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南朔推门而入,“如兰是公主的人。”
“如兰是谁?”
“青崖姑娘身边伺候的丫鬟。”
南千曜的眉拧了起来。他不过随便找个人伺候她,竟是将公主的眼线送到了她身边。“那个丫鬟,都做了些什么?”
“她在监视青崖姑娘的行动,并向外送信。”
“既然这样,”南千曜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哪儿来的,把她送回哪儿去。彻查府中。”
“是。”南朔正要退下,脚步一顿,“那青崖姑娘那边?”
“需要我教你?”南千曜睨了他一眼。
南朔被南千曜的态度弄得一愣,只好退下,同时心中暗暗琢磨怎么处理这件事。
“慢着。”南千曜叫住他,“给她安排几个粗使丫鬟便可。”以她那欢脱的性子,估计是用不上贴身丫鬟的。
青崖看着面前站开了的一排人,一时间有些被吓住。“这是做什么?”
“这是主子吩咐给您安排的丫鬟。”南朔恭敬答道。
“我有如兰就够了……”
“如兰回老家了。”这是南朔琢磨了许久想出的最妥当的说法。
青崖一听,倒也没放在心上,就又跑去河边玩去了。南朔松了一口气。他就怕她追问如兰的事。
“姑娘,公主来了。”一个丫鬟对青崖恭敬道。
青崖放开手中的莲蓬,一转头,就见到风天乐站在不远处。“你来做什么?”想起上次的遭遇,青崖满肚子都是火。但这次她在地面上,那个女人要是再想对她怎样,她一定狠狠地收拾她。
“你叫青崖对吧?”风天乐并未在意青崖的态度,双手安放于腰际,俨然一个大家闺秀,“本宫是来给你道歉的。上次是本宫不对。我们进屋说话好不好?”
“嗯。”青崖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风天乐这个态度,让她心中有火也无处发泄。她倒是宁愿和她打上一架。她不喜欢风天乐,很不喜欢。这已经是她表现 出的最好的态度了。
“主子,”南朔犹豫几番,终是开了口,“公主又去找青崖姑娘了。”
“为何无人通报?”南千曜整理衣襟的手顿住。
“她拿了皇上御赐的金牌……”
“嗯。走吧。”南千曜淡淡应声,往外走去。
南朔本奇怪南千曜的态度,但见他脚步一顿,往依水阁而去,心中明了。他微启唇,又立即合上,什么也没说。主子的事,他还是不要干涉的好。
“之前的事很抱歉,请喝下这杯茶吧。”风天乐端起桌上的茶杯,往青崖跟前送去。
“我不喝。”青崖微别过脸,“你该说的都说了,走吧。”原不原谅她是一回事,她不喜欢她,才不要喝她递的茶。再说,她本就不喜喝茶,不过是带点苦味又带点香味的白水罢了。
“你喝吧。”风天乐又将茶杯往前送了送,“你不喝就表示你不肯原谅本宫,你不原谅本宫,本宫就不走。”
风天乐的语音随着燥热的气流一同送进耳, 青崖心中一阵烦躁。这个女人真的很讨厌。“好吧好吧,我喝。”她紧闭的眉头松上几分,伸了一只手要去接茶。
“哎呀!”在青崖的手触到茶杯之前,风天乐惊叫一声,手中的茶杯翻飞出去,茶水尽数泼洒于青崖的胸前。“真是对不起,本宫手滑了。你衣服都湿了,快换下来吧。”她伸手就去解青崖的衣服。
青崖什么都还未能反应过来,风天乐已经扒开了她的衣服。
“这是什么?”风天乐从青崖怀中抽出符纸,拈在指尖,手指用力,符纸便裂为了两半。“哎呀,真不好意思。”她的手松开,眼中笑意翻涌。她还当南千曜给了她什么,竟是一张鬼画桃符,那般丑的东西,脏了她的眼,她更要毁掉了。
破碎的符纸兜着风,醉熏地贴到地上,再也无法爬起。那撕裂的痕迹一直延伸,延伸进无尽的黑暗裂口。
青崖赶紧蹲下,将符纸捧到手中,透过那苍白的厚度,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那痛苦的呻吟与剧烈的颤抖。她的眼泪开始蓄了起来。符纸碎了。她心中有什么一点一点地崩塌。想到师父,再看着这两手残败,她的呼吸陷入一片无际黑暗。她好像被黑暗吞噬,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你滚!我再也不要看见你!”她的手指僵硬地屈着,最终没能握成拳。她怕捏坏了符纸。
南千曜被青崖的吼声引了进来。他将门推开,目光直直的撞上那小小的一团。看着她手上的东西,他已然明了一切。“南朔,送客。”他沉声道,行至青崖旁。
“公主,请。”南朔单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风天乐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一个下人,竟也敢对她如此无礼。但这是南千曜的贴身侍从,她又无可奈何。不理会南朔,她的目光直接映到那丰毅的男人身上。“南将军,我……”
“滚!”南千曜低喝一声,始终未曾看过风天乐一眼。
风天乐眸中盈盈荡漾的波光汇聚起来,顺着眼眶滚落而去。她转身跑出房门,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愤恨。他竟然叫她滚。以前他尽管疏离她,但至少也是恭敬有加的,她以为,只要她降下身段,假以时日,定能捂化他这块冰。可他竟然为了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女人而对她恶语相向。她堂堂一国公主难道还比不得一个贱婢吗!
