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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川

东瀛讨魔传

自金崎撤退战后过了大约半年光景,织田信长大人率领着重整过后的军队前往近江,打算与浅井、朝仓一决雌雄,于是姊川合战爆发。这是织田、德川联军和朝仓、浅井联军于元龟元年6月28日在近江国浅井郡姊川河原的一次大规模正面会战。

由于敌方大量投入灵石制造的妖怪军团,所以我们这支藤吉郎下属的“特殊部队”也被召来了前线,以我们的方式参与战斗。

我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以我们惯常的方式深入敌后,直取已化为妖魔的朝仓家勇将真柄直隆。于是我带着无明和小六,避开正面战场,绕路前往敌方本阵。

随着我们的行动开始,为了将敌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正面战场,以便掩护我们的移动,战争开始了。

织田信长让整条姊川,被朝仓、浅井的鲜血所染红吧!

信长大人一声令下,铁炮队开始齐射,骑兵部队也在柴田胜家大人的带领下开始冲击敌阵。而对面的妖怪军团也在进军,也许是从未见过这么多的“妖怪”,很多士兵冲锋出去后就停在原地犹豫不前。

柴田胜家怕什么?攻上去!

只见柴田胜家大喊一声,便一马当先地向着妖怪军队冲杀过去,身后的士兵们见状也随之冲锋。

真不愧是织田家的猛将,果然很有号召力!回头看了一眼后,我示意随行的两人也赶紧跟着我行动起来,不能因为我们而让正面战场损失太大。

由于敌方把精力都放在了正面战场上,所以我们渗透得较为容易。只要稍微分开点距离,再相互策应,杀掉那些守卫还是很容易的。剩下的就只有尽量小心一些,不能让敌人发现我们行踪。

无明等等!

正前进着,无明突然叫住我们,她爬在高处一边观察一边对我和小六说:

无明我看见一个体型巨大的妖怪带着几个人冲了出去,似乎奔着我方本阵去了!

就在我们深入敌营的同时,敌方的猛将真柄直隆貌似也有同样的想法。

结果就在我们调头准备追上去的时候,不巧被一些巡逻的守卫发现,他们吹响了号角……

无明你俩先走!

无明说着,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蜂须贺小六你俩先走才对吧,这种断后的事情应该由我这个老爷们儿来做!

小六也甩开了锁链,示意我跟无明先走。

听罢,无明突然回转身,举起镰刀指向小六。她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

无明我们楚叶矢众最痛恨妖怪,所以你俩妖怪赶紧走!

蜂须贺小六哎,算了!

小六识趣地护着我撤离,一边走还一边骂着:

蜂须贺小六这个婆娘真的不识好歹!

结果我们走出去没多远就听见无明的喊声:

无明那个河童,你可得保护好阿秀啊!要是我的好姐妹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绕不了你!

听到这里,我赶紧回头看了一眼只身阻挡敌军的无明,心里祈祷着她能平安无事归来。而小六则是笑了一下,口中念念有词:

蜂须贺小六这恶婆娘还真是口是心非呢……

为了防止真柄直隆杀入我方本阵,我俩赶紧加速跑了起来。

这个时候天上正飘着雪,姊川的水也全部冻结成冰,估计骑兵在这样的环境下会丧失很多战力吧,不赶紧结束的话一定会对我方不利。再看看远方,真柄直隆一路所向披靡,所到之处阻拦他的我方士兵皆鲜血四溅、横尸当场。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赶紧再度加快了步伐。再不追上去可就糟了!

就在这时,前方有几个人影挡在了我和小六前进的路上。不用想,为首的想必就是真柄直隆的弟弟真柄直澄,他们兄弟俩同为朝仓家有名的勇将。而另一个肯定是真柄直隆的儿子真柄隆基。

真柄直澄哈哈哈,你们以为只有你们可以想到奇袭吗?

真柄直澄举着枪对跑过来的小六和我笑道:

真柄直澄不怕告诉你,我们早就做好了防范,想必你们的那个同伴这会儿已经被干掉了吧。

听到这里,我看了一眼小六,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我作为这支“特殊部队”的队长,但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拿不定主意,特别是很怕同伴会因为我的失误而丢掉性命,这让我非常容易慌乱。而此时,我十分担心无明,害怕她会出什么事。

蜂须贺小六不要怕!他这话就是唬人用的。那个凶巴巴的婆娘怎么可能会被杂兵收拾掉?

