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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东瀛讨魔传

姊川合战胜利的当晚,精疲力竭的我很快进入到梦乡,并受到召唤来到了中阴之间。

在外边没能看见秀千代,于是我打算到大树里边去找找他。一边走我一边回想着之前看见果心居士的情景,很疑惑他为什么也会来到这里。随后,一阵铁器的撞击声打断了我的思考,我赶忙向着大树内部跑去。

进来之后,远远地看见果心居士和捂着腹部坐倒在地上的秀千代,我赶紧快步跑过去,挡在了果心居士跟前。

果心居士见我来了,什么也没做,只是笑了笑。他的笑脸依然是那么恐怖,让人背后发凉。而后,就在我回头确认秀千代的状况后,再转过头来,果心居士已不见了踪影。

阿秀你还好吧?

我回过身蹲下来看着秀千代。

秀千代我没事儿,今天找你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

秀千代喘着气回答。看得出来他受了点小伤,但是性命无碍。

阿秀果心居士呢?

我看着他问。

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便摇摇头示意我不用担心,而后开口说道:

秀千代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果心居士万事总能抢先一步,现在终于让我发现了。

他又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问道:

秀千代母亲死去的那一天你还记得吧?

我点点头,很期待他继续讲下去。

秀千代那一天我,或者说是你,明明被果心居士刺了一枪身受重伤,但是最后却活了过来。

秀千代一边说着,一边再次看着我,我连忙点点头确认。而后,他接着说:

秀千代一则是因为这把原为楚叶矢之刃碎片的短刀具有强大的恢复能力,二则是因为身为妖怪的母亲用仅存的妖力支撑着我们的生命。

而后,秀千代顿了顿又说:

秀千代楚叶矢之刃是由灵石制成,那么我们可以简单的理解为,灵石有强大的恢复力。不过,我们一路斩杀的众多妖魔大多也都是借助了灵石的力量,他们为什么不能死而复生呢?

他看着我,我摇摇头,一直以来我都没留意过这些。

他接着说:

秀千代是因为妖力!使我们复活的是妖力,但是又要借助灵石强大的力量以提升妖力,必须有这二者同时作为保障,才有可能死而复生,加之我们与生俱来的通灵能力,所以才使得我们在神社参拜可以创造一个中继点,连结现世与冥界。

听了这些,我更加不明白了,一直缓缓摇着头。

秀千代你可以这么理解,为什么我们能够让这么多守护灵寄宿一身,为什么可以跟妖怪、木灵等沟通。其实是因为我们具有通灵能力,因为在母亲死去的那一天,我们其实也死过一次了。

秀千代说完,我一脸惊讶,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瞪大了双眼。

秀千代而后,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真正依靠妖力复活我们的却是果心居士。

秀千代又顿了一下,他看着更加惊讶的我继续说:

秀千代在看见母亲和我们这里只能获得楚叶矢之刃碎片后,发觉不能实现目的的他便下了一盘大棋。那就是直接像守护灵那般寄宿于我们体内,这就是为什么他的行动总是能先我们一步的原因。

阿秀怎么会?

我被他的话吓到,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秀千代这件事我也是想了好久,一直不敢确定。直到与你通灵对话,我才明白过来这一切。还记得楚叶矢众的废弃遗迹吧?

他见我点点头,便又接着陈述:

秀千代半年前我第一次尝试着,居然取得了成功。后来我仔细回想着曾今的过往,我总能听见一个声音在提示我怎么去战斗,起初我以为那是守护灵的声音。直到后来我发现守护灵根本不会与我们沟通,它们更像是武器一般只提供战斗的能力给我们,或是将某个人的记忆直接带给我们。

这么想想,好像的确是这样没错。

秀千代接着说:

秀千代于是我立马反应过来,当时跟我说话的就是果心居士,他似乎并不希望我们这么早早地死去。所以这样联系起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小时候明明已经死了,却又能活到现在的原因。而在此以后,每一次死而复生也均是拜他所赐。

阿秀可是他为什么要帮我们呢?

