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煮好了饺子，就着新年的烟花声，两个人一起吃了今年的第一顿饭。“出门。”收拾完碗筷，伯贤随手把洛杳的外套扔在她身上。“大半夜的去哪啊？”洛杳坐着不动。“放烟花。”边伯贤也不等她，拿起她买的仙女棒就往外走。“诶等等我。”洛杳看见仙女棒眼睛都亮了，三两下套上衣服向着伯贤的背影奔去。

没好好穿衣服的结果就是洛杳同学在新年的寒风中瑟瑟发抖，还免不了伯贤的一番冷嘲热讽。“让你穿衣服你不穿，冻死你得了。”伯贤掏出打火机给洛杳点燃了一个仙女棒，转身就看着洛杳双手缩进袖子里，在地上蹦蹦跳跳缓解寒冷。最后伯贤还是认命的呼出一口充满嫌弃和心疼的白汽，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洛杳身上。“诶，你不冷啊？”洛杳惊诧的问。“不冷，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弱不禁风？”回答她的是一个大大的白眼。洛杳气的手中的仙女棒都开始颤抖。

趁着洛杳玩儿仙女棒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伯贤走到一旁点了根烟。自从洛杳和他住在一起之后他就很少抽烟了，因为洛杳不喜欢烟味，偶尔出去混的时候抽一根，回来了还得各种漱口生怕留下味道。他向来不是细心的人，对于自己能做的这么细致体贴自己也是很惊讶的。“伯贤，你看！”洛杳在空中画了个五芒星的形状，第一反应就是喊伯贤来看，可是喊了好几声也没看到伯贤的身影。“伯贤！”洛杳心里莫名不安起来，把仙女棒不管不顾的扔在地上，四处寻找，最后终于在一个垃圾桶旁边看见了抽烟的伯贤。

察觉到洛杳的到来，伯贤第一反应就是把没抽完的烟掐灭扔掉。少女的脸在冷风中吹的发红，一双眼睛里是明亮的星光。她笑着，不似此刻的寒冷，更像是春暖花开的那一缕暖风，轻而易举的让伯贤的心也温热起来。“你怎么来了？”处理好手中的烟，伯贤问。“我自己玩没意思啊，你陪我吧。”“我陪你玩儿仙女棒？”伯贤满脸的不可置信。“对啊对啊，其实挺好玩的，你陪我吧。”拒绝的话已经在耳边，不过伯贤清楚的知道，只要面对的是洛杳，他就永远无法拒绝任何。“好吧。”冷着脸点点头，然后四肢僵硬的享受着洛杳牵着他的手回到家门前的待遇。女孩的手很软，也许是因为披着他的外套，也许是因为仙女棒的热量，她的手并没有很冰，反而是暖暖的。

这次换洛杳给伯贤点了一根仙女棒。橘黄色的光团在彩色的仙女棒顶端燃起，气氛温馨的一塌糊涂。仙女棒在黑夜中像画笔一样画出不同的图案，暖橙色的线条时而拼成笑脸，时而拼成星星，面前那一小片黑色的区域被微光点亮，在黑夜中就像流星一样耀眼。如果可以，伯贤希望仙女棒永远不会燃尽。“伯贤！”听见洛杳的呼唤，边伯贤本能的回头。女孩的眉眼氤氲在暖光中看不真切，嘴角的弧度若隐若现。她笑着看他，然后挥动手中的仙女棒。火光勾勒出一个美好的图案，心形。橙黄色的心一闪而逝，可是仙女棒炽热的温度却烙印在了伯贤心间。“很好看。”伯贤夸赞道。她手中的仙女棒很好看，他眼前的心上人更美。

只是简单的激动了一会，洛杳就开始忍不住打哈欠。伯贤看了看时间，帮洛杳收拾着燃尽的仙女棒，然后牵住她的手带她回家。“早点睡吧。”伯贤趁她洗漱的时候为她铺好床，在她躺下后给洛杳掖了掖被角。洛杳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灵动的眼睛。“晚安，伯贤。”“晚安，阿杳。”灯灭。伯贤转身，轻手轻脚的带上了门。

“新的一年有你，真好。”

他喃喃道。

洛杳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了。冬天的阳光格外让人舒适。早餐是伯贤做的，白粥和煎蛋，比他们刚见面时要好吃很多。正在两个人消灭早餐时，洛杳的手机响了。“新年快乐啊金叔！”电话那头的金正远听见少女雀跃的声音，勾了勾嘴角。“丫头新年快乐啊。”“金叔打给我是有什么事嘛？”洛杳问。电话那头忽然沉默，气氛瞬间凝重了很多。半晌，金正远叹了口气。“丫头，那天你去我公司被记者发现了，如果他们采访你一些奇怪的问题记得给我打电话，你自己也要小心。毕竟那群人都是靠吃人血馒头挣钱的。”“知道啦金叔，你放心吧。”洛杳试图用撒娇安抚金正远的担心。“嗯，那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洛杳说了再见，然后挂断电话。“怎么了？”伯贤咽下最后一口粥，抬头问道。“没什么事，接着吃。”洛杳不准备告诉伯贤，这种事情本来就是针对自己的，他们不就是要问有关自己父母的事情吗？反正这段时间她已经能很好的平复自己的心情了。她相信父母在另一边过得很好，自己也过得很好，这就够了。

这段时间生活平静的有些诡异，洛杳不仅没有看见所谓的记者，就连等公交车都格外顺利。放假在家的两个人作息十分规律，洛杳会用半天的时间来预习复习，而伯贤会打游戏或者弹吉他唱歌。洛杳很喜欢听伯贤唱歌，他的声线能使她烦躁的情绪瞬间安定下来。那天晚上洛杳又一次成功失眠，第二天顶着黑眼圈来到饭桌，伯贤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学习通宵了吗？气色怎么这么不好。”看着少女的脸庞苍白，黑眼圈浓的可以跟国宝相比，灵动的眼睛黯淡下来，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活力一样。“又失眠了。”洛杳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今天晚上我陪你吧。”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伯贤脱口而出。“啊？”洛杳有一刹的惊讶，但是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我给你唱歌，应该能好一点。”伯贤磕磕绊绊的解释。“那谢谢了啊。”洛杳觉得自己一定是困得丧失理智了才会答应一个男生半夜去她卧室哄她睡觉。不过天大地大睡眠最大，别的都不重要了。当天晚上洛杳不出意料的难以入睡，伯贤看时间差不多了如约来到了她的卧室。洛杳感觉床微微凹陷，知道是他来了。

“要不你上来趴着吧，坐着挺累的。”刚说完话洛杳就像一巴掌把自己拍死，哪有主动请求同床共枕的。她还想解释什么，边伯贤轻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睡吧，没事。”狂跳的心脏就这么恢复了正常的节奏，他的声音好像有魔力，每次都能让她安心。“想听什么？”伯贤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校庆的时候唱的那首。”洛杳把脸埋在被子里，闷闷的说。“好。”伯贤简单应了一声，然后开始轻哼起旋律。当悦耳的歌声响起，失踪多年的困意一下子都涌了上来，短短一首歌的时间，洛杳已经陷入熟睡。感受到洛杳平稳的呼吸，伯贤的歌声戛然而止，借着过分柔和的月光，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晚安，好梦。”