见风天乐跑远,南朔很是自觉地退了出去,轻轻将房门带上。
明明青崖是完好地蹲在那儿,可南千曜看着,却觉她像一个破碎的娃娃——比那符纸更破碎。“起来。”他伸出一只手抓住青崖的手臂,将她整个身子提起来,声调放得极为轻柔。
“你说,我要是把它粘上,还能用吗?”青崖的头缓缓地转过来,望向南千曜的眸子中漾满了期翼而脆弱的光。她向南千曜发问,不过是想寻一个安慰,哪怕他骗骗她也好。
南千曜移开目光,不忍去看她眸中盈盈的光。“就那么重要吗?”他低声问。
“这是师父给的……”青崖的手指一点一点收紧。她弄坏了师父给的东西。而且,她还得靠这个回去呢。
“你想回去之时,我会送你回去。”南千曜将青崖手中的符纸抽走,也不顾她的反应,“去换衣服,带你出去走一走。”
听见南千曜这话,青崖的心情稍微有了些好转,但转念想到若是哪天让南千曜送她回去,他和师父兴许会碰着。也不知怎的,她不希望这两人遇到一块儿,有一种直觉告诉她,师父不会喜欢南千曜,南千曜也不会喜欢师父。但又想到可以出去玩上一玩,还是和南千曜一起,她又将那些胡思乱想都抛开了去。
风天乐径直跑回皇宫,就去到惜夏那儿哭诉。惜夏好不容易哄好了风天乐,风萧揉了揉眉心,道:“这个南千曜……”
惜夏一听风萧这语气,便趁机撅起了嘴。“皇上,你要是当初在他尚未壮大时便将他了结,也不会生出如今这许多事端。你看,乐儿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他……这可怎么行啊。我的宝贝女儿怎能如此被人对待!”
风萧叹息一声。他又何尝不想除去南千曜?奈何派出的杀手全都无果而终。
“我不管,”见风萧沉默,惜夏在他怀中滚了几滚,“南千曜要继续这般对待乐儿,那他就必须从这个世上消失!”
“这样吧,”风萧搂了惜夏开口,“后日秉苍寺之行将他叫上,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若他还这般,即使倾尽国力,也定要灭了他!”他就不信,这世上还找不出能杀南千曜之人了。
青崖一走上街,见满街的热闹繁华,便将什么烦心事都忘了。
“南千曜,我要这个!”
“南千曜,我要那个!”
青崖在前头横冲直撞,见着什么喜欢的便拿,南千曜无奈地跟在她身后,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付银子。好不容易见青崖停下了脚步,他以为她不再闹腾了,可她又往一边跑去。南千曜赶紧跟上去。
前方围满了人。青崖灵巧地挤进人群,站到前排,见那空地上是有人在演杂耍。好几个火圈排成一条虫,三个只着红色短褂与黑裤的汉子依次往火圈里跳。跳跃的红与摇曳的焰火相掩映,美妙绝伦。
挤身到青崖身旁,看了看少女笑意深嵌的侧脸,又抬头看看天,南千曜问道:“想在这里看?”