看出了我的无助,小六转过脸来笑着安慰我。而后他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很清楚他是暗示我继续追真柄直隆,把他扔在这里。

虽然没有妖魔化的他们战斗力肯定不可能比得上妖魔化的真柄直隆,但是同为勇将,想必这个真柄直澄对付起来也并不简单,更何况这里还不止他一个敌人。这么想着,我皱着眉头对小六轻轻摇了摇头,而小六却态度坚决的示意我先走。

这时,对面的几人攻了过来,小六甩开锁链挡住了他们,并对我喊着:

蜂须贺小六快走,要以大局为重!

我这才醒过神来,小六说得没错,要是妖魔化的真柄直隆杀入我方本阵,这一仗可就完了!

没想到每次到了关键时刻,无明和小六都表现得比我可靠!我总是手足无措,完全不明白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就算是这样,他们却对我那么信任,一直支持着我。

我赶紧向前方跑去,头也不回地跑!因为我相信,我的背后可以完完全全地放心交给小六,就像他和无明都相信着我一样。这时,身边一柄枪刺了过来,我用余光看到,就在将要够到我的瞬间,枪身被锁链缠住,偏离了方向刺向了我的身后……

跑了没多久,便快要追上真柄直隆,原来他的去路被两个人挡了下来。抬眼望去,此时被妖怪部队团团围住的两个人,一个头顶鹿角头盔,身穿重甲并挂着佛珠;另一个一袭黑色夜行衣,还蒙着面。想必这两人正是德川军的猛将本多忠胜,以及伊贺忍众的头领第二代服部半藏正成。

本多忠胜半藏大人!这里就交给在下,家康大人就拜托你了!

面对数目众多妖怪的围困,本多忠胜大人居然让服部半藏大人先行离开保护主公,自己只身殿后,真不愧为猛将!而就在半藏离开之后,已然堕入魔道的真柄直隆冲了上去,一刀将围困忠胜大人的杂兵妖怪全部拦腰砍成两段。

本多忠胜沦落成鬼了吗?

本多忠胜大人展开了反击,双方打了起来。

这时,我也即将赶到,但是依然不能松懈,继续快跑前进。

秀千代阿秀,这个敌人十分强大,你要小心应对!

正跑着,一个声音从我脑海里传来,我立马反应过来,这是秀千代的声音。

阿秀秀千代?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讲话?之前也是……

我在脑海里组织起这些话来回复他。

秀千代我发现了一些事情,只不过这得之后再告诉你。现在请听我说,这个对手十分不好对付,你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重生能力,多多利用起来吧!

从秀千代的话语中,我能感觉到敌人确实分外强大。接着他又说:

秀千代你的身体里一定也记忆着之前我和他对阵的信息,所以我相信你可以顺利击败他!

阿秀好的,你放心!

眼看真柄直隆和本多忠胜大人已近在咫尺,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只好掉转头回去之前路过的一个神社……

等我再回到这里时,忠胜大人已经明显处于劣势,武器还被真柄直隆击飞。就在真柄直隆对着忠胜大人一刀劈下去的同时,我赶紧冲过去护在忠胜大人身前,并举刀接下了这次攻击。

真柄直隆因妖魔化而力气巨大,他那把被冰霜包裹起来的太刀压得我差点回不了身,还好我使足全力最终还是化解开来。

我赶紧回头示意手无寸铁的本多忠胜大人先行回避,把这里交给我。与此同时,真柄直隆被我招架而愣了一下之后,跳起来便一刀重重劈了下来,我赶忙闪到一旁。面对身形巨大的他,我决定先观察一下他的招式,再进行反击。

而真柄直隆似乎并不想让我有丝毫喘息的机会,他将太刀扛在肩上,对着我便冲刺过来,我赶忙后撤,但没想到他顺势甩开太刀就是一刀横劈。

糟了!还未站稳脚跟的我已来不及躲闪,只得硬生生架起刀来接住他这一刀,整个身体由于失去平衡坐在了冰面上,向后滑了出去。

与此同时,真柄直隆猛地挥砍一刀,一阵冲击波向我袭来。这一瞬间地快速攻击完全与他高大笨重的体型不相称,他竟是如此敏捷。我心想这么快就得死去一次了,充满了不甘……

然后,一个身影突然跳过来落在我面前护住了我。随着“喀”的一声巨响,他抱着我顺着冰面继续向后滑去,直到我们撞到了边缘的冰墙上。

我这才看清,前来为我挡下这一刀的竟是小六,没想到他那么快就赶来了。但是由于真柄直隆的力气十分巨大,想必这一下就算用他的龟壳挡下来,也一定会受些内伤吧。

蜂须贺小六美人,抱歉我来迟了!

