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

【润玉&锦觅】玉兮终古（三十一）

【新加的人物，大家各种天马行空的猜啊，什么脑洞都出来了哈哈哈】

……………………………………

“若淮长老，谁人不知天后娘娘乃是水神，是你们水族的首领，你这话虽然有几分道理，但是避重就轻袒护于她，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左边一个仙长插了句话，虽说这话实在有些阴阳怪气，却还是解了锦觅心中疑惑。若淮？水族的大长老？从前水神爹爹身边的副手么？她看着这道风姿绰约的人影，心中登时松快了些。虽然水神爹爹和临秀姨都不在了，但是她还有族人在世，孤苦无依的感觉便也渐淡了不少，只是……她总以为顶着大长老这样一个名分的仙长不论是男是女，必定是个威严肃穆、老成持重的人物，可这位……

“张天师，既知道娘娘是我们水族的人了还有胆在我面前废话？你看看太白真人还有多说一句么？老货，再多说一个字，我便把你的胡子全拔了。”若淮冷笑一声，狭长的凤眼有意无意地落在张天师那柔顺亮丽的长髯上。

太白真人浑身一颤，心里直念三清道祖元始天尊，这姑奶奶可别盯上自己了。而方才插话的张天师则赶紧抚了一把自己精心打理过的胡须，瞪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锦觅略低了头，掩去了眼里的惊讶之色，这位长老生的艳光四射，脾气又如此飞扬，哪里像是水族，到像是颗爆碳，看这满座文武竟再没有一人发声，看来只怕还是个颇有威望说一不二的主。

“陛下，臣一时失态了，万望恕罪。”若淮却向润玉拱手告罪，言语一改方才的放浪形骸。

润玉摆摆手以示无妨，“觅儿久居中宫，许久不曾回洛湘府，待散朝后，若淮长老可留一留，叙叙家常。”

若淮俯首应下，眼中却闪过一道精光。天家，哪有什么家常。

………………………………………………

“这便是你今日带我来上朝会的目的吗？让我搭上水族的大长老？”

散了朝，润玉要在七政殿见若淮，锦觅趁机小声问他。

润玉看了她一眼，既不肯定亦不否认。“若淮此人对你父亲很是忠心，对你却未必，你若是想要掌控洛湘府，可要动点脑筋了。”

“对我却未必？这是什么道理？我和爹爹一脉相承，她会对我不利吗？”锦觅有些不解，方才在大殿上，她还为自己说话来着。

“你见了便知我所言不虚，至于个中情由，你自己去想。不过有件事我倒是可以提点你，这位大长老跟着你父亲那么多年，实在是……痴心一片。”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锦觅一眼。

锦觅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啊”的一声停住了步子，“原来……原来是……翻版的邝露啊？”

润玉立时圆了眼睛，有些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她从不曾在润玉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看似有些凶悍，却会让人联想起人间说的纸老虎，一捅就破。从前他是夜神的时候，总是带着淡然的微笑，虽不见一丝愁容，眉目间却总让她觉得寂寥。后来成了天帝，要么冷硬要么虚伪要么暴虐，现在的这副样子，不知怎么，竟让锦觅觉得有几分活泼的味道在了。

她喜欢这样没了桎梏的真性情。

是以她顶着这样严厉的目光，竟然忍不住弯了嘴角，甚至故意转过头去，装模作样地看风景。

七政殿内，若淮果然没有显出对锦觅十分亲近的意思，甚至连行礼，也不过做了做样子。好在润玉提前说了，她心里便有了底，便也只是退了一步，脸上带着几分亲善又不失陌生的礼貌微笑，点了点头。

“陛下如今倒是肯放娘娘来见我们娘家人了？”若淮似笑非笑地看着润玉，神色是恭敬的，语气却听着并不是那么回事。“水族的一应事务，娘娘既然还是水神，便该由娘娘定夺的，我身为长老，自然会像辅佐先水神洛霖那样辅佐天后。陛下对娘娘未免太溺爱了，明明天界事务缠身，还要亲自处理我们洛湘府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若不是有臣劝着，这洛湘府只怕要成了整个天界的笑话了。哪有让县官去做那现管的道理，陛下您说，是不是？”

润玉笑道：“觅儿年幼，又与爹爹离散多年，好不容易父女相认，没多久又陡生波折，她心里难过，我也不愿让她强忍伤心去处理这些事情，只好辛苦长老。

“长老莫怪，是我身子不爽利，陛下才帮我代劳的。”锦觅歉声道，“原本这许多事情，润玉都悉心指导我，我原本该亲力亲为的，谁知后来验出有孕，不多时又……”她眼中闪过一丝伤痛，润玉脸上的笑容也有一瞬的僵硬。

若淮见此情形也有些不自然起来，她原本是疑心润玉企图染指水族权柄，是以故意挤兑他，没想到竟然引出帝后的伤心事来。锦觅虽是洛霖独女，但她却不曾有什么爱屋及乌的感受，对她丧子之痛虽然也有些惋惜，却并不十分挂心。如今自己开了这话头，看见她一个半大的少女站在面前，先后经历丧父丧子，哪怕她顶着那张不大讨喜的面孔，心里对她的怜惜还是重了几分。

“娘娘……臣有罪，不该引起娘娘的伤心事。”

锦觅轻叹了一声，“长老哪里话，今日请长老留步，便是为了能当面向长老道谢，另外，因为我身处中宫多有不便，还要多多辛苦长老代为处理水族事宜。”

“爹爹是为了保护我，才会被歹人所害，长老放心，虽然我法力低微，但必定也会拼尽全力护我水族周全。锦觅也知道自己不善处理族中事务，绝不会不懂装懂强行插手，大小事宜长老斟酌即可，若我能帮得上便尽管找我。”

“天后……”若淮怔怔地看着她，明明长得极像先花神梓芬，她却还是从这张脸上找到了一点熟悉的痕迹，洛霖，那个她一直仰望、一直留恋的，待她如同亲妹一般的兄长，对她百般信任的上官。

是天意如此吗？眼前这个女子，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把整个水族交托在自己手里，比她父亲当年还要放任。

想起洛霖的惨死，若淮魅惑的凤眼内闪过一道厉色，“敢问天后娘娘，先水神的仇，我们水族跟荼姚母子的怨，娘娘打算如何处置？”

锦觅后心霎时出了一层冷汗。

在旭凤废除半身修为的时候，她以为此事可以算是揭过了。可是如今，一个她初见面的陌生亲人站在她面前，质问她杀父之仇打算如何了结，她突然没了勇气说自己已经大仇得报。

罪魁祸首还活的好好的，算什么大仇得报！

她看着若淮清凌凌的一双眼睛，哑口无言。

“大长老，莫不是忘了本座许下的上神之誓？废天后荼姚，魔尊旭凤，如今都已被本座剪除了。”润玉清冷的声音响起，一点点不耐烦的意味让若淮心中一凛。

“本座知道你迁怒鸟族，可是如今鸟族的族长已然不是穗禾，而是隐雀，你若觉得不解气，只管盯着他，若他稍有行差踏错，便去结果了他，本座也不会怪你，如何？”

“陛下言重了，臣不敢。”若淮连忙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