我不解地问。

秀千代那很可能是因为他在等待着我们变强的那一天。一步步地利用我们接近藤吉郎,然后接近那些大名,找到可以受他控制的目标,并引发人类的混战。实不相瞒,你接下来会遇上的敌人,大多也都是被他附身控制了。

秀千代看着我,十分肯定地回答着。

阿秀那为什么他不直接控制我们呢?

我又追问着。

秀千代扶着地面慢慢站起来,然后说:

这得从妖魔诞生的原因说起。妖产生于人心,贪念、杀意、嫉妒、仇恨等各种极端的思想才是致使人类或者动物化为妖魔的根本原因,也就是灵魂的不洁。但这一切,依靠灵石也可以做到。这就不得不说到像是我们或者木灵之类的自然形成的灵。

阿秀自然形成的灵?

我再次提出了我的疑问。

秀千代对,我们就是天生的妖怪,或者说是自然直接孕育出来的精灵。而大岳丸也是如此,他是因为被人类憎恨才堕入魔道,而原本他不也是帮助人类的善妖吗?

秀千代接着说:

秀千代之前所说的妖魔,又都是后天形成的,比如你一路讨伐过来,有的是人类冤死后产生的怨灵,有的又干脆是利用灵石的力量化为妖魔对吧?

阿秀哦,我明白了!所以用妖力控制他人的意志必须有两个条件,首先是原本没有灵力的个体才无法抵御控制,其次是心有邪念才可能被趁虚而入,是这样吗?

我看着秀千代,他肯定地点点头。我接着又问:

秀千代往后你会遇上一名悟道的智者,他会告诉你这些。

秀千代回答,接着他又说:

秀千代寄宿于我们身上的果心居士,一边等待着时机,一边在暗中观察着我们所经历的一切,以便找寻机会来制造更多妖魔。

阿秀所以姊川之战才会出现那么多滥用灵石而产生的妖怪士兵对吗?

我又问到。

秀千代回答:

秀千代是的!对于知道我们行动的果心居士来说,之前藤吉郎出售给道三大人大量灵石的事他自然也是知情的。于是他抢先一步前往稻叶山城,控制了斋藤义龙并且夺走了灵石,而后又提供给朝仓和浅井两家,其目的就在于制造更多的混乱和杀戮,并协助我们在织田家取得更多的地位。

阿秀你说的我们,包括藤吉郎吗?

听了秀千代的解释,我立马想到了藤吉郎。要说获得地位最多的自然也就是藤吉郎了,而且之前他说他是被一个我想不到的人杀死,那么我觉得如果这一切是藤吉郎做的,我的确很难想到。

秀千代所以,往后你遇上的很多敌人,都将是被果心居士附身并控制的人,比如织田市的丈夫浅井长政,明智光秀大人的家臣斋藤利三。

秀千代的回答直接避开了我的问题,并且他一直闪躲着我的眼神,这些我都看在了眼里,这让我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

秀千代再一次避开了我的眼神后,他接着说:

秀千代刚才如你所见,果心居士的确寄宿于你,我利用灵力与你沟通,不想却把他引了出来。那么接下来他可能会猜想我们在此密谋着什么,不过好在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而正是因为这样,才又印证了我的另一个想法,那就是如果一个人利用灵力获悉你在做什么或是直接与你沟通的话,另一个人将无法借由灵力与你的意志搭上线……

阿秀所以,杀掉你的是不是藤吉郎?

没等秀千代说完,我忍不住直接发问,这个问题我必须听他亲口回答我,以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亦或是错误。

秀千代好吧,我告诉你。是被控制且堕入魔道的藤吉郎做的!

秀千代说完,不顾我一脸惊讶,继续说着:

秀千代不仅如此,我还不再复活,彻底死去,并因为心有眷念而停留在了中阴之间。而后,在半兵卫的配合下,我们重新掌控了时间,这才诞生了你。所以,你就是目前唯一可以终结大岳丸阴谋的人!

