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只要自己做的事情影响不到别人,别人就不会对此有任何感受吗?”
——薛措
眼前的路十分漫长,明亮的同时给人带来的寒冷却丝毫不减,而这股冷意的来源并不是身边的这个人。
继续又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耳边渐渐传来一阵噪杂的人声,黑衣男子也慢慢停了脚步。
“他们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一点。”
“……”
黑衣男子停在原地,偏过身示意朝为暮继续往前走,朝为暮淡淡瞥过,不想再和他有过多的纠缠。
叶忍冬,“姐姐到底去了哪……怎么这么久也没有追上我们?”
薛措,“放心吧,这里所有人都可能出不去,只有她不可能。”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
叶忍冬回眸瞥见朝为暮,“……姐姐?”
朝为暮走到她身边,“嗯。”
薛措,“去哪了?”
“不必知道。”
“……行,没事就好。”
“你们呢?这一路上怎么样?”
薛措捂了捂手臂上的伤口,“有几分凶险,失了几个人。”
朝为暮大致扫了一眼还在场的几个人,身上的伤口大多又都添了几道,看来他们的路的确不好走。
叶忍冬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开口,“我们在这里困了好久了……”
“怎么?”
她指了指中央的案桌,“我和薛措找了这里所有的地方,只有这一个机关,还有两杯酒。”
“……”
“而桌面上刻着,如果要启动这个机关,只能喝下这两杯酒的其中一杯。”
朝为暮眸色一暗,没有人注意到朝为暮眸中那一闪而过的落寞。
是我看错你了吗?
叶忍冬?
她思索了一会,接过叶忍冬的话道,“而这两杯酒,一杯有毒,一杯无毒。”
薛措,“……是,所以我们才被困了这么久。”
叶忍冬,“会不会有其他什么的办法?一定要喝这酒吗?”
朝为暮摇头,“以祭忧教的风格,怕是没有。”
叶忍冬,“所以……”
这就是你们等我来的原因吗?
朝为暮微微一笑,“我来喝。”
叶忍冬,“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打碎一杯不就好了吗?”
朝为暮径直走到桌前,“……祭忧教最讨厌欺骗。”
她也是。
她低头打量着面前的两杯酒,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区别。
二选一……她赌的对么?
朝为暮抬手拿起了左边的酒杯。
薛措抓住她的手臂,“你有把握吗?”
“……实话,没有。”
“那你还……”
“反正喝这杯酒的人是我,无论我选对与否,都与你们没有关系,放手吧。”
“你一直都这样吗?”
“什么?”
“觉得只要自己做的事情影响不到别人,别人就不会对此有任何感受吗?”
朝为暮眼神瞥了一眼叶忍冬,叶忍冬低着头,没有看她。
“……放手。”
“……”
薛措手上的劲越来越小,看着朝为暮的眼神中倒是凶意不减,朝为暮趁着机会一把将他的手甩开。
“……”
赌一把。
一块石头将朝为暮手中的酒杯直接击碎!
她不顾手上被碎片划出的伤口,偏头死死盯着石子飞来的方向……
黑衣男子移开目光,“……”
果然是他,他肯定知道什么。
不过这样一来,她可就只有一条路可选了——她将目光移至右边的那盏酒上。
朝为暮再次瞪了他一眼,“……”
他倚在墙边,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微微抬起的下巴怎么看都是“请”的意思。
……疯子。
朝为暮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她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闭着眼独自感受着味蕾上的冲击。
才刚入口,一股辛辣就肆虐着她的整个头腔,她咬着牙咽了下去,回味竟如此苦涩。
她剧烈咳嗽,“咳……咳咳……”
叶忍冬顺着她的背,“怎么样……”
朝为暮摆手,“没事,呛着了。”
但她还未直起身子,似乎有一双满是寒冷的眼睛在暗处盯着她……就像是,初醒的蛇看见久违的猎物,一样冰冷可怕。
朝为暮睨了一眼黑衣男子,他虽然在看她,但并未感受到多大的情绪波动。
可这种眼神的主人不是他……那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