“嗯嗯!”青崖直点头,眼睛钉在场中表演的人上,不移分毫。
“我去见几个朋友,你就在这儿等着,不要乱跑。”南千曜说着转身,又忍不住回头多叮嘱了两句,“不要和任何人走。遇上坏人就大声呼救,我能听见。”
青崖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其实压根什么也没听清,一门心思全扑在了那表演上。
零嘴也吃完了,那些汉子一直重复着相同的动作,青崖的兴致失了大半,向身侧一看,不见南千曜的踪影。她从人群中挤出来,往四周瞧了瞧,都没有。“去哪儿了呢?”她挠了挠头,往来时的方向走去。但她走着走着,发觉两侧是陌生的摊子,并非来时的那条路。青崖停下脚步,想了想,隐约记得南千曜有说叫她在原地等他,便又转身往回走。
这时,一个小厮挡在了她的面前。“这位姑娘,我家夫人请您一叙。”
青崖往楼上看去,从半开的窗户中,可以望见一位贵妇人,正含笑地望着她。那笑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东西。看着她,青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亲近之感。想着南千曜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来找她,她便跟着小厮走了上去。
“小姑娘,快坐。”沈梦莲招呼着青崖坐下,脸上堆着慈爱的笑,“希望没有唐突到你。”
青崖笑着摇头。这个妇人,给她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沈梦莲给青崖斟着茶,“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见着你,觉着很亲切。你很像我那大女儿……”
“娘。”一旁的青荷不满地嘟了嘟嘴。十几年来,她一直在念叨她。现在倒好,看见个与她相似的陌生人,就把人叫过来共进午餐。
“我叫青崖。”青崖瞟了一眼青荷,又快速地移开目光。那个女孩不喜欢她,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青崖……”沈梦莲手一松,茶壶重重地砸在桌上,溢出星星点点的茶水,“你……你可是……”
“娘!”青荷赶紧拉了激动的沈梦莲,“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来接近你。没准她根本就不安好心……”
“青荷!”沈梦莲低喝一声。见娘生气了,青荷立即噤了声,赌气地背转过身,一双乌黑的眼睛仍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青崖,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她绝不会允许娘被任何人欺骗。
“青崖,你……你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何人?”沈梦莲冷静下来,声音仍忍不住颤抖。
青崖微微垂下头——妇人的目光太过灼热,她承受不住。“我自小和师父住在一起,是师父从崖边捡来的孩子。”
沈梦莲眸中的亮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不是她。“我大女儿也叫青崖。青崖这名字,还是一位仙人给起的呢。”想到什么,沈梦莲脸上泛滥开温柔,“青崖一出生,那仙人就到了家中。他说,青崖命格弱,须寄养在他身边。他还说,待青崖及笄,便让青崖归家。可是……算起来,今年,我的青崖也该十七了。”她的肩颤抖起来,“我不知道,我的青崖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安好……青崖,你今年多大?”她看向青崖,企图从青崖身上看出自己女儿的影子。
“我也不清楚。我还有事,先告辞了。”青崖说着,急匆匆地走出雅阁。待七绕八拐地跑到无人的地方,她的身子才瘫软下来。
她说谎了。她今年正好十七。
想着妇人那含泪的双眼,她的心一阵痛。那种血脉深处的亲近,不会错的。
可是,师父说,她是他在青崖边捡来的。
她不想深究任何。
她是青崖,师父的青崖。有的东西,还是不要碰的好。
“不是叫你别乱跑吗?”略带怒气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打断。她抬头,是南千曜在日光中逐渐清晰的眉眼。南千曜心中气愤,更多的是担忧。他从窗边往外望,竟寻不到她的身影了,天知道那一瞬间他的心提得有多紧。
青崖抬头的一瞬间,南千曜清楚地瞧见了她眼中的茫然与落寞。“怎么了?”他放柔声音,什么怒气都消了。
青崖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我饿了。”她凝望着阳光投在地上的影子,脑海中浮现了雅阁中那一桌丰盛的菜肴。
“走吧,找个地方吃饭。”南千曜也不再多问,抬脚便往前走。
“不要走那边!”青崖有些急切地唤道。她依稀记得,她便是从那个方向跑过来的。
“走吧。”南千曜什么也没多说,收住脚步,转了身,便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行至南府时,风天乐正站在府门前。
南千曜的眉头凝了起来,不知道她又想搞什么幺蛾子。这一路走来,青崖一直闷闷不乐,使得他心中一阵烦躁,现在见着风天乐,这烦躁更甚了。
“南将军。”风天乐迎上来,含情地望着南千曜,见他不搭理自己,才又将目光移向青崖,“青崖姑娘,上午的事真的很对不起。本宫特地等在此处,就是想邀请你们明天来参加我筹办的游湖会。我还邀请了许多名门贵女。太子皇兄也会来。”她特意强调太子,偷瞟向南千曜。虽然南千曜为人冷漠,但他是臣,太子毕竟是以后的君。
南千曜开口便要拒绝,青崖却已收了请柬,逼了一声“嗯”便进了府。
“那我等你们来。”风天乐笑了,这一次眼神倒没在南千曜身上多做停留。
“来了来了,回来了。”三颗鬼鬼祟祟的人头从墙角探出,又很一致而迅速地缩回去。
“主子。”南朔见着南千曜,立即恭谨地垂下了头,身体紧紧地绷了起来。
“嗯。他们都各自回去了?”