秀千代一口气说完,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说:

秀千代并且,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如果你跟我一样最终失败,那么我们将无力回天!

阿秀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会托付给并不怎么可靠的我。

秀千代没有其他办法,我已经将自己阴阳分割,才有了纯阴的你,你就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我也想要帮助你,所以往后我会利用灵力和你对话。还有,那个向来与我不怎么合得来的河童居然会那么喜欢你,所以你可以试着依靠他和无明,他们都会是你可靠的助手!

秀千代说完,伸出一只手来搭在我的肩膀上,这让我感觉到了很多重量。

阿秀可是你也知道呀,我就是你,我原本就跟你一样是一个男人不是吗?你这样说会不会太奇怪了点?

我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说。

秀千代哈哈哈哈,你之前不是也说过吗?你与我已经是独立的两个个体了,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我们从小便有了认知上的不同,并且性格和习惯也不一样,所以我们之间并无任何关联。

秀千代把手收回去,一下跪在地上对我行一大礼,恳求着说:

秀千代要说关联,那就是我自说自话的把这一切都托付于你,但是这是为了整个世界不会妖魔横行,人人安居乐业!

阿秀这样的世界我自然也是希望看到的,所以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但是关于感情的事儿我的确从未想过,况且我还有为母亲报仇和帮助藤吉郎实现这一切的重要任务在身!

我拍拍胸脯像他保证着。

秀千代好的,不管怎么说,祝你顺利!

千代看上去轻松了许多,他站起来接着说:

秀千代总之以后你都要小心一些!

而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补充道:

秀千代你对我刚才提到过的人都不要特别去在意,一切都它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虽然在这里我们的对话果心居士听不到,但是如果你有什么异动,他一定会猜到我们在这里所讨论的话题。

阿秀好的,我会注意的!

我赶紧答应他。

接着,秀千代继续了之前被我打断的话,他说:

秀千代正如刚才所言,我用了好长时间才联系上你,之前应该是受到果心居士的阻挠。但是现在他既然没能阻止我和你见面,这说明他将妖力划分并投放出去会影响到他对你的监控。所以未来的道路上,我会想办法阻止他再从你这里获取信息,并且尽我所能为你提供帮助。

听罢,我赶紧又询问起果心居士出现在中阴之间的原因。

秀千代一只手摸着下巴思考了许久,回答我说:

秀千代我猜想有两种可能,要么因为大岳丸本身是一个妖力十分强大的妖怪,能够顺着我的灵力连接轻易找来这里。要么就是因为大岳丸被楚叶矢丸打败并封印时已经历过死亡。我也只是猜个大概,具体的还要等以后获得更多情报后才能知道。

这还是第一次与秀千代说了这么多话,从中获得了大量有价值的信息,并且以后能有他相助,想必一切会更加顺利吧……

从那之后,在秀千代的指导下,我锻炼起来容易了许多,实力也精进了不少。在多次尝试与小六和无明比试后,我从一开始的无力招架,到最后都能完美压制他俩。时至今日,哪怕是他俩联手对抗我,也不再是我的对手。这让他们二人十分费解,为何短短时间内我会进步如此神速。

而我更是万分激动,自己终于不再是不可靠的队友了。秀千代在战斗经验上的确比我高出许多,而且对于敌人的武器和出招套路更是观察得细致入微,才能让我在短时间内有如此成绩。

蜂须贺小六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就这本事都让我找不到理由不爱你!

