,别去…别去…”
永琪跑到床边握住她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箫剑、晴儿、尔康、紫薇见状都退了出去,把时间留给他们。
小燕子在永琪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么深刻的痛楚,她不明白这痛楚是她带来的,还是其他什么,怪王画颜吗?她如果肯相信他一点,孩子就不会掉了,她如果不贪玩去黄鹤山庄,月月就不会死了…到底该怪谁呢?她分不清,只好怪自己,原来爱代表的不只幸福,还有灼人的痛,永琪曾经是那么神采飞扬,那么爱笑的少年,因为爱她,才有了数不尽的痛苦…她又想缩回心里,去找她小小的壳子。
“永琪,我让你那么痛苦,你不要爱我了…”小燕子的手从他手中抽出,摸着肚子:“孩子…”她哽咽:“孩子一定也在怪我没保护好他,所以走了…”
永琪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小燕子又在逃离他,她难过到极致的时候,会逃离他。
抓不住的小燕子,留不住的孩子…他突然发现身上没有一处伤口,也能痛的窒息,一直忍着眼泪的眼睛,也不再听他的话,一滴一滴的落下,他用那只手攥住床栏,好让自己别倒下去,使劲了力气站起来,恍惚不知何处。
这么美如画的江南,怎么会镌刻如此痛彻心扉的记忆。
他从哪里再找个栖息地。
小燕子心慌意乱的看着他,被他的眼泪滴的颤抖,不断拷问着自己,永琪不爱她,是不是会更痛苦?神秘婆婆和尔泰的话在她耳边交织回响。
——你要为了爱披荆斩棘。
——爱已经为你铸造了盔甲。
如果真的有一个人,让她被扔下了也要飞蛾扑火,一定是永琪!一定是永琪!
她有了勇气,挣扎着,加速着,用尽全力逃出壳子,半起身拽住他的袖子,惶急的哭着喊他:“永琪,别走!别走!我需要你!我要你陪我!”
永琪定住不能动,不可置信:“真的?”
小燕子再往前,紧紧环住他的腰:“笨蛋,真的!”
天上露出了大太阳,暑热将至,画颜避在一棵柳树的阴影里乘凉,早起凤船里那隐隐约约的吼声和拒之门外的态度,让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她刻意等思黛经过,神色焦急而关心:“思黛,皇后娘娘怎么样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本宫竟然一点不知道,真是失职!”
小燕子在思黛心中是不可触碰的神圣之光,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敢灭她的光,她再也沉不住气,尖刻的回她:“有人精心策划了一场大阴谋,要害皇后娘娘,环环相扣,真是够龌龊,够狠毒!可惜是白费心机!她总会知道,什么叫自掘坟墓!”
画颜立马从思黛的这些话里判断出几个信息,看来除了身体上,小燕子并未受到冲击,其所作所为被皇上判定成有人谋害,而且众人已经怀疑到了她头上,并对她有了计划,她如何想得到,她冒着暴露的风险,构陷了这样一个几乎可以置人死地,令皇上难以接受的局面,竟然被小燕子拽了一下他袖子就瓦解了。
以往她善于窥探人心,用出的手段无往不利,帮母亲打赢了一次又一次的仗,还是第一次这么摸不着头脑的失败,伪装的良善化为泡影,她知道,没有了欣荣的遮挡,唯一的指向就是她,她逃不掉了。
可她是王画颜,王氏家族最骄傲的明珠,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认输。
皇上现在还不处决她,证明她还有筹码。
她昂起头,抹去了笑容:“是,岳大人一定要好好查,拿出证据来,也好给皇上皇后交差!”
思黛定定看她,目光凌厉:“心虚的人总会露出马脚,证据会有的,我就紧盯着她,看她能不能从我手里逃的出去!”
“本宫帮岳大人一起盯,”画颜面不改色,忽而转了话风:“听说皇上最近很宠信一个种地的人,叫陆什么的,岳大人应该认识吧?”
