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正值高一的暑假,晏漪要去邻市参加纹身展览,坐车太麻烦,边伯贤就借了万麟家里的车,刚好万麟因为留级,年龄比他们大些,就考了驾照,想着放暑假大家能一起出去玩儿一趟,五个人正好一辆车,就开开心心收拾行李准备跟着晏漪一起去邻市玩玩,也能在展览上帮点忙。
展览进行得很顺利,晏漪的风格独树一帜,受到了不少工作室和杂志的赏识,那几天接受了一些采访,也有不少的约图。四兄弟本来想换班陪着晏漪,剩下的就去吃吃喝喝,但边伯贤说就自己在这儿就行了,让他们仨放开了玩,三人也没有说什么,识趣地没去打扰他们。
展览进行了三天,第四天晏漪和边伯贤终于有时间出去玩,但是前三天晏漪的工作量太大,愣是睡到了晚上,边伯贤倒是白天的时候跟着已经摸清楚地形的三兄弟四处去逛了逛,他们的计划是第二天就回筠县。
“好不容易进一次城,开这么多小时的车,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玩点筠县没有的。”万麟说。
“那你说说,什么是筠县没有的?”简浩问。
“你看——”
众人随着万麟指的方向望过去,金色的双开门紧闭,能听见里面动次打次的声音。
“淮安三门,最大的夜店。”万麟说。
也不是没蹦过迪,几个人进去之后感受到了大城市和县城的区别,他们来得早,不然卡座早就没了,这里卡座的低消是五千,三兄弟面面相觑,有些为难。
“尊尼获加黑牌吧,别兑含糖软饮。”
说话的是边伯贤,来点酒的服务生一听这话眼睛都直了,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才离开。
“边哥!你可以啊!”简浩一拍他的肩膀。
“那个什么尊什么黑牌是什么啊?”温吉问。
“我也不懂,”边伯贤说:“刚进来的时候拿手机百度的,怕人家觉得我们啥都不懂就一顿狠宰。”
三兄弟不禁佩服起了边伯贤的先见之明,倒是晏漪大手一挥慷慨地说这顿她请客,让大家放开玩。
传说中的“尊尼获加黑牌”是被服务生用小推车推上来的,一瓶酒甚至还用玻璃罩子罩了起来,感觉非常高档的样子,几个人眼睛都直了,服务生帮他们把酒调好后就离开了,几杯酒下肚,很快就适应了场子里热闹的氛围。
边伯贤喝了酒容易脸红,所以喝得很慢,倒是三兄弟不停地干杯,一边喝还一边说不如勇闯带劲,晏漪在一旁让他们慢慢喝,这种洋酒后劲很大。
万麟感觉自己头都要跟着音乐摇掉了,前面DJ台下面的舞池里还有一群乌泱泱的人喝了酒在尬舞,心里想着真不愧是大城市,这也太嗨了。
“我去上个厕所。”晏漪说。
“你说什么??”场子里音乐声太大了,边伯贤没听清。
“我说!!我去上个厕所!!”
“喔喔,我陪你去吧。”
边伯贤跟着晏漪起身,往厕所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都有捂着嘴往厕所冲的,还没进去就已经吐出来了,厕所隔间很多,没有分男女,也不需要排队,边伯贤靠在洗手台那儿等她,照着镜子觉得自己这张帅脸真是绝了,不自觉地就去拨弄了一会儿头发。
过了很久都不见晏漪出来,边伯贤也没注意看晏漪进了哪个隔间,心说她不会是吐了吧,也没喝多少啊,就挨着敲门去问,也没有任何应答。
难道回去了?边伯贤带着疑惑走回卡座,只有三兄弟互相揽着肩膀在摇头,别提有多嗨了,他连忙过去把他们唤回现实世界,问看见晏漪了没。
“你们俩不是一起去厕所了嘛?”温吉说。
“我在门口等了很久没见她出来,在厕所敲门也没人理我。”边伯贤说。
简浩顿时就清醒了,说:“这种地方醉汉很多,喝醉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样,我跟老边去找服务生敲厕所门,你俩在场子里四处找找。”
然后简浩就跟边伯贤去找服务生说了一下情况,服务生表示可以理解并带上厕所钥匙开始一间一间地敲,没有得到回应的都统统打开门看了,几乎都是趴在地上吐得不省人事的那种,但也没有晏漪的影子,边伯贤正着急,突然温吉就找来了厕所说他们找着晏漪了。
在厕所旁边一楼上二楼的楼道里,晏漪昏昏沉沉地坐在那,脸红红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样,脖子上也有抓痕,服务生见状,连忙找来了大堂经理,边伯贤压着火,让三兄弟先照顾晏漪,他跟着经理去看监控,果然就看到晏漪刚出厕所就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拽着进了楼道,而那时候边伯贤正在照镜子,晏漪喝多了也没注意去叫他。
看清楚是谁之后,大堂经理却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边先生…这个男的是店里的常客,在我们这儿挺无赖的…要不我们这场给您免单,您下来私了成吗,别在场子里闹事。”
边伯贤嘴上答应好好好不闹事,心里记下了那个男人的长相,然后就回到了卡座,把自己的计划给几人说了,此时晏漪已经清醒过来,也回忆起来发生了什么,那个男的想在楼道办她来着,两人扭打在一起,她一脚就踹在那男的蛋上,他就骂骂咧咧走了。
几人也没了蹦迪的兴致,但是被免单了还是很值得开心的,晏漪战斗力很强虽然差点被占了便宜但也没吃亏,边伯贤眼光一直盯着那个男人的卡座,他出手特别大方,点了好几个礼炮。
终于等着那一桌要走了,边伯贤也招呼几个人准备走,然后他顺手拿了个啤酒瓶,几个人和那个男人几乎是前后脚出了淮安三门的大门,金色的双开门一关,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虽然还是有动次打次的声音,但比起里面的灯红酒绿,外面的世界就显得有些安静得过分了。
那个男人跟他的朋友在门口就分开了,边伯贤二话不说冲过去就给了他一瓶子,男人被砸得很懵,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几个人拖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漪漪,他怎么打你的,打回去。”边伯贤说。
他语气很平淡,虽然这不是筠县,不是他的主场,但他还是保持着那种不能惹的气场。
晏漪狠狠地给了那个男的三个耳光,又踢了一脚,怒气还是没有消,但怕这个男的报复,就匆匆招呼几人赶紧走了。
都是酒意上头的状态,几人回了酒店一觉睡到了下午,退了房就开车回筠县了,这件事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也没人真的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