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到家之后也没见到爹爹娘亲,因为翩哲发话了“柏儿需要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
翩玳嘟囔了一句“娘亲的伤不是好了吗?”
苏媗接了一句“哎呀!就不能是爹爹心疼娘亲啊!再说了,娘亲这次的伤都见了血,可不就是要多养几日,要不以后落下病根了怎么办?”
怅绾打了个哈欠“既然爹爹不让我们见娘亲,那我就先回去了。我要先去睡觉,困得不行了。”
怅绾一觉睡到了大天明,她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还叫泽儿备下了安神汤结果也没用到,倒是一夜无梦。由于之前一夜没睡她是连着早膳时间一起睡的。
此时此刻的翩哲和宛柏娴胁迫自己的三个儿子,带着他们去了南郊。
“大哥,怎么办啊?爹爹娘亲万一一会儿问起绾绾昨日的行径我们该怎么说啊!”翩珹没有回答三弟的问题,他自己也在思考要不要告诉爹娘实情。如果不说,就冲他二老那精明劲儿能瞒多久;如果说,他是真怕爹娘会受不住。毕竟那些事昨日柔儿和自己说的时候他都有些眼前发黑,不敢相信。
翩玮和姚清和也凑到大哥的马车里,商量对策。
钟离柔看了一眼爹爹娘亲的马车,轻咬嘴唇,做了一个决定“说吧!如果我们不说那就只剩爹爹娘亲自己去查了,底下那些人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咱们自己说好歹还能瞒一些,要是二老自己查可就什么都瞒不了了。”
翩玮摇摇头“不行,爹娘太精明,我们根本就瞒不住。还有,毕竟爹娘不知道的实情不多,咱们瞒来瞒去的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到时候还是会露馅儿。”、
“那就照实了说!”苏媗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也只知道自己失言,如果能照实了说他们就不会这么烦恼了。“要不找个婆子同爹娘说娉儿要祖母,哭闹不止?总之先把今日混过去,我们再从长计议。”
姚清和开口“不行啊!没用的,娘亲是疼娉儿,但是你别忘了,让娘亲受伤的长公主爹爹会放过吗?不会的,爹爹不会改变今日去南郊的心思,而娘亲又一心想知道昨日绾绾的态度,所以今天他们二老是去定了这南郊的。”
翩珹头疼不已“玳儿呢?你怎么说?”
“大哥,我倒是觉得让爹娘知道了也好。这娘亲和爹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我们都知道他们很害怕绾绾会反水,会同意和皇上回去,即使绾绾多次表示自己的态度爹娘依旧放心不下。那让他们知晓绾绾的经历,从而让他们放心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不是吗?”
翩玳反其道而行,说出了一个大家都没有想到的理由。宛柏娴和翩哲两人的担心他们从未向几个孩子吐露过,但是这几个却是将爹娘的脾气摸了个透透的。作父母的总是对儿女牵肠挂肚的,生怕孩子受一点点委屈。
翩珹揉了揉眉心“你这算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微微叹了一口气“那就说吧!只是说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方式措辞,别再激着二老了。如果可以,老子真他娘的想做了那个混蛋!”
钟离柔拽了拽翩珹的袖子,什么话都敢说。也不顾及着马车里还有清和她们。
几个人走进那处院子之后,迎面就撞上了王氏。她还在舂米,陈玉虽然来了只一个晚上,但是很明显王氏的苦楚减轻了不少,起码她能安稳的睡一个整觉了。
在她看见翩哲一行人的时候先是愣怔,然后冲向翩哲。吓得翩哲以为她要对柏娴做什么,一把就将柏儿扯到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体将柏儿挡了个严严实实的。就是这么一扯,让王氏生生停住了脚步。
原来他以为自己是要伤害宛柏娴,可是她哪里敢啊!堂堂长公主刺了宛柏娴一刀就被打成那样了,她如今还怎么敢和宛柏娴对着干。刚刚只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就想看看记忆里那个对除了宛柏娴外的所有女子无情的翩哲。王氏自嘲着慢慢后退,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继续自己的活儿。她不敢造次,因为翩珹他们还在,她知道自己但凡对宛柏娴有一点点不敬,她那三个儿子就敢惩罚自己。
命运果然不公,所有好的都是宛柏娴的。好的家世、好的夫君、好的子女、好的婆家,她宛柏娴的人生就像是得了命运偏爱一样。争来斗去自己居然是还没开始就输的一败涂地。
宛柏娴看见那个独臂的女人用一只手舂米但毫不费力的样子的时候,哆嗦了一下身子。她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这些年这个女人过的怎么样,她从未插手过,因为她知道这是儿女在为自己出气。有些时候孩子们做事她作为一个母亲也不该插手太多。
翩哲转过去一脸关切“怎么了?冷了?”他感受到了柏娴的那一哆嗦。
宛柏娴摇摇头“没有,不冷,先干正事吧!”
几个人往院子里面走去,走过王氏的时候宛柏娴停下步子往那头看了过去。她不觉得孩子们这样是残忍是丧心病狂,如果是她自己动手怕是她会做的更多。她不同情王氏,只是心下忍不住的想,如果王氏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她还会做那些事吗?
翩哲握着媳妇儿的手紧了紧,语气极轻道“即使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她也会做这些的,因为她贪恋名利,她的家族更是想将翩家拖垮。
宛柏娴撇了翩哲一眼,自己想什么他都知道,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真不好,不过回过头来想一想她不也是将他看的透透的嘛!这样一想倒是平衡了不少。
孟婆听到动静就从里屋出来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当然她骂的是陈玉。
“您,您是姑娘的娘亲?是翩夫人?”