思黛心头一紧。
“本宫刚才碰到他,真是一表人才,他知道有鼠疫,就自告奋勇要去奉天,从土地上查查这次鼠疫感染的源头,”画颜唉声叹气:“听说奉天感染的人不计其数,每天都有上百人死掉,这位陆先生勇气可嘉啊,希望他能得老天保佑,平安回来。”
“你…”思黛恨的牙痒痒,一定是这个蛇蝎贵妃激陆林的,她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每一步都不放过,让自己分神去关心陆林,就不能好好查她了,心里拼命告诉自己要稳住:“贵妃娘娘确实神通广大,什么事都知道,才能在这后宫翻云覆雨!依我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陆先生是为了国家大义,将个人生死放在了一边,我佩服!想必贵妃娘娘的亲戚也是这样,我们每个人都要做好分内之事,我自然不会耽误我该做的,忠君爱国,为皇上分忧,如果这时候还净给皇上添堵,那不是丧尽天良吗?”
“本宫倒总是糊涂,想不通这贵妃的分内之事是什么呢?”画颜走近她两步,一张鲜妍的脸显得别样危险:“有天良的人就要去做伟大的事了,思黛啊,快去告别吧,说不准就是最后一面了。”
她冷淡的笑着走开。
御船沿运河已经行进到了徐州府,永琪为了小燕子能好好休养,便下令搬到岸上,住在了云龙山行宫。
傍晚,永琪去太后处接念慈,虽然身体疲惫,但神色却一扫连日来的忧郁,熠熠生辉。
太后要去看望小燕子,便一起跟着送出来。
永琪和太后在东侧碑园散步,园林中小桥流水,曲径回廊,夜晚更显清幽静谧,念慈穿着火红的石榴花裙子,欢快的围着他们跑来跑去。
永琪眼睛跟着她,眉眼含笑:“宝贝,跑慢一点,别摔倒了。”
念慈蹦过来抱他的腿,调皮的左右歪头,甜甜的仰头喊:“阿玛!阿玛!阿玛!”随即又忽闪着手,风一般的朝前跑去。
眉儿迎儿操心的在后护着。
永琪笑着出了神,被念慈喊的有些伤感,揪心的想着他刚失去的孩子。
太后看着念慈,也不由扼腕叹息:“你们年轻人就是爱折腾,折腾来折腾去,折腾掉了一个孩子,真是太可惜了!”
永琪心痛的垂眸:“额娘,别说了,小燕子没事就是万幸,正好因为鼠疫,咱们也不能走太快,等她养好身体再回京。”
太后点点头,想了想,欲止又言:“哀家这两天听见些风言风语,很难听,说小燕子和尔泰有什么瓜葛,两人出去私会,不小心掉进了地洞里,都受了伤…小燕子的孩子就是这么掉的,你要查查是谁在散布谣言。”
永琪可恨小燕子一直被泼脏水,咬碎了牙:“变本加厉!”他大喝一声:“安德桂!最近宫里流言纷纷,你去查从哪开始传的,揪出来直接割了舌头,以正视听!再传朕的令,举报者赏银五十两,凡是嚼舌根子的,有一个算一个,狠打五十大板,赶出宫去!”
在场宫人听到都噤声,人人自危。
“喳!”安德桂遂带人去查。
太后还没见过他如此疾言厉色,有些担心的问:“这么重惩,会不会更引人非议?”
永琪漠然:“不想要舌头,他们就接着非议。”
太后心里阿弥陀佛了一声,也没再多说。
康薇泰娅萧晴在翠竹掩映中,有说有笑的走出来,看见他们,便一起拢过去,纷纷行礼。
念慈兴高采烈的扑过去,亲热的去拉箫剑的手:“舅舅抱抱。”
箫剑最心疼这个外甥女,每次见了都满脸带笑,亲不够似的,立马抱在怀里说话。
紫薇笑语盈盈道:“我们也正巧要去看皇后。”
赛娅也接口道:“是啊,皇后一天不好,我们就一天不安心呢!”