“嗯。”南朔下意识地答道,见南千曜没有移步的打算,不由询问出声:“主子要不要去书房看会儿书?”意识到不妥,他又立即改口道:“主子,你要不要午睡?”
南朔的表现令南千曜心中生疑。“我还是去看书吧。”他说着往书房而去。他倒想看看,南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青崖正要开门,余光瞥到有黑影闪动,她转过身,见面前突兀地立了三个人,不由惊得后退一步。那三人,一人长了络腮胡子,一人虽没有大胡子,却也是虎背熊腰,那嵌在铜铁般身体上的眼发出不像人类的幽光。他们,竟是长得与之前的山贼无二。第三人长得相对正常,一副文弱模样,但他的脸又白得着实不像正常人。
“你就是住在这里的那个姑娘吧?”在青崖开口之前,那虎背熊腰的大汉便开了口,那眼中的幽光闪亮闪亮的。
青崖缩了缩颈,还未来得及回答,那络腮胡子将那大汉推至一边。“怎么说话的?别吓着人家姑娘。”他说着,微微屈了屈腰,搓着手,浓密的胡子下隐约可见一口咧开的牙,“姑娘,你是不是住在这里的主人哪?”殊不知,他的模样比那彪形大汉更骇人几分。
书生模样的人无奈地叹一口气,上前半步,挂上温和的笑。“姑娘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将军的朋友。我们就想知道,你是青崖姑娘吗?”
青崖是信了他们不是坏人,但那男人苍白的脸上挂上那样的笑,怎样看都有几分诡异。她木讷地点头。突然,那三个男人对视一眼,后退几步,竟是齐齐弯下腰去。
“嫂子好!”三个字被他们喊得铿锵有力,震彻云霄。
青崖被这阵势吓住了,连连摆手。“不,我不是……”
“你是青崖姑娘吧?”络腮胡子抬头问道。
青崖本能地点头。
“没错了,就是你!”三人交换眼神后,再次弯腰,“嫂子好!”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南千曜突然出现在桥头,语气中颇有几分无奈。
这无奈听在三人耳中却成了一种隐忍的愠恼。三人受惊地散开来,绷紧了身子,一双眼不停地往四周瞟着,就是不去看南千曜。
“向时,你们在做什么?”南千曜的目光死死锁住络腮胡子。
向时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他闭紧了口,就是不说话。他才不会告诉将军,见他突然着急地走掉,他们便从南朔那逼问出了青崖姑娘的事。
“马飞,你说。”他又将目光投向虎背熊腰的马飞。
马飞侧转过身,不语。他才不会告诉将军,他们跟踪他,远远看见了他和一个女子举止亲密。
“良子臣。”南千曜的声音拧得越来越实。
良子臣被点到名,竟是直接蹲下,看起蚂蚁来。他才不会告诉将军,他们威胁南朔带他们进府,然后一直躲在依水阁守着未来嫂子。
南千曜在心中叹息一声。他怎不知这三人秉性。“别太胡闹。”
听闻他这妥协的语气,三人立即精神了起来。“绝不胡闹!”而南千曜身后的南朔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主子下一个会审问他。
“南朔,”南千曜的唤声令南朔身子一绷,“过来,与我切磋。”
南朔的脊背一凉。他还以为,他躲掉了。苦笑一声,他只好跟上南千曜。
和南千曜对打,说好听了是切磋,说白了就是去脱一层皮的。三人幸灾乐祸地望了南朔的背影一眼,便开始围着青崖谈天说地。
教训完了南朔,南千曜洗了澡出来,正巧见青崖从大门口蹦跳而来,看样子是刚送走那三人。夕阳残存的光辉镀在她身上,几乎要将她融化。南千曜的眉眼不由柔和了几分。
“南千曜,”青崖跑到南千曜面前站定,眼中满是金光,“良子臣舞剑可好看了。你会舞剑吗?”
“剑不是用来舞的。”南千曜脱口而出。剑,是武器,而非娱乐的工具。也就良子臣,做了他的军师后,再不提剑,再动不得武,把剑当作一个玩物,心情好时挂在腰间当个配饰,偶尔舞个剑卖弄下风骚。他自是不会像他那样。
听见这话,青崖的眉眼耷拉了下来。她“哦”一声,便往依水阁而去。她本来是想看南千曜舞剑的,但他却不肯。
见少女周身的气息蔫下去,南千曜知道,她不高兴了。可是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他张了张嘴,想唤南朔,又立刻闭了嘴。估计以南朔那脑子是不会知道的,问了也是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