拭去嘴角的鲜血后,小六站直了身体。我这才发现他已经伤痕累累,之前的那几个人果然不好对付。但就算是这样,他居然还能这么迅速前来营救我……

蜂须贺小六别怕,我身子骨还硬朗着呢!

小六温柔的擦了下我的两边眼角,我才发现原来我已经流出了眼泪。

这时,真柄直隆已经来到小六身后,他一记重劈砍了下来,小六赶忙回头用锁链一头的镰刀接住,并架开了这一击。这还没完,刀被架开的真柄直隆举刀不过是用了一只右手而已,他的左手一下甩开,将小六打飞出去。

接着,真柄直隆又快速将左手收回,对着我一把抓来。我还跪坐在地,完全来不及起身躲开,眼见就要被抓住,小六居然又跑回来挡在了我身前,被真柄直隆一把抓了去。而后,真柄直隆举起刀向手中的小六刺去,我还没办法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六被这一刀刺穿了身体……

鲜血从小六背后不住地往外流,并随着刀尖飞散出来许多,洒在了呆呆站在那里的我的脸上。那一刻,时间都好像变慢了一般,我只看见小六转过来对我笑了一下。

果然,我真的很差劲!

我举起手里的刀,反手过来准备刺入自己的身体。我听见两个人的喊声,一个是小六,他甚至伸出了手想要阻止我,但是此刻的他被真柄直隆攥在手里根本动弹不得。而另一边则是本多忠胜大人,他一脸惊愕与焦急,但是此刻他离我太远了,也根本不可能来得及阻止我……

刀尖刺进了我的身体,虽然很疼,但我还是对着小六微笑了一下。感谢他,对于这么差劲的队友,却不顾自己的生死前来相救!所以我必须重新来过,为了让他不再牺牲!就这样,我的身体慢慢瘫软地倒了下去,地上满是鲜血,也不知道是小六的还是我的,慢慢地意识也模糊了起来,直到我闭上了双眼……

经历了一片漆黑之后,我看到了一棵大树。这是……中阴之间?我赶紧环顾四周,我怎么会来到这里?这绝对是从未有过的经历。之前死亡之后不应是直接重置时间,去到最后参拜过的神社吗?

等等,那座桥上好像有一个人!我定睛一看,一身斗篷,顶着个斗笠,那是果心居士?他怎么也会在这里?

果心居士转过身来,红通通的双眼下,我看得出来,他的嘴角上扬,对我微微一笑,那笑脸看上去让我毛骨悚然。接着,他抬起他的右手,对我伸出食指和中指,两只手指并在一起往上一钩,我便一下又回到了黑暗之中……

再回过神来时,我正双手合十地站在神社前边。

怎么回事?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景。难道说我的复生是果心居士所为?没理由啊,他怎么会救我?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我必须赶紧过去解决掉真柄直隆!

等我再回到这里时,忠胜大人的武器依旧被真柄直隆击飞。就在真柄直隆对着忠胜大人一刀劈下去的同时,我赶紧冲过去护在忠胜大人身前,并用刀再次接下了他的攻击。只不过这次我的选择不太一样,既然他力气大,那我何不利用这一点呢?

我把刀尖往下一偏,身体同时往右边闪避。由于力气太大,真柄直隆这一刀径直劈在了地上,将冰面砍出了一道裂缝。他似乎颇为震惊,竟然用它那魔化之后血红的眼睛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而回应他的却是我略带愤怒的眼神。

我快速示意忠胜大人退到一旁,然后回过身直接向左闪避开真柄直隆左手打出的一拳,抽刀对着他右腿的腘窝就是一刀砍去,那家伙大叫一声便单膝跪地。而后,我赶紧向后退出老远,只见真柄直隆起身便原地挥着刀转了三圈,只不过这个距离他根本不可能砍得着我。

拉开距离的我,就这样原地等待着。真柄直隆见我没有任何动作,将刀扛在肩上,对着我冲将过来,我直接向着左前方闪避开来,转过身子又是一刀砍在他右腿腘窝之前的创口上。看得出来这次比刚才疼多了,他不仅一下跪在地上,还将刀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

这么大的破绽我当然不会浪费掉,我抬起刀对着真柄直隆的后颈便刺,结果由于妖魔化的他皮糙肉厚,似乎并没太深入。这时他慌忙跪在地上转身挥刀回砍回来,由于是横着砍,所以我只好再次退避开来。

这下真柄直隆可能有些生气了,他站起来就直接斩出一道冲击波。但是这种攻击都是直线的,所以我很容易便往一旁躲开了。而后他拖着刀又向我冲来,腘窝的伤居然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果然厉害!