小六缓解尴尬的方式真是奇特呢,直接让我陷入更加尴尬的境地。

无明则是一言不发,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样子。但是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因为二打一都输给我而有一丁点不快,反倒是很高兴我能有这样优秀的表现。

时光飞逝,在日常训练以及帮助织田家盟友德川家完成诸多委托后,转眼间就来到了两年多以后。

那一天,织田军包围了浅井氏的居城小谷城,在要求浅井长政投降并交出阿市无果后,信长大人找来了我们这些“秀吉特殊部队”的成员。攻城战已经开始了,如果不能救出里边的阿市大人,那么她的处境将会会十分危险。所以受信长大人所托,我们开始了救援行动。

同往常一样,在正面部队的猛攻下,我们几乎没有受阻便来到了天守之中。这里边虽然地形并不复杂,但是由于装有机关,所以很难通往浅井长政所在的顶楼。幸好有秀千代的指引,使得我很快便找到并开启了两个机关,一行人直达顶楼门外。

秀千代小心一些,两年前跟你提到过,浅井长政是被果心居士控制并魔化的人之一。

进门前,秀千代警告了我。于是我十分小心地打开门,并同样示意小六和无明要慎重对待这次的敌人。

打开门后,浅井长政大人正背对着我们站在那里。听见我们开门的声音后,他慢慢转过身来说道:

浅井长政哦,还派了人来营救,真是没想周到……

接着他背后出现了雌雄一对的水鸟形态的守护灵比翼鸟,并提着刀边走边看着我问:

浅井长政在姊川打倒直隆的人就是你吗?

随后他拔出剑狠狠地对我说:

浅井长政是的话,我就能毫无顾忌化为夜叉!

说着,浅井长政大人化为妖魔,还生出了翅膀,看起来他应该可以飞上天的样子。

看着魔化的浅井长政大人,痛恨妖魔的无明第一个冲了上去。而小六则是等着我下令,我赶紧示意我们一起上去帮助无明,于是三人一齐冲了上去。

结果,在三人合力进攻之下,应该说,我还没怎么出力的情况下,浅井长政大人就倒下了。

什么情况?难得我那么小心……我心里想着,不料这些想法竟被秀千代知道了,他赶紧对我说教起来:

秀千代小心点总归是好的!

阿秀呃,说得也是哦……

就在这时,果心居士出现了,他全然不理会站在这边的我们,向着墙角的阿市大人径直走去。显然无明又是第一个忍不住冲上去的,而我则是赶紧跑过去护住阿市大人,小六也跟过来挡在我身前。但是随着门外一阵声响,所有人都停止了行动,包括果心居士。

只见滕吉郎从门口跑了进来,看见果心居士后,他站在原地惊讶地问起来:

木下藤吉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果心居士则是转过身去看着滕吉郎意味深长地说道:

果心居士灵石所筑的梦同样也会伴随着代价。

木下藤吉郎你是谁?

滕吉郎连忙问他。

但是果心居士并不理会,只见他手一挥,面前的空间仿佛被撕裂一般,产生出一个空洞,那个洞漆黑而深邃。果心居士走了进去,而后他和那个洞都直接消失了,就像他们并未存在过一般。

阿秀原来他每次都是这样消失的呀?

秀千代嗯!

秀千代一点也不意外地淡淡回答。

这时,浅井长政大人从地上缓缓爬起来,有气无力地拜托我说:

浅井长政请求你网开一面,救救阿市母女!

说完,比翼鸟从他体内钻出,径直飞向了我……

浅井长政的回忆与阿市度过的时光,让我明白什么才是必须守护的存在……然而,我所憧憬的义兄背影,追得越紧,离得越远!朝着旁人无法触及的彼方……我为此烦恼不已,殊不知心里却产生了嫌隙,选择了无法回头的道路……我在义兄所开创的时代里看到了光芒,只求能在此光辉闪耀的时代中,留下我所爱的人儿……

看着浅井长政大人满是期待的眼神,我肯定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他便倒了下去。见状,阿市大人一脸悲伤地缓缓走向了长政大人的遗体。

滕吉郎则是跑过来焦急的对我们几个说:

木下藤吉郎都烧起来了,快走吧……

织田市请给我……最后和他道别的机会!

还没等滕吉郎把话说完,也全然不顾周围火势迅猛蔓延,阿市大人只是跪在浅井长政大人的遗体跟前,这么向我们请求着。我们也不忍阻拦她,便只好等在那里。

直到阿市大人陪在长政大人身边,做了最后的道别后才随我们逃出城外……

我想,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爱情吧!

美丽而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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