宛柏娴被来人这么一问有点发懵,宛柏娴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人啊。
不等宛柏娴开口,孟婆又道“姑娘的模样还真是像您,不过您比姑娘好看,也比姑娘有气质,还有一些姑娘没有的”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在思索那个词“对,是温柔,您骨子里可比姑娘温柔多了。”
宛柏娴怎么说也比女儿多经了二十年的人生,这种岁月打磨过的痕迹是怅绾没有的,更何况她的一生夫疼子孝的也算美满,所以整个人有些其他夫人没有的温柔和自信,这是她宛柏娴独有的气质。
“您之前还说绾绾是您见过最好看的姑娘呢!”翩玮打趣着。
孟婆白了翩玮一眼“哎呀!那之前不是没见过夫人嘛!果然美貌是可以传承的。”
翩珹见娘亲看向自己,问孟婆的眼神,开口“爹爹娘亲,这就是我们之前总提起的孟婆。之前只听绾绾一人的,现在好很多了。”
宛柏娴点点头“孟婆,这些年有劳了。”她说的是王氏的事,她也明白绾儿的意思,女儿不想自己脏了手,所以将人送来了南郊。
“夫人客气了,这些是我该做的。”孟婆可能是因为怅绾的原因,对宛柏娴是说不尽的好感。
几人寒暄了一会儿,翩哲就开始办正事了。
“孟婆,待我们去看看昨日绾儿送来的人吧!”
他和柏儿给长公主备了一份大礼,一份直接将她送进地狱的大礼。
说实话,两个人看见这样的长公主的时候震惊了好一会儿,这就是绾儿的杰作?
翩哲拉着柏娴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他怕柏娴会害怕,还问她要不要先出去,被柏娴拒绝了。
“原本你是君我们为臣,我们不能对你如何。可是你一次又一次的试探我的底线,那你就多少有点看不起我了。我这人一向自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看不起我,可惜!你偏偏朝着枪口就撞上来了,那你说我是不是得告诉你我很生气,非常生气!”
翩哲远比怅绾他们斯文的多,没有动手,只是动动嘴。再说了,就是他想动手也没有机会,因为就没地儿下手。
长公主抬头眼睛微微睁开看了眼翩哲,又把眼睛闭上。她就知道翩哲是不会放过她的,谁让她自己动了宛柏娴呢!
宛柏娴不愿意白费时间,冲着外头的彼葶喊了一句“将人带上来。”
随后就有人将驸马押了上来,长公主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除了驸马还有一个姑娘,不过她不认识。
“翩哲,你动他做什么?我已经在这里了,你们翩家要杀要剐我都认,但你们抓我夫君做什么?”驸马被抓,那她的孩子呢?是不是也遭了毒手了?她已经不再对顾衍有任何期许了,因为她知道自己那个薄情寡性的弟弟不可能在为自己做任何事了。如今她什么都不求,她只要自己的夫君和孩子好好的。
翩哲看了看驸马,满脸嘲讽“你这么替他考虑,可是你知道你的夫君都做了些什么吗?你知道他旁边这个女子是谁吗?你说你也是堂堂长公主,为人跋扈刁蛮的,怎么就被自己的枕边人耍的团团转的。”
长公主开始打量那个女子和驸马。两个人皆是衣冠不整,头发都有点乱,那姑娘的嘴唇还略微红肿。这是发生了什么她一清二楚,不过她不能承认“你们以为你们随便找个人,制造一些现象,就能哄瞒我了?你们也太天真了!”
怎么可能呢!驸马一向惯着自己,什么都由着她的性子来,他那么爱自己,他怎么可能会背叛自己呢!
宛柏娴接了夫君的话“她是花满楼的人,从你们来姑苏的第二天起,你夫君就天天光顾花满楼。你自家后院都着火了,你为什么还有心思管别人的事呢?”
花满楼,整个鄞朝最有名的青楼。那里的掌柜和翩珹几个人都是至交。所以,从驸马一只脚踏进花满楼的时候翩家的人就知道了,从前不说只是因为他们觉得皇家的脸面不能从自家这里丢了,也就采取事不关己的态度。
可惜的是长公主动了宛柏娴,也就是说她动了翩哲的命,那翩哲还能忍?笑话!不把你推进十八层地狱这事儿就不算完。
“那要不我们试一试?”翩哲冲着长公主问了一句,而后又转向驸马“你自己选,这两个女人只能活一个,你让谁活?”
驸马整个人都不太好,那样子看着就像是亏损了内里,萎靡不振的。
此时却是紧紧护着身旁的女人“我要她,至于长公主随便你们。”
短短几个字却是要了长公主的命,她不敢相信这是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男人,不敢相信这是和自己相敬如宾的男人。
抖着发紫的嘴唇“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驸马也急了“再说十遍又怎样!我说我要她,老子不要你了,听懂了吗?”
“你怎么敢?”
“老子为什么不敢?你我成亲这些年你拿我当过你的男人吗?在你眼里我就是你的附庸,卑贱低下。我早就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你,不要插手皇上的事。可你听吗?你不听,五年前你将整个长公主府拖下水,而后我的整个家族为你的任性买单,到今天你终于把自己玩儿死了,我为什么还要要你?”
驸马的控诉让长公主如雷贯耳,她不曾觉得驸马会对自己有那么多的微词,她只觉得自己是长公主,她说什么驸马都得受着。
这种感觉让她生不如死,比之昨天翩怅绾带给自己肉体上的疼痛,这心里的打击才是毁灭性的。
“我终于明白一向落落大方,心慈手善的翩怅绾为什么发起狠来那么恐怖了,因为你们就很恐怖。比起你们,她翩怅绾还真是道行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