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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请忘了我

伤离别,穷极一生,终不负

Chapter20. 请忘了我

“你是谁... ...”

“奴家是谁,将军不知道吗?”

“... ...祎儿”

“奴家是雪澜祎,将军,一定要记得!”

冰蓝色的眸子倏然睁开,洛枭翻身跃起,身上薄如蝉翼的寝衣已经被冷汗浸湿。浓密纤长的睫羽微垂,瞳孔被笼罩在浅浅的阴影中。

又做梦了,他烦闷地捏了捏眉心,自从她在众人面前那样坦然的表明身份之后,他的梦里就总是重复这个场景。少时,梅坞旁,尚且童稚的他们吟诗作赋赏景绘画,虽然彼时各自的境遇都不怎么样,但是至少,他们对彼此还坦诚以待。

不过,她真的那般天真过吗?还是... ...从一开始,她就在伪装?据他所知,九幽的圣女曾凭借一己之力将周边各国或真或假的居心不良的进攻全都挡了回去,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心绪又开始翻腾,洛枭按了按太阳穴,告诉自己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反正现在那个女子已经被他囚禁在寰忘园里了,每天服用那么大剂量的药,基本的活动能力都被大幅削弱,哪里来的余力逃出来捣乱!

诚然,他喜欢祎儿,但是,寰忘园中的那个在寒烟严密看守下还能逃出来的女人,他可不相信是雪澜祎。

“洛枭哥哥,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你的身体受得了吗?”雪凝烟撩开帅帐的帐门,刚好看到只穿了一身单薄寝衣的洛枭,她急忙放下手中端着的热气腾腾的装着药膳的瓷盅,拿过榻边的锦袍为他披上。她的披风上还有星星点点的未化的雪片,如墨染的长发微湿,脂粉未施的容貌清丽出尘。

洛枭抬手轻轻为她拂去肩头的雪,“烟儿,你说,你这个庶出姐姐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呢?”

“姐姐?我姐姐怎么了?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她了,她又给洛枭哥哥惹麻烦了?”雪凝烟疑惑地看着他,“洛枭哥哥,先将这药喝掉吧,我姐姐一贯是喜欢独来独往的性子,或许只是跑去周边哪座小镇玩去了。”

洛枭探究似的盯着她,忽然温柔地笑了。

雪凝烟也歪头看着他笑,目光纯粹清澈,天真单纯。洛枭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不担心她,我是害怕你为她担心。”

“烟儿才不担心呢,姐姐自由惯了,就连父亲的管教有时也是不听的,而且姐姐从小就比一般人聪明机灵,能自保的!”雪凝烟的眼神中划过一丝讥嘲,但只是一瞬,就又恢复成了平静,当然,洛枭并没有错过她这一瞬撕裂的伪装,目光越发幽深。

雪家,果然没有一个简单的人啊... ...

但是细想也是意料之中,毕竟,世家大族的嫡系子女,将来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雪凝烟又这么小年纪就掌握了寒烟这样的庞大势力,是一个天真的小孩才不正常。

好在,她虽然不是普通女子,至少比雪澜祎这种连真正实力都摸不清楚的容易掌控。

这个天下,必须是他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得到!

寰忘园,寝殿。

牑窗大开,冷意彻骨的风将幕帘帷帐刮得呼啦作响,院子里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松软洁白,柔和了棱角分明的石砖地面。

“姑娘,快喝口热茶吧,天这么冷,小心得了风寒。”唐司礼提着一个小巧的食盒推门进来,看到雪澜祎正对着窗子坐着,急忙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瞥见她手中的衣裙已经做了大半,针脚细密绣工精美,一看就是用足了心的。

滚烫的温度透过瓷盏传递到唐司礼的手上,没多久,指尖已经泛红,“姑娘这么认真地缝制,这裙子是做给谁的?”终究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她小心地开口问道。

没有回答。

唐司礼盯着她看了半晌,终于摇摇头,放下茶盏,将食盒里还温热的点心留在小桌上,离开了。

窗边的风铃轻响,她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将门窗都关好锁死,然后掀开了床上厚厚的被褥。藏在枕头下的暗格被小心地打开,其中赫然是一封不短的书信。

“终于,要选择烟儿了吗... ...”她喃喃道。

莫名有解脱之感,许是真正放下的释然。

这样很好。我本也无法陪你到老,烟儿背后有雪家和季家的势力,手中又有寒烟可以供你差遣,有她助力,你征服天下就算不是探囊取物,也容易了不少。

而我... ...除了有先九幽圣女的名头给你平添负累顶着雪家庶出女儿的身份扰乱军心,还有什么?一无所有!

你的麻烦,真的已经足够多了,没必要再加上我这一个。

我只要,能看着你站到那个俾睨天下的位置上,看着你玄袍加身受万民景仰,足矣!

先前去军营闹事时,我尚想着让你恨我,这样你至少会记得我,现今,我却希望你能彻底将我忘了,也一并忘掉我们少不经事的过往,毫无负担地走向光明。我欠你的,穷极一生恐怕也还不清了,自是我理亏,便籍由烟儿和她掌握的寒烟来补偿吧。

九幽皇都,黄金屋。

“公子难得赏光,今日要吃点什么?小店最近新推出了冬季暖身的甜品,还有梅花茶,公子要不要尝尝?”城墨还没有踏进店面,店小二就热情的迎上来,一边引他前往二楼的雅座,一边向他推荐着他们时兴的甜品。

城墨赏了他一枚金稞子,淡淡道:“那就要你说的那个冬季甜品吧,再来一壶雨前龙井。”

“得嘞!”店小二欢快地离开了雅座。

城墨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思绪飘到了几天前。倾音宫里,她的书房中,那块古旧的锦帛,上面熟悉的笔迹和陌生的内容,一切都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不同以往,少时做的噩梦,都有醒来的时候;但是现在他正在经历的这场梦,恐怕不会醒了。

完成了献祭之后,她毅然选择离开,而不是留下来,为什么?城墨一直想不通。为了他?说不通啊,如果是为了他,又何必跑去军营刺激他... ...为了她自己?更不可能,神格跌堕之后,她就像脆弱的瓷器,一碰即碎,随时可能消逝,没理由冒险。

难不成,是为了逼他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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