真柄直隆跑着跑着,一根锁链缠绕在他的脖子上,随着一头的锤子旋转起来,锁链又接连缠了好几圈。但是由于他的力气太大,小六被拖了出来摔在了地上。

我“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蜂须贺小六喂喂!我好心帮你你居然笑我?

小六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抱怨道。

其实我这一笑并非只是因为他的登场方式略显滑稽,还有就是能在此地再次见到他,这让我的确很开心。然后我定了定神,不知道无明怎么样了,我们得赶紧解决掉这家伙回去救她!

看得出来,经过之前的战斗,小六确实受伤不轻,就连他的体力也明显消耗掉了许多,他根本无法控制住这个力气巨大的敌人。

我赶紧冲上前去,真柄直隆见状连忙挥刀砍过来,借着冰面足够滑,我连忙倒地滑铲着躲过去,并回过身来对着他的左腿腘窝砍去。这下真柄直隆跪下的瞬间,被小六狠狠一拉,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我连忙起身冲过去对着真柄直隆的右臂肘窝狠狠一刀刺下,他疼得一边大叫一边用左手伸过来护住伤口,刀也掉在了一旁。我连忙将他的刀踢向一边,踩在他的左臂上,高举着刀对着他的脖子刺下去。

但是,这一击并未成功,真柄直隆的左手很容易地将我甩了出去,我在地上滚了一圈后连忙蹲起来。只见他一把抓着锁链将小六拉过去,右手抬起来像是要抓住小六。想到之前小六“死去”的画面,我赶忙冲过去飞身踢开他的右手,并站起身来砍向他的左手,帮助小六脱身。

蜂须贺小六哎呀大意了!

小六逃出来后气喘吁吁地说:

蜂须贺小六还好美人救了我,谢啦!

这时,真柄直隆坐了起来,一把扯断了缠在脖子上的锁链,这让小六心痛不已。好了,这下小六也没了武器,我赶紧示意他退到忠胜大人那边。虽然很不甘心,但是满身是伤的小六依然很听我话,乖乖退出战斗。

好了,这下只有我和手无寸铁的真柄直隆了。虽然使了不少手段有点对不起他,但我毕竟是个妖怪,并且我还有不得不取胜的理由,我不想再因为自己的失误害死信任我的队友。所以无论如何,这次我必须干掉他!

我将拿刀的右手往后一甩便提着刀冲了过去,真柄直隆没了武器,只好抱拳抵挡。我来到他的面前,并没直接砍上去,因为刚才刺他后颈就发现他的皮肤很难刺穿,所以我直接停在他的面前,什么也没做。

真柄直隆不解地缓缓放下双手,他肯定没想明白我到底要做什么。就在他缓慢放下手的一瞬间,我举刀便砍,这一刀直接在他的前胸留下一道伤口。然后我接连又砍了几刀,他赶忙交叉举起双手护住头部和躯干,在我砍过几刀后,他抬腿一脚蹬出来。

我直接放低身子,侧身闪开,并对着他另一条腿膝盖上一点砍出。他差点没站稳,赶忙收回腿来支撑住身体,而后我在他的侧面对着腰部狠狠地刺过去,他一边大叫着一边举拳侧着打过来。我放开刀柄顺势躲到了他的身后,并拔出背后大太刀对着他的左腿腘窝再来一刀,而后快速反转刀身,给他右腿腘窝也来了一刀,这下他倒是很配合地直接双膝跪地。

紧接着,我解放了妖力,抬起刀来对着真柄直隆后颈创口再次刺入,这一下可比之前有效多了。很明显,此时的真柄直隆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他只顾摇头晃脑,胡乱甩着两只手,整个身体也不停的颤抖着。

好的,最后一击!胜券在握的我,左手按着刀柄,右手直接用手肘对着刀柄底端猛击上去。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旁边轻轻落地,挥舞着镰刀从真柄直隆的前方劈过来,刃锋刺穿了他的脖子。

真柄直隆双手重重地垂下去贴在地面,随着脑袋倒向一边,身体也瘫软了。虽然他依旧跪在那里,但是看上去的确已经死了。

而这边,看到无明平安无事,我高兴地跳起来,双眼含着泪水一把抱住了她。而无明对于我的拥抱,只是微笑地站在那里。远远地忠胜大人和小六也在那边喝彩……

姊川合战,终以浅井、朝仓联军败北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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