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慎没有昏倒,一个猛子摔到地上的剧痛让她分外清醒,清醒地感受到身上应该有不少擦伤,清醒地感受到后脑勺发懵,久久缓不过来。
她想挣扎着爬起来,耳朵里也是嗡的,听到周围有乱七八糟的声音,然后她就感觉自己被两个人架起来,但她完全使不上力,就任由自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这么架着,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被一阵拳头砸在身上的声音唤醒。
井慎忍着后脑勺的剧痛睁开眼睛,看到边伯贤也跟她一样的动作被两个人架着,周围站了六七个人,这么一看的话对方绝对不只刚才他们算的七个,至少有十个。此时有一个人正在对边伯贤拳打脚踢,而边伯贤死死咬着嘴唇,不给任何反应,一声不吭的。
“你他妈倒是出声啊!”
动手的人见边伯贤吃痛了也不出声,感觉有点挫败,下手愈发狠了起来,一拳一拳地打在边伯贤的脸上,后者还是不出声,感觉嘴唇都要咬出血了,听周围起哄的人的称呼,这人好像叫大彪,人如其名,这样的天气只穿了件背心,肌肉裸露在空气中,剽悍异常。
大彪好像打累了,喘着粗气骂人,说这家伙怕不是块石头,转头又跟井慎四目相对,井慎没有躲开目光,直直地盯着他,没有任何恐惧的情绪,眼神里净是冷漠。
“操。”
大彪皱了眉,心说这两人怎么一个德行,没有一点儿被打的自觉,想着就来了火气,走到井慎面前抓着她的头发就甩出一个耳光,井慎这小身板哪受得了这些,一耳光就把她给扇趴下了,同时也有些无语,不是打边伯贤吗怎么突然来打我,但她不想让对方看洋相,也是咬着嘴唇硬是把吃痛的叫声憋了回去。
看井慎被扇翻在地,边伯贤终于有了反应,大喊着让大彪有什么冲他来。
“你他妈打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边伯贤都要破音了,死命挣扎着想要甩开控制他的两个人,大彪很满意边伯贤的反应,他冲边伯贤冷哼一声,然后一脚踹到了正趴着的井慎的肚子上。
“嘶—”
井慎没有任何防备,大彪这一脚也很用力,疼得井慎冷汗一下就出来了,她有些痛苦得蜷缩着身子,捂着肚子。
“让你有事冲我来啊***的!”
边伯贤眼睛都红了,一边一脚愣是踹开了两个人,扑上去跟大彪扭打在一起,场面一度失控,其他人连忙冲过去把两人分开,井慎还是觉得肚子很痛,头也很痛,就这么倒在地上没有一点力气,突然头皮又是一阵撕扯,有一个人扯着她的头发把她拉了起来,然后她就感觉到一个冰冷的利器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都住手!”
井慎看不见这个人长什么样,只觉得他的声音很陌生,但很有威慑力,他说话声音不大,但就是喝住了面前撕扯在一起的众人,边伯贤看井慎被人拿刀架着脖子,腿一软差点跪下,但他稳住了,喉咙上下滚动一下之后就又被大彪踢了一脚后背,直接摔在了井慎和拿着刀的那人面前。
边伯贤有点怕了,他从小在筠县无法无天靠的就是一个狠字,筠县的小混混打架割裂的都没有带刀的习惯,说是有矛盾但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地方的人,不触碰到逆鳞的话就算打了架过段时间在街上见面也能点个头打个招呼。
他不怕有人拿刀架着他的脖子,这么多年打来打去他早就养成了一要斗殴就现在荷包里放把土的习惯,真要有人拿刀架着他,直接一把土往对方眼睛里扔就完了,根本就不是事儿。
事儿就在于,现在被人拿刀架着脖子的人是井慎 ,而且这几个人他一个都不认识,甚至不眼熟,在筠县应该没人不知道他边伯贤,也没人不知道如果这么堵了边伯贤的话下场会是怎么样。这帮人做得这么绝,看样子应该是从其他地方请过来的帮手。
到底是谁啊。
不给他更多的思考机会,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就又有人一脚踩在了他脑袋上,还戏谑的碾了碾。
边伯贤现在真的慌了,他以前遇到这样的事从来没慌过,但他很怕井慎因为他而出了什么事。
他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会做到什么程度。
“我想你一定很好奇,我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找你。”
拿刀架着井慎脖子的人说话了。
“我给你一点提示,”那人顿了顿:“你在淮安三门,是不是拿啤酒瓶砸了一个人的头。”
井慎一头雾水,说实话她现在有点缺氧,头发被扯着,她只能一直仰着头,不然头皮就跟被割下来一样痛,但她听见“淮安三门”,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什么。
一扇金碧辉煌的大门,门口有两座威严的石狮。
但也记忆也仅此了,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井慎很疑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记忆里。
边伯贤却是瞳孔一震,两个月前的记忆尽数涌进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