太后和众宫人见他们都是一脸坦然,其乐融融,尤其尔泰唇红齿白,精神焕发的,哪有受伤的迹象,如果他真和皇后有事,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蒙古公主恐怕早爆发了,这样看来,谣言似乎不攻自破了。
众人来到小燕子卧室。
小燕子躺了两天,才能下床,好好梳洗了一番,松松挽了个发髻,正被秦嬷嬷扶着,要去大堂走动走动。
永琪走的快,两人在内室门口碰见,接过秦嬷嬷的手扶她。
小燕子瞬间虚弱,倚在他怀里轻捶,娇嗔的埋怨:“你去哪里了,也不说一声。”
她话里的意思就是“你离开一会儿都不行”,永琪一脸春心荡漾,握住她的拳头,大拇指柔抚着:“刚才你不是在睡嘛,我去接西儿了。”
随后进来的众人看了个正着,被两人腻歪的够呛,不约而同的别过脸,大声咳嗽。
小燕子一看这么多人,臊的脸红到了脖子根,赶紧站好。
偏偏念慈童言无忌,炫耀的说道:“皇祖母,舅舅,姑姑,叔叔,你们看,阿玛亲额娘,额娘害羞啦!”
众人都抿嘴偷笑。
小燕子想找地缝钻进去:“你这个小鬼头胡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亲了!”
念慈大叫:“天天亲!”
永琪生怕念慈再嚷出更多东西,快步从箫剑怀里抢过来,递给秦嬷嬷:“带小公主去洗澡睡觉。”
众人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
赛娅笑的最大声,调侃道:“我说,你们倒是背着点孩子!”
永燕懊恼的对视,双双红着脸唉声叹气。
众人笑的更欢了。
太后见小燕子身体见好,就放了心,笑着寒暄了两句就走了,让他们年轻人聚。
太后一走,尔泰立马呲牙咧嘴的坐下揉腿,赛娅也收了笑,担心的问他怎么样。
小燕子也想问两句,看了看永琪,就没出声。
赛娅快人快语:“小燕子,你说你那什么簪子,把人扎那么疼,你就不能戴一个细点的簪子!”
小燕子和尔泰回想起地洞那一幕,当着永琪和赛娅,不由得都很尴尬,两人脸热起来,对视了一眼,呐呐的,不知道说什么。
小燕子望地:“咳。”
尔泰望天:“咳咳。”
永琪见他俩那心照不宣的样子,快酸死了,撇着嘴:“哼。”
赛娅何尝不是,又呕又气,还谁都怪不了,抄起手:“哼!”
尔康看热闹不嫌事大:“依我看,不如永琪和赛娅也找个地洞,来这么一出,这样你们就扯平了!”
四人齐声对他吼道:“说什么呢!”
吼罢四人又觉得这事真是荒唐,说破无毒,转怒为笑。
晴儿走到赛娅身后,扶住她肩膀:“依我看,你应该高兴,这下尔泰终于向你证明,他对你是多么的忠贞不二了!”
赛娅这才舒服了点:“他要敢不忠贞,就死定了!”
尔泰急忙表明心迹:“我绝对的从你而终,”随后一瘸一拐的,给永琪倒了杯茶,赔笑:“万岁爷,实在是情势所迫,我绝对绝对无意冒犯你的皇后娘娘,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永琪揪住他领子:“要是换个人,我管他有意无意,肯定废了他,至于你嘛——我劝你最近最好躲我远点,要不然挨揍了,可别怪我!”
尔泰听他语气虽然恶狠狠,但其实已经原谅自己了,心里一喜,赶忙逃回座位上:“遵旨遵旨!”
“哎——”永琪又喊他:“好好养伤,快点让自己好起来,别出来晃了,你嘴上抹的胭脂,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吗?”
尔泰知道他是关心,会心一笑。
赛娅捧住尔泰的脸,左看右看,自言自语:“这么明显吗?多自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